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出茅廬 第一章 成長的代價
唰唰唰，明媚的房間中，艾文正在一卷莎草紙上奮筆疾書，他的臉上時不時流露出苦惱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語，象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咚咚咚，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艾文的思考，門外一道空靈的聲音響了起來，「艾文哥哥，我可以進來嗎？」在得到艾文的允許后，房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個嬌小可愛的人影悄悄走了進來。
艾文將桌上的紙筆放好，轉頭看向門口，一位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裡。
少女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淡藍色的雙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精緻的五官配上白皙的皮膚，即使是艾文都略微失神了會，淡金色的頭髮被隨意的綁在了身後。少女身著淡綠色的長裙，腰間的束帶將少女曼妙的身材體現的玲離盡致。
「哥哥，你還要看多久啊？」似乎是感受到了艾文有些熾熱的目光，少女臉龐微紅，嘟起嘴，慢慢走到後者的身邊。
艾文收回目光，在少女小聲的驚呼中，伸手將少女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裝作惡狠狠的樣子說道，「艾麗斯，老實交代，你今天穿這麼漂亮是想見什麼人嗎？」
少女依偎在艾文的身上，輕哼了一聲，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哥哥，你每天那麼忙。妹妹不過就住在附近，你都不願意來，那隻好妹妹來找你了，結果你還惡人先告狀。」
艾文輕笑了一聲，算是默認了妹妹的話語。掌心拂過妹妹的長發，艾文忍不住撩起幾縷把玩起來。
「哥哥，你這是在寫什麼啊，為什麼我一點都看不懂呢？」艾麗斯看了看滿桌子的莎草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個個方方正正的陌生文字，有些驚訝的問道。
艾文的目光掃了一眼桌面，莎草紙上寫滿了漢字，內容從行軍布陣到治國理政，幾乎涵蓋了日常的方方面面。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艾文微笑著說道。
艾麗斯顯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剛想說什麼，門口就傳來了長輩有些不滿的聲音，「艾麗斯，你怎麼又跑來打擾你哥哥了。你都多大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整天粘著你哥哥。」
聽到房間外的聲音，艾麗斯臉上閃過一抹慍色，不過很快就裝作無事發生一樣，從艾文懷裡鑽了出來，末了還不忘理一理身上有些褶皺的長裙。
沒多久，門口就出現了一位中年男人，男人先是朝著艾文點了下頭，然後有些不悅的朝著艾麗斯喊道，「還不出來。」
艾麗斯回頭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坐在桌前的艾文，這才慢慢走出了房間。中年男人有些討好的說道，「抱歉啊，艾文。你妹妹就是這樣，老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
艾文面無表情的看了眼中年男人，又看了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艾麗斯，平靜的說道，「不用在意，艾布魯叔叔。我和艾麗斯妹妹有很多過去美好的回憶。隨時歡迎她來我家做客。」
艾布魯訕訕的答應了聲，立刻帶著艾麗斯離開了，隔著木墻，艾文隱約聽到他的說話聲，「跟你說了多少回，多去跟隔壁帕勒斯男爵的兒子見面。每次都是別人來請你，你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你今年都十四歲了，明年就成年了，還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事情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跟帕勒斯男爵的兒子聯姻嗎？」
「人家鍾情於你，你竟然還不知道珍惜。艾文未來是要繼承他父親的爵位和領地的，你如果能和帕勒斯男爵的兒子搞好關係，我們家等於和兩位男爵結交。」
「在米德爾塞克斯伯爵領里，就算是伯爵大人都會對我們客氣三分，你知不知道這對我們家有多重要？你每天滿腦子在想什麼東西……」
對於自己這個叔叔，艾文心中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有機會的話，他不介意暗中使用一些手段。
從他有記憶開始，艾布魯就多次來到他家，反覆希望自己的父親封自己一個頭銜，一塊土地，被父親嚴詞拒絕後，自己這個叔叔不僅沒有反思自己的原因，反而在其他人面前大發牢騷，抱怨父親當上男爵后，連自己家人都不幫忙。
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他還帶著艾麗斯到處去其他權貴家中做客，商議著聯姻的事情，希望能攀上其他權貴。
米德爾塞克斯伯爵領的權貴們背地裡紛紛笑話他，只不過看在父親的面上，並沒有當眾讓其出醜。
艾文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小丑，轉而從柜子中抽出一疊同樣寫滿了密密麻麻漢字的莎草紙。很快，他就找到了寫著帕勒斯男爵名字的紙張。
「帕勒斯男爵……」艾文冷笑了一下，這個男爵是個典型的笑面虎，平時無論見到誰都是笑瞇瞇，樂呵呵的樣子，看起來永遠是慷慨、寬容的人，背地裡卻窮極心思，報復那些讓他不高興的人。
傳聞帕勒斯男爵領地里有一個平民，不小心將蔬菜湯潑到了他的鞋子上，帕勒斯男爵絲毫不在乎，當眾表示鞋子只要回去洗洗就行，無傷大雅。
然而沒多久，他就以平民違規砍柴，將平民全家入獄，男的折磨致死，女的充當奴隸。
「這種人居然能當貴族，簡直就是侮辱這兩個字。」艾文將手中的莎草紙揉成團，扔進壁爐中，「未來等我有高級爵位了，定當將這些敗類肅清出去，怎能讓其禍害一方百姓。」
「艾文少爺，老爺讓您去餐廳一起用餐。」老管家站在房門外恭恭敬敬的說道。艾文將桌上的紙張收好，快步走出了房間，扶住老人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莫爾斯爺爺，這種事情您讓其他人來喊一聲就行了，不需要您親自走一趟。您在餐廳等著就好。」
老管家笑著用乾枯的手，拍了拍艾文的手臂，慢悠悠的說道，「感謝少爺和老爺的關心。我現在還走得動路，做得了事，能自己做的，自己做就行，以後做不動了，就是想做也沒有機會了。」
聞言艾文心中感到一陣難受，父親以前剛得到男爵頭銜的時候，忙碌起來經常看不到人影，都是身旁這位老管家陪著自己，就象是對待親生孫子，給予自己關愛。
最近幾年老人年紀大了，身體也越發脆弱。
雖然父親為其配置了僕從，照顧他平時的飲食起居，並且讓他將管家的具體事務全部交給他兒子去做，還允許他們一家一直住在領主府中，可是誰也不能保證老人還能支撐多久。
「少爺，您不用擔心我這個老傢伙。」似乎是感受到艾文的情緒低落，莫爾斯老管家笑著說道，「我能碰到老爺和少爺，這輩子就算是完美了。即使是蒙主召喚，我也沒有遺憾了，而且我相信吾主是仁慈的，會讓我看到少爺的婚禮和子嗣出生的。」
艾文張了張嘴，本來想說吾主如果真的仁慈，應該就讓您這樣的好人一直活下去，不過最後他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對了，少爺。老爺之前有提起過，您也快成年了，領地的事情也要逐漸接觸起來了，還有就是婚事也要準備起來了。」莫爾斯老管家輕聲提醒道。
「少爺也要有所準備，日後可能也會變得很忙碌。如果有喜歡的人了，就算不告訴老爺，也要和我這個老傢伙說一聲呢。」
艾文腦海中閃過一道倩影，無奈的點點頭，默默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情看起來註定是這輩子的遺憾了。
走進餐廳，艾文掃了一眼，只見到父親和母親坐在那裡，並沒有看到希望看到的身影。
「艾布魯他們回去了，說是還有事情。哼，誰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坐在首位的赫爾男爵艾爾魯斯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就知道後者在想什麼。
「我知道你和艾麗斯從小玩到大，感情很好，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艾布魯和他幾個兒子是典型的小人，以後你繼承了我的位置，必須離他們家遠點，免得被坑蒙拐騙。」
艾文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艾爾魯斯看了看艾文，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裡還有一些想不開的地方，不過也沒有繼續說教。
餐廳中的一時間的氣氛沉悶了下來，良久艾爾魯斯男爵纔嘆了口氣，再次看向艾文。
「最近伯爵大人派人找上門來，說他的幾個女兒也快成年了，正在考慮婚嫁的對象，問我們家有沒有意願。伯爵私下和我說，由於我是他手下功勞最多的男爵，而你又從小聰明，所以他願意優先將選擇權交給我們。」
「我和伯爵大人的幾個女兒也都見過，伯爵大人的小女兒今年十三，比你小一年，無論是外貌還是聰明程度都是上層，如果你願意的話，下次我帶你去見伯爵大人的時候，順帶讓你見見。」
「是，一切聽從父親的安排。」艾文只覺得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不過中世紀的權貴子嗣又有多少人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呢？無非就是利益上的交換罷了。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和伯爵大人去說，但是這也會給我們家帶來不利的影響。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想到，為什麼伯爵大人會優先選擇我們家。」
艾爾魯斯前半句話，不僅讓莫爾斯老管家和自己妻子都震驚了，甚至就連艾文都驚訝的看向父親，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父親，如果拒絕的話，伯爵肯定會心生芥蒂，到時候您……」艾爾魯斯揮手打斷了艾文的話，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平靜的說了句，「伯爵大人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把我男爵頭銜收回去，更不要說你是我兒子，是我艾爾魯斯唯一的兒子，而我是你的父親，為兒子做點事情是我這個父親理所應當的。」
艾文慢慢站起身來，朝著父親珍重行禮，「感謝父親。不過此事不急於一時。我可以先和幾位小姐見一面，結果如何另說。這樣也能讓伯爵大人安心一些，比直接拒絕要好很多。」
見艾文同意見面，艾爾魯斯也悄然鬆了口氣，他平靜的說道，「不過艾文，我們貴族雖說也有和平民結婚的先例，不過那意味著未來一切都只能靠你一個人了，沒有其他人或者勢力可以依靠了，所以你要想清楚。」
頓了頓，艾爾魯斯補充了句，「明天和我一起巡視領地，你也要開始處理領地的事情了。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情。」艾文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入夜，艾文獨自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心中流轉過許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