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調查與線索（一）
「這是第六星曆末期，在艾歐澤亞成規模出現的一種名為『精鍊』的特產病，受害者的身體受到大量特殊以太的侵染導致了自身內以太的極性發生了變化，從而使得身體和心智也產生了變化。被精鍊者的一些怪異的舉動也和精鍊來源有關，我記得婆婆您說過，帚箕有時候會對著東方叩拜吧。」
「是有這麼回事。」兩位老人都對此做出了肯定。
「這麼看來，這個方向一定和精鍊來源有關係。」我將頭扭向了東方，視線穿過敞開的木窗，直看到那高大的黃金閣巍然聳立。
「那，除了那個所謂的貴人，帚箕有認識什麼人在黃金閣工作，或者是居住紫州的朋友嗎？我沒記錯的話，案發當晚等待帚箕赴約的應該不止那位貴人，還有帚箕的其他朋友呀？」
「不知道啊。」老婆婆搖了搖頭，「他以前不太愛跟我們說他的生活，我們了解的不多。」
「這樣......」
這方面的信息問不出來也正常，我也沒指望能從兩位老人身上問出這方面情報，不過這方面的事還可以讓塔塔露想想辦法。
我覺得問的差不多了之後，從奎妮恩那裡要來了紙和筆，在上面寫上了我的身份證明和被精鍊者忌口的食物，以及照顧被精鍊對象的一些小方法，撕下之後遞給了老婆婆。
「婆婆，拿著我開的證明去烏爾達哈商會館說明一下情況。從下周開始，以後每個星期都會有人來定期檢查帚箕的身體。另外這些東西是盡量避免服用的，到時候一定要嚴格按照醫師的囑咐去照顧他。」我指著紙上的內容一個個說。
「那他還有康復的希望嗎？」老婆婆問。
「我們會儘力救治的。」我只能回復老婆婆一個勉強的微笑，「婆婆放心吧，那些護理人員都是很專業的，而且不收費。」
說完后，我和萊多米爾眼神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抱起帚箕，在爺爺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大家也一同起身，魚貫走到了門口，等到萊多米爾回來后才向老婆婆道別：「既然這樣，我們就趕著去下一個地點了。還有其他的患者需要我們去照顧。」
離開帚箕家的時候，我和小隊里的大家梳理起了有關蠻神的信息：在拂曉迄今為止的記錄中，召喚蠻神的方式無外乎有兩種。一是蠻族們通過請神儀式，以大量的水晶為媒介召喚出本族土著信仰的神，例如鳥人族信仰的風神迦樓羅、蜥蜴人族信仰的火神伊芙利特、地靈族信仰的土神泰坦，以及阿難陀族信仰的美神吉祥天女。蠻族信仰的存在是絕對早於第六星曆的，但蠻神被反覆召喚開始於第六星曆末期，以銀淚湖上空戰為節點之後的時間裡。而相比較於遠離第七靈災事發地的遠東卻從來沒有與蠻神有關的消息，因此有些學者認為，是第七靈災帶來的地脈變化才使得身處艾歐澤亞的蠻族們頻繁地召喚蠻神以祈求獲得自保的力量。
另一種則是附身型蠻神，是一類召喚者以自身為容器讓蠻神附身自己的召喚手段。其中以庫爾扎斯的冰之巫女伊塞勒召喚出來的冰神希瓦為首例，以及伊修加德前任教皇召喚出來的騎神圓桌騎士。這種蠻神的案例目前僅有兩例。
因此，在我們查清楚幕後黑手之前，搞明白蠻神的存在形式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假設精鍊水月八雪、帚箕等人的蠻神是由蠻族召喚來的，那麼他是被哪個蠻族召喚而來的呢？要知道蠻神的精鍊是無差別進行的，那為什麼截至目前為止只有特定的這部分人被精鍊了呢？
並且，蠻族通過召喚蠻神精鍊其他人的手段，通常都是為了削弱外部力量對種族的威脅，或者是壯大種族內部的戰鬥力量，他們的精鍊一定伴隨著某種目的。假設水月八雪他們是被同一個蠻神精鍊，那他們精鍊八雪的目的是什麼呢，又為什麼會專門找上他們呢？
而通過根據拂曉的情報網，我們知道遠東的本土蠻族中並沒有出現囤積水晶的現象。且被精鍊者多集中於黃金港境內，僅靠被精鍊者本人是無法在一夜之間就去到奧薩德次大陸或者紅玉海的。因此，我認為蠻神一定擁有能夠精準操控敵人的手段，或者說，召喚蠻神的人，一定擁有精準控制蠻神的手段。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水月八雪和帚箕身體內的以太都偏向於風元素和土元素，我有理由懷疑這背後都是同一個始作俑者。
「你是覺得是有人通過憑依的方式，讓蠻神附身在了自己身上？」奎妮恩問。
「嗯，我是這麼覺得的。」我向大家解釋道，「根據帚箕的描述，那個所謂的『貴人』也不過三十來歲，這個年紀能夠闖出一番事業的，要麼家境優渥，要麼其本人大有作為。不論如何，他在黃金港一定名聲顯赫。」
「有道理。帚箕叩拜的都是東方，正是黃金閣和紫州的方向。我記得水月櫻說過，她的父親是在自家府邸里被精鍊的。假設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水月八雪被精鍊的時候他就在水月府邸。也就是說，他擁有出入黃金閣的資格，所以多半是遠東本地人，並且身份也不簡單。」奎妮恩順著我的推論繼續分析。
「也未必吧。」萊多米爾提出了反對意見，「或許這個人有能夠瞞過幕府進入紫州的能力呢？」
「不，肯定是的。」我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那他挑水月八雪下手也未免過於巧合了。就算這個人不是遠東本地人，他也一定和水月一郎有一定的來往......等等......
「水月次郎是不是也是三十多歲來著？」我問。
「是。」奎妮恩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
「似乎......說得過去？你們想，水月三郎精鍊水月八雪是為了削弱水月櫻在家族中的競爭力，剛好和帚箕那位『貴人』的年齡也對得上。」
「但勺柄、帚箕、錨舵這些普通人對他又有什麼威脅呢？」霜知問，「更何況，與其精鍊水月八雪，直接精鍊水月櫻不是更划得來嗎？」
「那倒也是......」我嘆了口氣，用力揪了揪頭髮，「還是再多收集一些情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