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不足惜
鬼司的兵器,是鐧。
一般來講,鐧長而無刃,四面向內凹陷而成四棱,不作為殺人兵器,而鬼司的鐧卻是三棱,且是開刃的三棱,削鐵如泥,絕對是殺人的利器。
六堂主被殺倒也省的他二人再動手了,一堂主定然會一口咬定此事與他無關,沒有證據也奈何不了他。
「你隨我將此事回稟教主,餘下的我來處理。」餘暉將青衣的影子拉的很長,「不要忘記我提醒你的話。」
鬼司青衣提醒秦夜泊的,最無解的是人心。
青衣是四名鬼司之首,他的立場,幾乎可以說是四個人的立場。而青衣表明自己立場,對於秦夜泊來講,無疑不是一個助力。
深夜,慕容少白是被拍房門的聲音吵醒的,連忙披了件衣服,問道,「這麼晚了,誰這麼沒良心擾人好夢?」
只聽到門口傳來三個字,「秦夜泊。」
聽此,慕容少白放鬆下來,「等著。」拿過衣服正要穿好,只聽秦夜泊幽幽開口,「你不開門我就闖了。」
慕容少白無奈拉開門「你不會等我穿好衣服?」
「怎麼?」秦夜泊白他一眼,「你還怕我看?」
「怕!」慕容少白毫不猶豫說出一個字,「這麼晚你來有要緊事?」
秦夜泊點點頭,「是有要緊事。」說著把一個包袱甩在桌子上,徑自和衣躺在慕容少白的床榻上「明日你去哪,我跟你一起走一程。」
「你的事處理完了?哎不是,你在這我睡哪?」
秦夜泊眼也沒睜,翻了個身,「這麼大的屋子隨你挑一個。」
為什麼要和慕容少白走一程,說到底秦夜泊是擔心慕容少白的安全,秦瀟晗身手不凡,未得到慕容氏保管的全部秘密,也不知秦家又做了什麼樣的打算。另一面,就是冥靈教副教主的事情。
原本這副教主是顧澤的左膀右臂,為人坦蕩,可早年顧澤行事不加收斂,樹敵頗多,副教主不願再在教中,便稱是去探查情報,一去便是五六年,再也未歸。
其實顧澤是知道副教主在想什麼的,顧澤也因為這件事惱了很久,便稱副教主常年在外構建情報組織。
顧澤自知有仇家,不知何時就會死於仇殺,早年間刺殺他的事情也不算少,幸得鬼司忠心,才未讓仇家得手。
五六年的時間副教主始終空著此位,秦夜泊還記得今夜和青衣回稟教主的時候,顧澤對他說的,副教主,教主,只能是你。
秦夜泊怎麼會聽不出顧澤的意思,他要清理教中不安分的人,除了前九個分壇不在眼前,其餘都在上黨周圍。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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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秦夜泊是二堂主,二堂之下是不敢有所怨言,至於一堂他不是不敢動,只怕動了就有更多麻煩。
一堂主勢力不小,這幾個分壇中定然有站在他立場的人。而這些人,秦夜泊是留不得的。
慕容少白拽起秦夜泊,「你去挑一個地方,我就睡這。」
「好好好,我去挑一個。」
深夜,門外傳來輕輕叩門的聲音,秦夜泊起身,門外站的正是沈亦。
「六堂主名單已經確認,因此晚來了些。」
秦夜泊抬頭看了看天,三更天,豈是一些?
「我去邯鄲,姬家那便你多照顧一些,如果哥哥要尋我,只管告訴他我去哪便是。」
沈亦點頭,「屬下明白。」
清晨時分,秦夜泊和慕容少白二人騎了馬,走了四五日的功夫才至邯鄲,找了客棧安頓。
入了夜,還未安排妥當,便聽到一陣極快的腳步聲。
「誰?」秦夜泊一躍而起,順手抄起短刀,剛剛走到窗子旁想要起身去追,迎面一枚飛鏢射來。
微微側身躲過,回頭再看那飛鏢,已經沒入牆中三分有餘,將一張紙條牢牢訂在牆上。
慕容少白聽到動靜,連忙過來敲了敲秦夜泊的房門,「夜泊,你沒事吧?」
秦夜泊走過去拔出飛鏢,連同紙條一起收入懷中才去打開門,「沒事,只是聽到外面有些動靜,起來看了看。你去休息,有事我就過去找你。」
慕容少白應了一聲,「我回去了。」
聽得慕容少白走遠,秦夜泊拿出飛鏢,展開紙條。紙條上面寫的是一個門派的名字,君清門。
飛鏢的柄上刻著很小的一個字,秦。
秦?這倒是讓秦夜泊反而是有些想不通了。
直到日上三竿,秦夜泊是被慕容少白拍門的聲音叫起來的,「晌午了你起不起?」
等到秦夜泊穿戴整齊,推開房門,隨意向下瞟了一眼。
「白慕,你看樓下。」秦夜泊兩下慕容少白的肩膀,看著客棧一樓廳內的一桌六人,其中五人皆是隨身帶刀,帶著一名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雙眼已經是哭的紅腫,「你看那夥計的表情,一臉惋惜。」
慕容少白順著看秦夜泊指的方向看過去,明顯不過了,那女子八成就是搶來的,「怎麼,你想去救?」
這種情形稍微有點閱歷一看便知。
「不是我去,是你去。」秦夜泊轉身倚在二樓的欄杆上,「我把這個機會給你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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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夠他們砍的。」慕容少白的確是沒有習過武的人,要他去,還不得讓那五人當場砍死?
秦夜泊從腰間抽出短刀,「你去便可,若是動手,我來便好。」
「不你來,難不成我來?」
「你快去。」
慕容少白走到樓下,面對著那六個人在的位置,大聲問那夥計,「我說,那女子長得煞是標誌,她家住哪裡,改日我去提親?」
夥計聽到慕容少白這麼問,頓時有些著急,「這,這姑娘是許配了人家……」
話還沒說完,那幾個人就接過話,「兄弟,這是我們香主要的人,你若是看上還是不要打什麼主意,別到頭什麼都不得不到,還賠上你的小命。」
其中一人,抽出刀,隨手把一壇酒灑在上面,「看你打扮,好好做你的少爺,不要多管閑事,我們這兄弟幾個,可是背後有人撐腰的。」
聽這個語氣,慕容少白心中就確信了,這五人已經是做慣了這種事情。
「呵。」聽到幾個人的威脅,慕容少白不由嗤笑一聲,「有誰撐腰?如今這江湖之上可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自成一派了?這個主意,我偏要打。」
那夥計站在一旁有些發愣,這一看就是不知情況的人,這但凡是江湖中能橫行霸道的,必定其背後是有不小勢力,惹了這些人就已經是得罪了另外一些人。
不過若真的動手打,這幾個人怎麼會是秦夜泊的對手。
「誰撐腰?」那一桌站起一個人來,「傳承上百年的教派了,得罪了爺,小心你的狗命不保。我這把刀,可是殺過不少你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
上百年的教派,秦夜泊聽到這句話不住有了猜測,這裡是冥靈分壇所在,莫不是自己教中的人?
慕容少白倒是不在意,反正真的打,是秦夜泊來,他又不用擔心,「得罪了,又如何?」
「冥靈教,你要得罪嗎?」
慕容少白忍住沒笑出聲來,嘴角向上勾了勾,你們的二堂主就在二樓看著你們。
見到慕容少白嘴邊帶笑,那五人頓時站起三個人,一手摁在刀上,一手握著刀柄,大有拔劍弩張的氣勢。
「你要是跪下認錯,我還能留你全屍,要不然……」
話未說完,在看這個人的時候,一把刀已經從他額前穿過,頓時沒了氣息,臉上還是掛著剛剛的表情。
幾個人回過頭,秦夜泊收回手,慢慢走下來,「原來這裡就養了你們這群人?」
「你不怕冥靈教群起攻之?」
「雜碎,死不足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