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她還愛他
金都看著屏幕,像是最深情的一場對話,眼底全是慈愛,哪怕對面只是冰冷的機器而已。
「十歲的金霖,你好,生日快樂,已經念書了吧,爸爸不需要你太過努力,只希望你能有個幸福的童年,不會因為缺失父愛而又遺憾,你想要什麼就去買,爸爸給你留下了很多的錢,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揮霍,然後驕傲的告訴對方,這是我爸爸給我的錢買的。」
池煙低著頭,豆大的淚從眼中落下。
她撫摸著平坦的肚子,能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站在自己的面前,青春洋溢,撒著嬌的樣子。
金都已經錄完了,見池煙低著頭在哭,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輕鬆的道,「你怎麼哭了,兒子的生日啊,要是你累了的話,我一個人錄就可以了,反正你當時也可以親口跟他說,只是那時候可能沒有這麼漂亮了。」
池煙的喉嚨里好似卡了一把尖銳的刀,「好,你自己錄吧!」
說完池煙跑到洗手間里,她趴在洗手台上,泣不成聲,似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受到了影響,不斷的踢著她的肚子。
池煙過了很久才平復好自己的情緒的,她慢慢的走出洗手間,等再次來到書房的時候,卻見只留了一個門縫,裡面的情形卻看的一清二楚。
金都換上了一件灰色的毛衣,很顯老的款式,上面帶著青白相間的格子,他買回來之後就沒有再碰過一次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穿。
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沉熟穩重了,前面的碎發也梳起來,好像真的是一個五十歲的男人。
「二十歲的金霖,生日快樂,你現在已經長大了,願你一聲得償所願,遇見了喜歡的人就大膽去追,不要像你父親一樣,經歷坎坷,現在滿心的懊悔,如果沒有蹉跎的那些年,應該在一起的時間,再久一點,再久一點……」
池煙的心口疼的厲害,轉身回到了房間。
明明初秋剛過,外面的梧桐樹的葉子已經微微枯黃了,比往年竟然早了這麼久,人人都說梧桐落葉絕美,但她卻只有滿心的薄涼。
而就在這時候,方才衣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她以為是宴冬易跟她說月月的事情,然而打開之後,卻是隋書。
他發的語音很簡短,只有短短的幾秒鐘而已,池煙隨手就按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隋書沙啞的聲音,「老子後天上午九點半的飛機,你過來嗎?」
池煙沒有回復,只是隨手將他拉黑。
池煙再次翻看最近的熱搜,果然跟金都預料的一樣,沒有任何人在這世上太重要,那些話題很快就被淡忘了,然後又是小簌的一些新聞。
原本岑寂的小簌忽然蹦躂出來一陣幸災樂禍,很快大家就開始關注她了,然而她的經紀公司沒有再管她,任由那些八卦記者將她的老底給扒出來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清純的小白花,雖然藝名叫小簌,但是卻有個俗不可耐的原名,張翠,不但這樣,更有人扒出她上學的時候抽煙喝酒被學校開除的事情,甚至連偷盜被處分的事情都找了出來。
一時間她被千萬人踩,原本還同情她的遭遇的人,更是痛打落水狗,甚至她還沒有上映的電影將要換臉,而她將要面臨著天價的賠償。
池煙默默的刪除了微博,這一切已經跟她毫無關係了。
很快金都走了進來,他已經錄完了視頻,臉上有點疲憊,見她坐在床邊發獃,便笑道,「早點睡,忘了明天咱們還有重要的事情了嗎?」
…………
冰冷的欄杆將同個世界的人分成兩個世界。
隋書再次見到賀言言的時候,她已經剪去了長發,短到耳朵都露了出來,臉上沒有了那種濃烈的妝容,整張臉很乾凈,就跟他曾經認識的那個高傲的賀言言一樣。
玻璃很厚,隋書看著她的時候,覺得她的臉有點畸形了,過了一會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眼中有淚。
他伸手擦去,帶著手銬的賀言言已經坐在了他的對面。
遠處還站著工作人員,連說話都被人看著。
隋書看著對方,慢慢的啟唇,「我給你母親了一筆錢,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老伴,人還不錯,兩個人相依為命還算可以,至少能安穩的等到你出來。」
提到自己的母親,賀言言眼中有點傷感,「那就好,她那個人,最是高傲,一輩子被感情傷的太深,我還怕她想不開呢,既然這樣,也很好了。」
隋書看著她,竟然相顧無言。
「我也要出國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隋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以後也不會再見你了。」
賀言言點了點頭,「好,看來你還在為那個女人生我氣啊,不過你放心,等我出去了,我會繼續糾纏他們,他們想要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除非我賀言言死了。」
看著對方几乎癲狂的樣子,隋書嘆了口氣,「你出來也見不到金都了。」
「怎麼?為了躲著我出國藏著了?我告訴你,就算是天涯海角,我賀言言也跟他們杠上了。」
看著油鹽不進的女人,隋書終於慢慢的啟唇,「金都快要死了,胃癌晚期,他自己放棄治療了,你出來他也是一捧骨灰了。」
賀言言的臉肉眼可見的慌張,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你說什麼呢,你就是怕我找金都再報復嗎?我告訴你,我不上你的當!」
隋書慢慢的道,「我沒有騙你,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等你出去了,或許連新聞都沒有了,他死了你不應該高興嗎?」
賀言言沉默了良久,久到時間都好像靜止了一般,卻見她忽的發瘋了一樣拚命的砸著玻璃,刺耳的聲音惹來了一旁警察的呵斥,「幹什麼,安靜點!」
然而賀言言卻忽的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她當初被金都甩了的時候沒有哭,傷了池煙的時候沒有害怕,而此時卻哭的像是個失去一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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