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開戶，然後偶遇
韓木在接待室寬大鬆軟的長條沙發上，喝著檸檬水，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他不明白，如今互聯網時代了，他心血來潮想玩兒股票，開個戶，都需要跑到券商公司來作甚——如今網上開戶一鍵直達，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可是他沒辦法。那天晚上從陸石家裡出來后，白華給他發了條信息，讓他聯繫上面的人。那據說是她派來的手下「得力幹將」，可以在倒騰股票方面，帶帶一張白紙的韓木。
於是周一早上，沒課的韓木等到了上班時間，撥通白華給的電話。
聯繫人叫做沈秋歆，電話里是個溫溫柔柔的女聲，客客氣氣地跟韓木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某大券商公司的本部，離學校還算不遠。韓木拿出手機一查，果不其然，光華集團旗下的產業。
連連感嘆著「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的韓木，很是覺得這一番鞍馬勞頓來得沒什麼意義。要放在線上，他噼里啪啦點擊幾個按鈕，提交幾個表單，早就搞定。
蘇玥倒很是安撫了男朋友一番，雖然學的是金融，但是從不接觸股票的蘇玥，為了這遭還仔細查過——如果需要辦理融資融券業務，是需要線下臨櫃辦理的。雖然韓木並不覺得，他剛起步就需要考慮什麼融資，什麼槓桿，但也耐不過白華的好意——來就來吧。
兩人約在九點三十，韓木的習慣讓他提前十幾分鐘到了地兒。或許可以說是朝中有人好辦事，白華的麵皮子，讓韓木直接受到了VIP級別的待遇——他被請到專門的待客室里稍作等待，沈高手一疊聲地說，沒想到他來的這麼早，她還有個例會，準備開完了。
外面有人禮貌地敲了三下待客室的門，而後吱呀一聲，一個高挑的OL裝美女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
她年紀看上去，較之白華略長，打扮很乾練，笑容根本是無可挑剔的燦爛，一舉一動賞心悅目。簡單問候過，賓主落座，又有接待員上來重新送了茶水。沈秋歆笑意溫文地喝著茶，跟韓木寒暄著，明媚的目光從韓木身上不經意地掠過，帶著商人特有的審視意味。
「韓公子，之前沒有炒過股？」沈秋歆笑問。
「您叫我小韓就好。」韓木客氣地道。
「白總說了，關於股票，關於咱這家證券公司，所有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問我。」沈秋歆沉吟了一瞬，「……身份證帶了嗎？」
「有的。」韓木早就查好了，身份證銀行卡，該有的資料一應俱全。
「開戶簡單，一會兒我安排個人去辦就行。」沈秋歆察言觀色，笑問韓木要不要參觀下他們這家券商公司，正好一路走，她也可以一路給韓木講解下基本的股市常識。
兩人起身，沈秋歆給韓木邊講著券商交易傭金、過戶費、印花稅等手續費，邊引著他參觀各層樓，從前台的業務部、投行部，到風險管理和合規，一路慢悠悠地指點過去，那模樣兒根本不像是招攬客戶，反而像是給自家少主介紹家業。
也不知道沈秋歆在這家券商公司里什麼職位，看得出來身份很高，一路過去，不斷地有人朝她躬身問好，「沈總」、「沈經理」的問候聲不絕於耳。
韓木並不知道的是，其他人待他們兩人經過後，彼此對視著，眼裡各自閃動著掩飾得很好的好奇——以沈秋歆在公司里的位高權重，她居然屈尊紆貴地陪同著個學生模樣的毛頭小伙，一路言笑晏晏，客氣禮貌，這就不得不讓人心生八卦之心了。
難道，這是哪位大佬的公子有意重金玩票，這才使得沈秋歆破格接待，還興之所至帶他參觀公司？
韓木一路走，聽著沈秋歆的介紹，漸漸對股市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他悟性本來就不差，此時慢慢地，心裡有了打算。
沈秋歆問著韓木有無意向開通創業板、開通融資融券的意向後，叫了一個年輕小姑娘，把韓木的證件資料給了過去，囑咐了幾句，讓她緊著辦理。小姑娘哪裡敢逆沈秋歆的意思，話音剛落就拿著文件袋一溜煙地，估計直接把這事兒加急特辦去了。
韓木撓撓頭，對沈秋歆的隆重對待，有些不好意思。
沈秋歆倒是親親熱熱地引著韓木，準備再拉他去別的樓層看看。
這時……
「沈總，您要的表，我已經讓他們造好了，得您過目簽字一下。」
一間辦公室里，一個滿臉寫著「年輕有為」的男人探出頭來，搖著手裡的列印紙。
他看見沈秋歆的同時，也瞅見了韓木。
兩人四目相對，韓木愣了愣，覺得對方的臉似曾相識。
男人也在費勁思索，半晌突然「啊」的一聲。
韓木與此同時也想起來了。
當時他和白華約在燕大門口1901咖啡廳見面，遇到一對相親走錯桌的男女，當時那個男人，不知為何將相親不順的無名火遷怒與他，兩人很是推搡了一番，而後白華大搖大擺地趕到。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韓木也沒介懷那事，只覺得略微有點尷尬。不過說到底，本來那一切也不關他的事兒。
「嗯。知道了，我還有點事，你讓人拿給小汪，回頭她會拿到我辦公室的。」沈秋歆不以為意，揮了揮手道。
韓少峰忙不迭地答應著，等沈秋歆走了，目光不住地打量著韓木的背影。
這小子……
咖啡館事件之後，韓少峰迴去，很是窩火，在介紹人面前一通抱怨。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相親男女見面，彼此看不對眼的時候多了去了——聽著介紹人轉述的湯露的話「感覺不合適」，韓少峰只覺得那是託辭。
就見了十幾分鐘！十幾分鐘里，她不是喝咖啡，就是看手機，聊都沒聊幾句，怎麼看出不合適？
早沒眼緣，你早說啊！還害得他請假，那天正好公司高層會議，他被迫缺席，事後很是擔心在大佬們面前扣分。
韓少峰主要惱火湯露，其次遷怒韓木，認為後者是前者扯來羞辱他的工具人。
……工具人？
可是這個小子，為什麼突然今天出現在這裡呢——還是沈秋歆特意陪同來的。
韓少峰看著遠去的兩人，滿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