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輻氣滿滿
「早就到三點了，講師怎麼還沒來？可真慢。」
深藍高塔二層，褐色短髮少年在一間鎖著的講室前對一旁的洛林抱怨著。
少年名叫庫克·艾斯。
是洛林駐足等待時遇到的，互相聊幾句便認識了，同樣要上巫師啟蒙課。
「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了艾斯，講師或許因為重要的事耽誤了時間，再等等吧。」
看了眼長廊掛鐘上顯示的時間，洛林用手揉著自己的脖子低聲說道。
昨天亞當跟洛林說了很多奧莫耶的奇聞趣事，相當熱情。
洛林借到錢后本想去買些被褥，但亞當說個不停，洛林也沒好意思打斷這位借了他錢的未來同事，導致耽擱了時間。
昨天他走出深藍高塔，打算買生活用品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因為地形不熟悉再加上天黑，沒找到店。
搞得晚上睡覺連個枕頭都沒有。
艾斯聽完洛林的話，做出個翻白眼的表情。
「你說得對洛林，講師沒來很有可能是因為大便沒帶紙被困在廁所。」
「或許還在期待有人能給他送紙！」或許是覺得不過癮，末了艾斯又補上一句。
其實洛林也覺得講師慢，只是怕艾斯對他這麼說正巧被趕來的講師聽見，對兩人印象變差，連帶著教授的時候不用心就不好了。
二層走廊來往的人蠻多的，兩人又等了十多分鐘。
直到一個鬍子很多的中年巫師，單手提著個鐵籠，走出升降梯就直奔洛林二人等待的講室，目標非常明顯。
鐵籠里裝有許多兔子。
洛林注意到這一幕，用胳膊碰了下靠著牆打哈欠的艾斯以示提醒。
「來了啊？哈哈，不錯，很守時！今天的課只有你們倆，這些兔子應該用不完。」
中年講師笑呵呵的，顯得很自來熟，用鑰匙打開講室的門。
洛林和艾斯跟了進去。
講室很普通，幾張長桌，以及圍繞長桌擺放的椅子。
「找個地方坐吧，我會給你們講解巫師的基礎知識，首先是激活精神磁場。」
說著，講師把鐵籠放在地上，在黑袍下摸索，掏出來兩管亮紫色的藥劑。
紫色液體透過藥劑瓶的玻璃發出淡淡熒光，洛林第一反應就是這玩意有輻射。
放到蓋革計數器面前八成會響。
「這是精神磁場激活藥劑。」兩人屁股還沒坐穩，對面的中年巫師就開始講了。
「所有生物都存在磁場，學術界將生物磁場分為兩部分，表層磁場和精神磁場。」
「啪嗒——」被鎖著的一堆兔子觸碰鐵籠發出聲響。
講師瞧了眼鐵籠，繼續說著。
「表層磁場無法控制，只能任其無意識的活動，而精神磁場不一樣，只要磁場本身的強度夠高，在激活后就可以進行操控。
自然激活的條件極難滿足，因此誕生了這種激活藥劑，現在你倆先把精神磁場激活。」
坐在洛林旁邊的艾斯聽到這話，沒什麼顧忌，直接拿起紫色熒光藥劑，拔開瓶塞一口悶。
洛林則是拿著藥劑低頭看向這液體的顏色，內心有些猶豫。
「喝啊，為什麼不喝？，是不是覺得顏色好看？我當初激活精神磁場的時候也像你一樣，覺得好看多看了會。」
講師見洛林將藥劑握在手中遲遲未動，笑著道。
不，我只是單純覺得這玩意不是給人喝的。
洛林放下心中所想，
也學著艾斯將其倒入口中。
味道就像膠水和鉛還有煤氣混合起來一樣，很怪，不像是人類可以喝的東西，但洛林還是硬著頭皮咽了下去。
「嗯，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你們會產生一些奇妙的感覺，都屬於正常情況，不用擔心。」
看到洛林和艾斯兩人均已服用藥劑，講師閉口不言，三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果不其然，沒過一分鐘洛林就感覺意識有些昏沉，好似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對身體的控制力變低，卻不妨礙維持理智的思考。
與此同時，似乎有什麼新的東西從自己身上誕生...
就像一個全新的，看不見摸不著卻又能感受到，控制到的肢體或者說器官。
一直持續到這個「器官」成長完畢，意識才恢復正常。
「真是神奇！」一旁，艾斯嘴歪眼斜的說出這句話，看得出來是想做個驚訝的表情，可惜沒成功。
可想而知在他身上也發生了和洛林同樣的事情。
「感受到了吧，這就是精神磁場，我們一般稱之為精神力，根本無法用語言進行傳述描繪，唯有切身的感受才能理解它是如何運作！」
見洛林兩人喝下的藥劑起效，講師又不知從哪掏出來四個水晶球。
不，看質感似乎是玻璃，應該是玻璃球。
「所有的生物都是有磁場的，一些魔物依靠純粹的精神磁場變化可以施展種種神奇能力。
巫術的本質就是模擬它們的精神磁場形態，從而產生相同效果。」
魔物，好比是正統奇幻作品中，會吐火噴水的魔獸一般。
洛林剛來到這個世界，翻閱記憶時就知曉有這麼個東西了。
「這東西叫巫術水晶，在其中可以刻印磁場節點，常用於進行巫術的學習，儘管這四顆為玻璃製成不像真正的水晶那樣使用壽命長，可用作接下來的教學卻是足夠了。」
講師說話間把玻璃球分了一下，交給洛林和艾斯，一人兩枚。
洛林接過玻璃球，上面還貼著帶字的紙條，分別為共鳴和通用感知。
「現在試著操控精神力包裹水晶，沿刻印的節點變化緩緩注入進去，記得慢慢來，不要一次性注入太多，直到無法繼續注入為止。
記住這種感覺，確保自己沒有巫術水晶也能用精神磁場模擬出相同變化。」
「很簡單的，等你們倆都完成，再進行下一階段的教學。」
聽從講師的指導，洛林屏氣凝神，操控彷彿不存在的精神磁場，緩緩籠罩玻璃球。
過程並不艱難，洛林閉上雙眼以便更好的集中注意力，慢慢沿著玻璃球內部的節點變化進行滲透。
巫術水晶就好像一個中空的模具般，把精神力置入其中，感受其內里的範圍，尺寸，從而得知磁場節點的確切變化。
很快，洛林便察覺到精神力無法繼續注入，不再繼續輸入。
轉而維持當前形態不潰散，細細的感知，記憶。
「咔嚓——」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洛林脫離狀態，睜開雙眼向一旁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