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英國倫敦(9)
」你在那亂搞,並且甚至可以說是在褻瀆他們的神。真的不怕那個公爵把你抓起來嗎?"
"我就說么,他們這群信仰自由的人,無論神父再怎麼說的荒唐,他們也會相信。即使自身也覺得荒唐,但是也不敢明著說。「吳凡此時站在教堂的屋頂上,看著街上熙攘的人群,隨即眯著眼說到:「而且看來這神父與公爵關係不一般,絕對不單單是信徒與神父的關係。我也是想看看我胡鬧到什麼程度,公爵才會去發作。但是看來,公爵很能隱忍,並且老實說,如果他把我抓起來,我不是還有那個手環嗎,直接就能傳送到唐人街吃晚飯。」
此時一道寒光閃過,一枚飛鏢從吳凡的頭皮上面擦了過去。「我說,你們這些當打手的。能不能有點新意,上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扔這玩意,很敗壞路人緣的。」吳凡轉過身,雙手插著兜,望向眼前的熟人,慵懶的說著。
「你不該來到這裡,更不該見到公爵。」來人此時的已然卸去偽裝,一個略帶稚嫩的東方面孔出現在吳凡的眸子里。
「這麼說你是代表你自己來見我嘍?」
「啊,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老實說,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你真的以為那樣就能改變這個腐朽的國家?你這樣無異於把公爵把火坑裡面推。」
"別站著嘛,來,坐這裡。"吳凡說著,坐在了房檐上,拍了拍旁邊讓晨也坐在這裡。「你說我的想法太幼稚,確實啊,我承認,可能對於你們這個國家太過理想。」
但是晨並沒有坐下,冷冷的聽著吳凡的話,不以為然。
「啊,我記得咱們祖先啊,很早就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在這個國家裡,看啊穿著華麗的貴族們喝著紅酒,吃著牛排,享受著音樂,受著高等教育。人和人的資源佔有極其不平均,那小部分人享受著大多數民眾的血汗而理所應當。那麼你覺得應當嗎?」吳凡眯著眼睛看著對面樓裡面開著舞會,舞會上所謂的貴族喝著紅酒,互相攀談。順著音樂,舞步翩翩。
「沒有什麼應當不應當,我只是在為男爵的人身安全著想。」
「屋子裡黑嗎?」吳凡拍了拍身下的教堂。
晨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著吳凡以及身前的夕陽。見晨沒有回答,吳凡笑了笑,繼續說道:「外面很黑,屋子更黑,但是我留了盞小檯燈。」說完,吳凡便準備跳下去並且繼續說著:「接下來,人們丟失的是枷鎖,換來的是挺直腰板的活著。好時代,來臨了。」隨著聲音的消失,吳凡也消失在下方的人群之中。
「檯燈嗎?」晨默默坐下,思考著吳凡的話。望向對面的舞會,西裝革履的紅男綠女們在看著就讓人感到夢幻的燈光照耀下感情迅速升溫著,一旁的角落還有正在做著原始活動的男女。視線向下門口的一個保安正在毆打著路邊妄圖靠近門口的流浪漢,另一個正在笑著看著這一幕,並且警告周圍其他的流浪漢還有工人,這是高級場所,不是你們能夠靠近的。
晨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殘陽,明明已經傍晚了,但是照在他的臉上仍然讓他感到鑽心的炙熱感,甚至於更甚正午。而且太陽在正午雖然熱,但是看著並不大,此時的太陽竟然這麼大。
「好時代,真的會來嗎?」晨摸著臉,看著得意洋洋的貴族,還有互相迫害的底層人員。回想起那個十幾年前的夜晚,雖然是在夜晚,但是月亮尤其的圓,尤其的亮。
那時的晨,或者叫他舒晨更加合適。本來病怏怏的他被毆打了很多次,加上一直高燒,已經讓他變的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每次給他送的食物,無論是多難吃,發霉成什麼樣的食物,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於是獄卒們譏諷他什麼都吃的下,叫他黃皮豬。
「你為什麼這東西都吃呢?」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舒晨的耳中,此時他正啃著發霉的乳酪啃著,其中的蛆蟲扭動的看著都比他的生命力強勁。沒有絲毫的停頓,仍然啃著那塊乳酪,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對膚色是自豪的,心中對其他人種的偏見是不會消失的。
「你為什麼這東西都吃的下呢?」來者繼續問著,舒晨仍然吃著手裡的東西,沒有回答。過了十分鐘,舒晨終究是把手裡的東西吃完了,顫抖著躺了下去。
「你為什麼這東西都能吃的下去呢?」第三次,來者等到舒晨吃完,才問出來。舒晨勉強睜開眼睛,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穿著黑色短褲和白襯衫,還記著一個藍色的領結。看起來身份不低,估計是哪個高官家的孩子。
舒晨看著窗外滲透進來的月光,照到了他的手邊,如果他要是伸直手指就能碰到。但是,他現在虛弱的已經連這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了。
舒晨望著照進來的月光,今天的月光好亮啊。苦笑一聲,自己可能連明天的月光都看不見了。但他還是回答了問題:「我的父親告訴我,能多吃的時候就多吃一點,省的吃不到的時候肚子餓。」
「你是想著活下去有機會再見到父親嗎?」小男爵問道。
是這樣嗎?舒晨想著,可能是吧。我只是想把自己能做的做好而已,現在的首要目的就是活下去,也許正是想見父親才這樣拚命吃下去那些噁心的食物的嗎?不,在進來那一刻他就懂這輩子要交代在這了。那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堅持呢?
「能多吃的時候多吃一點,免得餓的時候會吃不到。」舒晨重複著這句話。
「我的寶貝,你跑到這裡幹什麼?多臭啊?來,和爸爸走。」一個渾厚的男性聲音,操著地道的倫敦腔。
「爸比,我想和他交朋友。你救救他,好不好?」稚嫩的聲音響起。
「不,他是個壞人。從他被關在這裡就能證明。」
「可是他和我一樣,是個孩子,您不是說壞人必須剷除。但是我們這種做錯事的孩子,可以被原諒嗎?他肯定也是這樣吧,他也需要改過的機會。」
「可是。。。」
「爸比你給我的教育是對的嗎?」
「好叭。」隨著嘆息聲,男人叫來獄卒打開舒晨的牢房。
自己,可能只是不願意這樣死去,做最大努力活下去,是這樣吧,自己才死命吃下去那些垃圾。
舒晨感覺自己被抬了起來,他也終於看到了月亮,月光撒在他臉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完整的月亮,月亮,今天的月亮好亮啊。
接著,便失去意識。
回過神來,晨想著吳凡的話,看向遠處的殘陽。不,這是月亮升起來了,還是太陽落下去了呢?如果是月亮的話,真的好圓啊。
此時此刻,猶如彼時彼刻。他在明,公爵在暗。昂然回首,公爵在燈影闌珊處。
晨又看向下方,竟又看到了吳凡,不過他此時正對著剛剛施暴的保安豎起中指,路燈此時剛好打開,吳凡的臉瞬間有了映射的黑影,唯有中指十分明顯。
竟真能有如此相似?
晨搖了搖頭,思考著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一陣微風吹過,思索無果,輕嘆一口氣。
「罷了,能多吃的時候就多吃點,免得吃不著的時候挨餓。」說完,消失在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