第5章 同伴
「身份？啊，老闆你是指，我是你雇的保鏢這件事嗎？」
喬伊斯撓了撓頭，突然睜大了眼睛，「啊——這，你的意思難道是，你花錢雇我，結果還需要你來救……」
他忍不住來到剛剛鑽出來的門旁邊，手指指著船艙裡面，說道：
「哎，雖然我被困在裡面這事吧確實挫了點，但老闆總不能指望我徒手劈開隔板吧，你說是不是。」
說著，喬伊斯回到自己的老闆身邊，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說道：「放心吧，老闆。和人幹個架、追個逃犯之類的，我可是很在行的！或者你要我當助手協助破案啥的，憑咱的智慧肯定也能勝任！」
「好了好了，打住。我想問你的不是這方面的。」
凱爾雙手比了個「t」字，打斷對方繼續想說的話。
「那這上面的幾個人你有印象嗎？」
他把撿到的那本繪製著人物肖像的筆記本攤開。上面畫著的，正是丹尼爾、喬伊斯等人。
喬伊斯接過筆記本，翻了翻，誇獎道：「我這畫的挺不錯啊，沒看出來啊，老闆你還挺多才多藝的。」
翻到其中一頁，仔細打量著肖像。喬伊斯搖了搖頭，說道：「沒印象。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凱爾那滿懷期待的眼神頓時轉化為無奈的嘆氣聲。
完全忘記了……怎麼會這樣？
……
既然你已經登上了舞台，面對觀眾，就要進入角色的狀態。
你可以認為，這不僅是舞台的規則，也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我會一直關注你的——等待你的，精彩表演。
……
「他說『要進入角色的狀態』。」回想起神秘存在說過的話，凱爾低頭沉思著。
「看樣子，在這裡我們都會有一個舞台上的身份，也只能以這樣的身份讓故事繼續下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的記憶恢復了。可喬伊斯卻完全融入到這個世界中的角色。」
腦海中的說話聲再一次響起，帶著某種空靈感。
「呵呵呵，不錯，很不錯！這麼快就理解了現狀！不愧是被世界選中的人類。」
「是這樣，正是這樣，哈哈哈哈——在這個世界的舞台上，並沒有個人的存在，而是身份各異的故事參與者。」
「很好，就像此刻一樣，去探尋吧，去懷疑吧，去挖掘吧，去追逐吧，這個舞台上的真相！哈哈哈哈哈！！」
「喂？頭兒？喂！」
凱爾抬起頭，喬伊斯正伸著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
「老闆……你又在自言自語什麼啊，怪嚇人的。」
「沒什麼，不好意思。」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想要去除心中的雜念，「喬伊斯，你剛才說，你是我花錢雇的保鏢，那……那我的身份是什麼？」
「啊？啊？」喬伊斯像是聽到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一般，「我說老闆，你不會是撞壞腦子了吧？從剛才開始你就看起來不太對勁……」
「我靠！我懂了，你是故意裝成這個樣子的！你是不是不想接那個案子了？」他一錘手心，確信自己找到了真相。
「我跟你說那可不成，不成，絕對不成！咱們定金都收了，可一定得去才行！我還指著這份工錢活命呢！你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沒門兒！」
被抓著肩膀前後搖晃，凱爾只覺得搖得自己隔夜飯都快要吐出來了，雖然胃裡並沒有什麼東西。
「你先冷靜一下，我並沒有說不幹了。只是我昨天……呃，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現在腦子有點混亂。有些事情需要你幫我好好理一理。」
凱爾說出早就想好的說辭。
聽到老闆不是打算退縮，喬伊斯鬆了一口氣。
「好說好說，這個好說。老闆你當偵探的憑證啊委託信啊，搜集的資料啥的，都在咱們的行李箱里。」
「我的行李箱在哪裡？」
「呃，這個……老闆，行李箱好像被沖走了……」
二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一點尷尬。
「應該不至於這麼倒霉吧……」
……
……
「哦哦哦！老闆看看，這不是你的背包嗎？看來咱的運氣還不算太差！」
兩人約定好明確的分工，凱爾繼續在客船這裡檢查，喬伊斯則順著海岸線尋找。
十幾分鐘后，喬伊斯拎著一個背包，從遠處跑回來。
凱爾回到地面上，從對方手中接過背包。
「還好是油布做的包，防水。老闆深思熟慮！」
包里裝有許多外出旅行用的日常用品，能提供線索的物品不多。翻出一摞不知是誰塞給自己的名片，凱爾試圖從中了解到更多關於自己的事。
「凱爾，私家偵探。地址：阿卡姆市綠茵路75號。營業範圍和專長：尋物、尋人，刑事案件和輔助偵破……」
「怎麼樣老闆，都想起來了吧？」
將沒用的名片接過來，喬伊斯邊翻看邊說道：「說起來，在你雇我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號了。記得你還偵破過好幾個大案吧，哈哈哈！」
「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年輕。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傲慢的紳士，或者是個邋遢的煙鬼吶。」
【只看手上這些資料的話，就連我自己也會這麼認為……】
凱爾奪過對方手中的東西，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喬伊斯，沒有人告訴你最好不要隨意評價僱主嗎？」
關於過去的評論就此打住。他並不想讓同伴發現，自己對過去一無所知。
「啊對對對，沒錯，老闆您見諒！」喬伊斯撓著頭，賠笑道。
……
凱爾仔細檢查著背包，防止包里存在夾層。喬伊斯則直接坐在地上，看著自家老闆在那裡搗鼓著。
「老闆，咱們趕緊找齊行李去鎮上吧，天快黑了。我都要餓死了。」他揉了揉肚子，抱怨道。
由於經歷了海難，喬伊斯從早上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
話音剛落，海面上似乎漂來了什麼東西。
喬伊斯眯起雙眼，想要看清楚是什麼。沒過多久，他激動地爬起來，拍了拍凱爾的肩膀。
「老闆老闆你看，有什麼東西被衝到岸上來了，是咱們買的那條破船的船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