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一汪泉水

熱鬧的城鎮零散分佈著地攤和小販，城內擠滿各色的人群熱熱鬧鬧。一個小孩子破布爛衫坐在一個岔路口的牆角腦袋埋在膝蓋上安安靜靜的，消瘦的身影僅僅佔了牆角小小的地方。髒兮兮的小孩子看上去僅僅只有六七歲，頭髮亂糟糟的打著結披頭散髮的模樣和乞丐無異。整個人都蜷縮在牆角偶有路過的好心人在他面前放了食物，腳邊還有幾顆白色的小石頭閃爍著微微的光澤。

陽光斜落而下小孩坐在牆角的陰影里微風輕輕吹動破爛的衣角，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涼意小孩抬起頭環視四周。夜晚的商販正在擺著攤子，白天的商販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裹了裹並不能遮住身體的衣物小孩站起身向著城外去。城門的守衛並不在乎一個小乞丐的留去，小孩頂著灰撲撲的頭髮過了城門過了守衛過了護城河，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天漸漸地拉起了帷幕，黑的徹底唯有天上的明月給小孩提示方向是對的。

等小孩停下后已經是城外的郊區連接著護城河的一條小溪平原上分佈著稀稀拉拉的幾棵大樹，小孩確認周圍沒有人後站在溪水邊將手伸進水裡片刻之後一股水流推著四條三寸長短的小魚緩緩移到小孩的面前。水裡的魚有些莫名其妙的，今天的水怎麼有些喧囂啊平時還得自己擺尾巴今天這麼主動有些不適應了。這幾條尾巴是白色的由尾巴到魚頭是白色漸變成青綠的整條魚看起來很有靈性，被水流推著來到小孩手邊被一條條撈起。青白的小魚反應過來撲騰已經晚了，小孩將它們扔在岸邊就起身在周圍拾取些木頭做個火堆身任由四條小魚蹦躂。

樹枝被堆在一起小孩手拿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棍在手中「噗」的一聲火苗包圍木棍，隨手將棍子丟進柴堆。小孩有個小布袋裡面只放了一把小刀和一些小碎石頭，刀是普通鐵匠鋪師傅擺在檯子上出售的，那些小石頭就是白日里少數人丟在小孩面前的那些白色小石頭。他們說這是靈渣小孩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麼會有人要，他知道可以用這個和別人換東西一個小石頭可以換一個包子。小孩手上的刀就是用石頭換的。

很久了距離小孩最早的記憶就是自己蹲在城裡的道路旁，經常會有人給自己食物。周圍還有很多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和自己一樣等著別人給食物，有個走起路的時候一上一下的男孩告訴他這是在要飯他們是乞丐。後來慢慢的自己長大了些學到了很多東西，例如生吃食物會生病生了病就會死，走路一上一下的男孩就是吃了不好的東西然後生病睡著后再也沒醒過來，例如用刀很危險也很好用可以割掉動物身上不能吃的地方，這是一個老乞丐教的。小孩想用乞討來的靈渣和鐵匠鋪的大叔換一把刀，但是大叔說他的錢太少了沒同意。還是鐵匠鋪里的一個大媽給小孩換的，那個大叔一直念叨著什麼敗家，給一個小乞丐用這樣的匕首簡直就是浪費。

握著刀小孩輕車熟路的將地上的四條魚開膛破肚去除魚鱗和少量的內臟，這也是老乞丐教的。他說：「娃啊，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看著魚的肚子啊這裡是不能吃的，吃了要染病的。剩下的可不能浪費了，有口吃的真的很不容易。還有啊那個雞的……」

削了四根木棍魚就插在上面，火堆洶洶的燃燒著。小孩烤著魚看著火堆，眼睛倒映著火焰不知道再想什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和別人不一樣或多或少知道自己被誰丟棄的或者丟在哪他一直在找他的父母。身上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品，看過自己的身體手腳身體都沒有胎記他沒有得病走路也不會一上一下。小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丟棄了，年齡大的乞丐說他們要麼家裡出事，要麼就是身體殘疾被父母丟了都很好奇小孩明明很可愛怎麼會被丟了呢？

火焰烘烤的四條小魚的魚皮慢慢的變得有些焦了，再過一會就熟了。香味悄悄地散發出去，小孩吸吸鼻子還沒熟。小孩看上去只有六七歲，但能記起的時間也有四五年了當時自己年齡已經很大了，他們說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有四五歲了。最後小孩認為自己九歲了，很小一隻小到沒有辦法自己填飽肚子。很長的時間內都沒吃飽過。還是從半年前開始自己才能真真正正的吃飽，能活下來真的很不容易。依稀記得有一次一個叔叔帶了很多吃的，自己和別的小乞丐肚子開始特別痛，痛的小孩將自己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趴在地上乾嘔。後來痛的昏了過去，在醒來的時候一點力氣都沒有，那個叔叔已經不在了，其他小乞丐倒在周圍，眼角和鼻孔都是血除了他都沒有醒過來。後來小孩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別人給的食物，餓得不行了才堪堪吃一點保證自己能活下來。餓得不行了小孩都沒有吃過別人給的食物，這就讓小孩本就難熬的生活更加悲慘。

那個叔叔給的是甜點很好吃小孩很喜歡，漆黑的夜寂靜無聲小孩對著沒熟的烤魚發獃。樹葉搖擺的上空月靜悄悄的，小孩的烤魚就快熟的時候兩個人影出現在樹林里。人影順著火光前行，一高一矮的兩個人似乎在交談。

「師父，這麼晚我們特意跑來這裡幹嘛啊？」

「安靜，跟上來就是了。前面有人等會少說點話，記住了。」

聲音一大一小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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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正在吃魚的小孩聽到有人來了卻沒有想要打招呼的想法，隨時找機會跑路。天黑漆漆的樹林里不會有什麼正經人家散步的。

三個人中間是火堆，小孩看清了來人一個身穿水藍色修身長裙的年輕姑娘身後跟著一個小女娃。姑娘穿著長裙戴著面紗簪子固定的頭髮小孩看出來對方是個有錢人，另一個女娃應該比自己小几歲只有六七歲模樣。

「師父這裡只有個小孩啊，咱們走吧。哇這魚好香啊，這應該就是玲玲姐姐說的烤魚吧，好香啊是你烤的嗎？」小女孩驚奇的問小孩，她聽說過這樣的食物還真沒吃過。

水藍色長裙姑娘點了小女孩腦門一下讓她別說話，她仔細看了看烤魚又聞了聞空氣中的魚香確認了后才和雖然淡定著吃魚但是低下了頭向後縮了縮身子的小孩說：「你一個人？」

小孩點點頭並沒有看她，姑娘又問：「這魚你抓的？」低著腦袋還是點點頭沒回話。這位藍裙姑娘有些疑惑，重新打量一番小孩問：「我看你身上沒有靈氣波動所以你應該沒有修行過，所以你這應該是天賦能力。能說說嗎？」

這句話讓小孩瞬間抬起頭死死的盯著這個女人，第一次遇到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有超能力的人，小孩本就想溜的想法更大了。

「咦，還是個女孩啊。小姑娘不要這樣盯著我看，小小年紀警惕性這麼高。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女人看到了小孩的整個面龐，髒兮兮的小臉還是能看出來小姑娘還是挺好看的，最關鍵是那雙眼最為奇特是紅色眼瞳。小孩銀紅色的眼睛赤紅色的瞳孔雙眼清澈倒映著女人和她身邊的小女孩神情警惕，現在有些害怕對方是個修行過的自己肯定打不過，能不能跑了都是問題。長裙女子用非常溫和的笑容對待面前的小孩報以最大的善意輕聲說：「別怕別怕，我不會欺負你的。你吃的這魚可不是普通生物，這魚是七彩聽寶魚非常難得。這種魚成年後渾身七彩尾巴范青以寶物散發的寶氣為食所以喜歡在棲息在寶物周圍。關鍵是它可以凌空遊動身體虛化無視地形，所以非常昂貴。」

小孩的深情滿是不信，這魚明明是青白色的這女人在亂說。女人身邊的小女孩看出來小孩不信開口：「你這人怎麼不信呢？我師父可是……」女人打斷女孩繼續說下去走到火堆邊拔了條魚遞給女孩，完全不顧及小孩嚇得後退幾步魚都不要了。

「吃吧，這東西一般人可弄不來。你今天任務就是把這三條魚吃了。別說話。」

三條魚都給她？那我吃什麼？這是我的！小孩心裡很生氣，可惜不敢說話。被搶的次數多了就習慣了，最好別說話不然還要挨打。現在小孩最希望這倆人趕緊走，自己還能去抓幾條回來，不行萬一被發現了自己的能力就不好了，今晚還是餓著吧。

「小姑娘，別生氣咱們好好談談唄。我剛剛說你這魚是七彩的你是不是再想我是隨便說騙你的？應該是青白色的，頭情尾巴白是不是？」

小孩下意識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人是騙子還是強盜眼神還不好，要找機會跑。

長裙女人不在乎小孩的舉動邁著步子稍稍遠離了小孩一點讓他有些安全感，這才繼續盡量用溫柔的語氣開口：「小姑娘，我剛剛說了這魚難得你應該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魚未成年前除了好看點和普通魚很像沒有一絲絲靈氣甚至不如一些價值高一點的魚。這魚不吃食物不吃靈氣以天地精華為食，風水土木月亮和太陽溢出的精華為食。最可惜的是這魚是天生地養的，沒有父母親人。可能出現在每一處水域。這就讓很多人只知其名不見其身，這種魚成年後也不會有後代，這就不存在飼養了。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能一眼看破你有特殊能力了嗎？」

雖然女人給小孩解釋了但是小孩心情更差了，那種小魚他吃的最多覺得味道最好。現在得知這種魚和自己一樣沒有親人卻淪為自己的食物，那種心情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沒有親人面前還有一個和他搶吃的的兩個女的。一想到自己抓魚的時魚在陸地上蹦躂的樣子是不是和自己現在握著小刀全身警惕一樣，小孩心裡的無力感倍增。隨手扔了小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背向後倒下不管了，反正跑不掉。

怎麼躺平了？一大一小倆女的都看不懂了，這人怎麼躺下了？不是應該放鬆下來嗎？剛剛那股警惕勁呢？不是應該找機會跑嗎？

「小姑娘，你……」

「我是男的。」小孩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反駁，之前被搶了吃的都不敢說話，現在無所謂了反正就這樣了不能死了還被人認為是女的。

「……」

「男的？那你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男孩不願意搭理吃自己魚的女孩，看著藍裙女子。你要怎樣吧，反正我啥都沒要殺我我就躺著了不跑了。女子看著神情無奈又有些不甘的男孩躺在那裡支撐著頭看著自己，眼睛如一潭泉水清澈見底並無波瀾乾淨如水死寂如水。平平淡淡的臉色強裝著的無賴和雲淡風輕掩蓋不下去的無力和悲傷。女子心平複雜，本來以為遇到個天賦不錯的小傢伙沒想到是個心性警惕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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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又變成個可憐又可愛的小夥子，這和她的打算有些出入不過關係不大。

「你覺得你那三條魚價值多少？」

小孩可不認為這倆人真打算給自己好處，反正上次這麼說的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頓吃了東西人就走了。還以為這倆人吃了就走了呢，果然還是要把自己揍一頓。少年隨口就說這魚沒你說的那麼值錢，是他在岸邊撿的。吃了就走吧，他要睡覺了。

「你這麼小的年紀而且身懷天賦難道不想出人頭地？現在的你應該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吧，就不想努力努力？」

「努力？怎麼努力？還天賦，我哪有什麼天賦。我才九歲，從小就沒見過父母。能活下來全是城裡面的乞丐救的，你有錢有修為說兩句努力就能然後就能奮鬥了。你知不知道我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每一天都在被人嫌棄被人欺負，就連走人家店門口路過都會被打一頓。好不容易有一點錢想吃頓飽飯還被人騙走了，這些都是好的了還有那些身上都是黑氣的專門抓乞丐，被他們抓了的乞丐沒一個能再見到。你說的輕巧我看到人家大院里的小孩拿著兵器練武拿著筆畫畫我也想學啊，誰教啊！嗚嗚嗚嗚嗚。」

說著小孩突然激動起來，第一次有人跟他說要努力出人頭地，這是以前從沒有的。活著就是以前別人教過最多的東西，雖然年齡很小但是小孩已經深刻的知道有些人真的很可怕。情緒一時間沒控制住哭了出來。

吃魚的小女孩好奇的看著淚流滿面的少年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哭好像很傷心，她遞上去一條魚讓他也吃不要哭了。這是她唯一想到安慰小孩的辦法，完全沒在意魚本身就是人家的。長裙女人等小孩發泄了一會才說：「你能看見怨氣？」

哭聲戛然而止，少年錯愕的愣在那裡，糟了說錯話了，怎麼把這事說出來了。他訕訕地笑了笑說：「怨氣？什麼怨氣？我看不見啊。」

藍裙女人再也不擔心這少年會跑了，她想了想說：「你不止一種能力，一個是能發現七彩聽寶魚並捕捉的神秘能力，另一個應該是你的眼睛有特殊能力。既然你能看見怨氣那也能看見我和珞洛周圍的靈氣，所以你才沒跑還敢和我們倆扯皮。」

自己就說錯話一句話低褲都被人看穿了，這下事情大發了。小孩沉默了很久才繼續說話：「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肯定不會把我怎麼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小孩現在真的想走了，他可以看見別人身體周圍的漂浮的氣體，每個人都不一樣有的人是黑色有的是灰色還有金色和彩色的很多不同的顏色，一些人的氣很強大他只有停止使用能力才不會被傷到有的人不認真觀察甚至沒有氣。他感受出每一種顏色給他的感覺很不好的人往往都是欺負他的人，相反的人顏色給他的感覺都很好。

有兩個特例讓小孩吃了苦一個是渾身血色的壯漢讓小孩感到害怕，一個是看上去溫柔的俊俏男人那個男的就是讓很多小乞丐再也醒不過來的男人，那個壯漢看上去很可怕但是小孩親眼看到他救一個人然後被打斷了手的情景，可惜被他救了的人卻跪在打壯漢人的前面磕頭然後轉身打斷壯漢另一個胳膊。當時小孩很害怕，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壯漢救了人家啊為什麼要去打他。那一夜小孩的身體都很冷，從心底里覺得冷。

這兩個女的來的時候少年就看過了，兩人一個紅紅的很暖和，一個紫色的很微弱也沒有讓人不喜歡的感覺就沒有第一時間跑。可是就在剛剛紅紅的很暖和的那個女的紅依然紅就是在她說自己能看見什麼怨氣的時候有點駭人，少年現在很想跑。

「你想跑？好敏銳的直覺，要是不怕死儘管試試唄。我勸你還是留下來我們倆好好談談吧。英俊的少年郎。」少年本來躺在地上撐著的身子被嚇得軟倒躺回去，女人的威脅很管用她繼續和少年聊著：「我知道你不止一種能力，我不知道也不去問我等你自己告訴我。而且我也知道你對你現在的能力完全不熟練，想不想學怎麼控制它，跟我走我教你。當然你可以不跟著我，我也教你不過你得答應我幾個要求。」

被嚇傻了的少年聽完女人的話有些不敢相通道：「你說什麼？你沒騙我？」

「我說……」

「我跟你走，沒有要求。」少年緊緊地看著水藍色長裙女子，兩個人都看到對方震驚的眼神，一個不敢信對方答應的這麼痛快，之前還是警惕的要死現在這麼快就把自己賣了？另一個是不敢信居然有人跟他說要帶著自己，這是一種認同他第一次感受到，以前對他最好的老乞丐都不要他說他是拖油瓶。雖然決定看上去有些草率但是小孩不在意，對方給他的感覺是哪怕之前那一瞬間駭人的感覺時自己要跑自己也能跑掉對方根本不會攔自己，所以他不給對方反悔的機會直接同意。

吃了兩條魚的少女拿著第三條問自己的師父：「這是要給我收師弟了嗎？師父我是不是有師弟了？」

「我沒有收他做徒弟，只是讓他跟著我。」女人回應自己的弟子后目光移向少年，少年的眼睛向泉水一樣清澈見底，湖底有一道泉眼股股的冒水少年的眼睛神采奕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