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仙之路
雲跡宗最北端，這裡是雲跡宗劃地山門的邊界。
雲端之上，一處巨大的瀑布傾瀉而下，如萬丈匹煉，不間斷的攪動著震耳發聵的轟隆巨響，氣勢磅礴。
離瀑布約莫一公里處，有一竹林，竹林間蓋有一座破舊的茅草屋，而林離就住在這裡。
不過，在屋旁還立有一座墓碑，與此地顯得格格不入，黑夜中更滲透著些許陰森。
此時，天空深邃，距離白天的到來還相差了一段時間。
枕著雙臂、卸去黑色蒙面紗巾的林離踏入了此地，哼著小調就往草屋走去。
這裡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就是他的家。
林離進屋，視線之中，茅草屋內，一床、一桌、一椅、一燈，再無其他擺設。
從整體來看，除了破與舊這兩個特色外，毫無任何亮點可尋。不過林離卻也絲毫不覺嫌棄，在這裡，他露出了少有的溫馨。
隨意敲了敲桌子上擺放著的一盞、鑲嵌有翠玉圓珠的石燈，暗淡的燈光亮起，林離也不避諱，往地上一坐，盤腿打坐了起來。
只見林離右手一揮，那腰間布袋上的紋理開始散發出了淡淡的光澤。
下一刻，在他的身前，突兀的出現了一堆靈藥，正是在不久前林離好心幫助靈田「除草」時所得來的「雜草」。
而那個紋理布袋則名為乾坤袋。
乾坤袋，顧名思義，內有乾坤，可裝下許多除了活物外的任意東西。是一個修士標配的小小靈器。
「要不是那小妞來了，我還能再摘二十株，唉，真是晦氣！」林離不滿的嘀咕聲冷不丁的傳出。他看著眼前的十幾株靈草，又不由的嘆氣搖頭。
也幸好這些話沒被諾清秋聽見，不然那場面，絕對轟轟隆隆、煙塵四起。
原本，林離也確實還想多挖一些，可是老天卻不給他機會，中途冒出個諾清秋來，還是雲跡宗的第一天驕。
而且從她的渾厚的氣息來看，似乎還摸到了新境界的門檻。
林離只是來「除草」的，犯不著跟她打起來。要是事情鬧大，恐怕白天的場景又會再一次上演。
林離真是不喜人多，尤其是被圍起來的那種。
不過一想到白天的場景，林離真的覺得自己很冤枉，因為那些毀壞的靈田真不是自己乾的。
試問，哪個竊賊會在偷了人家的靈藥后，還去毀了人家的靈田？
當然，林離沒那麼蠢，也不會那麼去做。
他只想偷一些，並不會想著去毀掉根基。
尤其是，在那時，林離剛到那處靈田，目光所及之處，那種景象，真的，林離現在都還覺得不可思議，那靈田毀壞成差點......
差點沒把地底給徹底翻過來。
那種損壞程度，估計已經是徹底廢了，再也不能用了。
至於那些弟子口中所說的好幾處靈田都被毀了，不用多猜，林離一併被背了鍋。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林離所說的，就是在毀壞的靈田中，那個一溜煙消失的身影，看其模糊的輪廓和樣子，應該是個綠綠的「小東西」。
當然，林離在當時已經被發現了，自顧不暇下，也並沒有做過多的留意。
林離在想到這，臉色明顯有些不好，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居然還坑了自己？但轉念一下：自己確實太過大意了，實在不應該，不應該！
當然，這些都是林離一廂情願的想法，一會兒后才壓下了自己的某種憤懣衝動。
「不知道能不能突破？」
平復下來的林離不由吐出了一口濁氣，又拿起將了前方的靈藥，以兩手上下相握的方式放置於身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而就在他閉上雙眼的瞬間，兩隻手臂突兀的湧起了紫色霧氣。
不到兩個呼吸，紫氣便覆蓋到了林離兩隻細小的手臂上，而後，這種紫色霧氣便開始慢慢凝形，化為紫色流光，從林離的雙臂延伸到雙掌之中。
手上的靈草在接觸到紫氣的剎那，仿若受到了感應一般，從葉到根，徐徐地幻化成了綠色光輝，沉澱在空氣中，消失於雙掌之上。
林離吐息的很有節奏，而那紫色靈氣也隨著這種節奏，不間斷的來回穿梭於雙掌與靈草之間，形成了一種極其調和的韻律畫面。
這個過程從頭到尾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直到靈草徹底分解、消失不見，林離才拿起了下一株靈草，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如果此時李維君在這，估計會被眼前的景象驚掉一地下巴，甚至還會打自己兩巴掌、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這裡就不得不提及一下，靈藥本身就是靈物的一種。而靈物的特殊性，確實能做到被修士吸收，並為己所用，這種被稱之為「吐納吸收」。
但是，吐納吸收也只能吸收靈物所蘊含的部分靈氣。
而像林離這種，能夠做到對靈物吸收的那麼徹底，非特殊心法不能做到。
......
修仙之路，坎坷、艱辛、迷惘。
修仙，修的是則是登天，仙路，只能作為縹緲的引導，能否登頂，誰也不知。
而作為修仙的修士，也唯有在這條大道上一路前行，才能獲得更長久的生命，看到更遠的風景。
所有人，一直在這條修仙路上。
不過，不知在何時開始，這個膾炙人口的「仙」，也遭受過眾多修士的懷疑。
修行的目的，或是長生，或是睥睨，或是登臨大道的終點。
可是，這個終點又為什麼是自己的終點？
是的，許多人止步不前，卡在了屬於自身的每一層境界。
究竟什麼才是終點？
天賦不行？又或者自己修行的不是大道？
修士只想問天，誰是仙？誰又能成仙？會是我嗎？他嗎？並不知道。
或許時間能給出答案，但壽命終究會有盡頭，到仙的終點還有多長，誰也不懂？誰也無法懂！
長生！
這恐怕是所有修士最理想也最想得到的狀態。
想要探尋？沒錯，絕對探尋！
又或許，與凡人對比，修士自己就是仙，無法否認，但不敢苟同！
只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種道途反而變成了希翼。
或許吧......
當然，修仙之路，也有境界劃分。
對於修士來說，鍛體九重是台階，凝氣才是真正的門檻，越往上則是御氣、化氣、氣旋、化丹等等。
從步入門檻開始，每一個境界則對應著九重，而每一重對於修士來說都是一層天梯，大境界更勝之。
不過，邁入修士行列，不是隨便是個人就成，那首先得要有靈根。
靈根，顧名思義，要是要有溝通靈氣的慧根，是對靈氣的親和力。尤其是在鍛體九重期間，能做到溝通靈氣，就證明有了靈根。
當然，靈根有也有層次之分，只不過傳到現在已經模糊不詳了。
只知道，擁有靈根者，方能修鍊。
相對應的，修鍊也意味著突破境界，對於壽命也是一種突破，境界越高，壽命越長，至於那仙，可能永存。
綜上所述，凡人為什麼終其一生、哪怕怎麼苦修也是依舊是凡人。
除了無靈根、無法修鍊外，其中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凡人的壽命實在是太短了。
就拿凝氣境的修士來說，他們的年齡極限就已經超過了兩百歲。
境界越高的修士，就算幾十年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對於凡人來說，那可能就是他們的一生。
不過也有一種最特殊的情況，那就是偽靈根。
這種靈根可以令人偶爾溝通靈氣，不過也僅限於偶爾。這也就導致了這種特殊的人，終其一生也沒能踏入凝氣，但生命卻會比普通人長上許多。
他們可以是修士嗎？是的，也不全是，他們只是在前往修仙的路上走了幾步，碰到了那個台階罷了。
伴隨他們的，也只不過是隨之變成長河中的一粒塵埃、泯然眾人罷了！
......
天漸灰濛，當天際劃出一縷光亮的時候，林離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也恰在此時，他手中握著的最後一株靈藥也化成了點點靈光。
「果然還是差一點！」
林離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
而林離所說的這一點，哪怕只是窗戶紙的厚度，想要捅破，也還得再下一番功夫。
他想著，要是諾清秋沒有來的話，自己再「拿」個幾十株靈藥，或許現在就已經突破了。
如果讓諾清秋知道，這個無恥的人還那麼貪心，會不會氣得又追殺過來。
但是讓昨天那群圍住林離的所有弟子，以及李維君知道，這是一個快突破七重凝氣境的修士，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一樣都相當精彩吧，畢竟林離可還只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
只不過詫異的是，當天那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感受到林離身上的凝氣氣息。
「早知道再去下一塊靈田......」
林離隨意伸了一個懶腰，喃喃自語中依舊帶著些許不甘。
起身、再次舒展了身體后，林離緩步地出了草屋，同時還習慣性的看向了不遠處的墓碑。
現在是清晨，光線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座墓碑，上面還歪斜地刻八個稚嫩的字：老爺子睡覺的地方。
深吸一口，林離吐出一口濁氣。
與此同時，眼神一凝間，在他在雙腿處已然凝聚出了紫色靈氣，直至將雙腿完全覆蓋。
視線右轉，右腿重踏，整個人好似脫弦離箭、向著前方奔射而出。
......
竹林一公裡外的瀑布旁，魅影乍現。
氣流劃過，拖著淡淡的紫色光影，林離落在了此處。
「比上次快了不少！」
林離並沒有做過多的停頓，只見他雙手一頓操作，在褪去並收起了夜行黑衣后，轉身，毫無畏懼的盯著巨大且湍急的瀑布。
視線中，它就好似無情的巨獸，似要吞噬一切蔑視而來的挑釁者，不留任何情面。
林離沒有絲毫的猶豫，再次重踏，一個箭步上前，彈跳而起。全身在空中翻滾間便覆蓋上了紫色靈氣，又一頭猛扎進了水中。
入水后的他並沒有被巨浪沖走，又見他蹬著雙腿，面無懼色，向著瀑布底部靈活的游去。
看林離遊刃有餘的樣子，似乎早已經習慣了。
不多時，林離已到達了瀑布底部，只見他一個翻身躍起，頂著水流，落於底部那巨石之上。
而這裡的水壓之強，卻足以將一個鍛體修士瞬間撕碎。
反觀林離，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身上湧現出更加濃郁的紫氣。
深吸一口，憋住氣，林離就此盤坐了下來，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進入了修鍊的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