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者王峻

一個月左右，太司懿來了京師，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抬頭一看，只見天色朦朧。

這個時候，傳來一陣陣腳步的聲音，使得太司懿轉過身。

為首的男子穿著紫色飛魚服，腰間戴著一把綉春刀，身後跟一群人，全部是男子。

太司懿微微一笑。

紫色飛魚服的男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穿著黑色衣袍，突然問道：「公子，你是鬼人谷的第二個徒弟嗎？」

太司懿一邊看著退後的老百姓，一邊點點頭回答：「我是，我的名字叫太司懿。」

「哦。」紫色飛魚服的男子露出疑問的臉色，「你可以跟我們走一趟嗎？」

太司懿笑道：「看您們的穿著打扮，光鮮亮麗，您屬於哪個機構？」

紫色飛魚服的男子恢復正常表情，並且回應：「哦，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劉諸，是玖局的指揮使，身後這群人是我的手下。」

太司懿挺起胸膛，好奇的提問起來：「指揮使大人，您找我所謂何事？」

「事情是這樣子！半個月之前，王峻死了，被一箭穿心。」

「您是玖局的指揮使，為何找我？」

劉諸轉動一雙黑色的眼珠子，往太司懿的身上看去：「因為我聽聞鬼人谷收了兩個徒弟，都已經下山，只好來碰碰運氣。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在京師的大街上面，與你相遇，這就是妙不可言。還有，半個時辰以後，衙門就會開啟大門，但是我想邀請你一同前往。當然，我不會強迫於人。」

太司懿點點頭。

劉諸看見太司懿的反應，認為初生牛犢不怕虎，提了一下握在左手的綉春刀，表示自己的佩服。

太司懿拍了拍衣袍身上的灰塵，還不忘記說道：「我可以跟您走一趟。」

劉諸帶著太司懿走在前面，一群穿著紫色飛魚服的手下跟在後面。半個時辰已過，來到衙門裡面。

接待的人是一個師爺，年齡不超過五十歲，有鬍子。

「師爺！」劉諸叫了一聲，然後提問，「李寶慶在嗎？」

「回指揮使大人，在義莊裡面，我這就去叫他過來。」

等到師爺匆匆忙忙的離開，太司懿這才有雅興觀察周圍。

衙門是一個四合院，非常巨大，非常寬敞，每一個方向都有房間。左邊是東廂房，右邊是西廂房，正對面是公堂，身後是門庭。

這個時候，師爺又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仵作正在驗屍，請您們過去，我就不去了。」

不過一會兒，太司懿和劉諸進入義莊，身後跟著一群手下，劉諸立馬安排，讓一群手下站在門外。

一名長相漂亮的女子站在牆角，左手拿著小本，右手拿著一桿毛筆。

然而，不知從哪裡鑽出一名男子，已經進入不惑之年，身穿白色衣袍，右手拿著沾有鮮血的小刀，輕輕的放到床邊，墊著一個布帶。

「關於王峻死亡的事情，仵作，你有什麼想要說的話嗎？」劉諸問道。

李寶慶一邊彎下腰拍了拍衣袍，一邊沉著冷靜的回答：「死者是男性，今年三十一歲，已經娶妻生女。」

「我問的是王峻的死因，再者說了，我已經了解王峻這個人。」

「啊！他是被一箭穿心，應該遠距離射中。大家看，箭傷的周圍，是擴大狀態。我檢驗的結果是這樣子，一支箭從遠處射過來，正中胸口，由於箭身的擺動，撬開了周圍的皮膚和肉層。」

太司懿點點頭。

李寶慶繼續說道：「他當時正在狩獵，所以沒有注意到遠處的兇手，向自己放了一支冷箭。」

「有點不對！」太司懿突然開口。

「這位公子是誰？」李寶慶看了一眼劉諸，還沒等到回答，又自己說完，「但是，我要告訴你，事情就是我檢驗的結果，並且那樣發生了。」

「仵作，您不要激動！我沒有認為您的檢驗結果是錯誤，我只是認為王峻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李寶慶不滿意的瞥了一眼不認識的太司懿。

知道自己被盯上，太司懿一笑而過，靠近散發著冷氣的床鋪。只見王峻躺在上面，一塊白布蓋住了上半身和下半身，露出一張平靜的臉，還有雙腳。太司懿掀開上半身的白布，看到的傷口正如李寶慶所說的那樣，但是王峻的左邊胸前，留有拳頭捶打的痕迹。

「哦，仵作，我忘了跟你介紹一下！」劉諸終於記起腦子裡面的事情，「這位公子是鬼人谷的第二個徒弟，名字叫太司懿。」

太司懿點了點頭。

李寶慶得到答案，突然沉默不語，臉上原本不滿意的表情和生氣的表情消失不見。

太司懿並不知道為什麼？繼續把目光投向王峻。

劉諸忍不住問道：「公子，你也觀察了那麼久，你有什麼發現嗎？」

太司懿瞪了一眼王峻，然後彎下腰，小心翼翼的聞了聞屍體，然後回應：「生前和一名女子云雨一番，死後才留下香氣撲鼻的味道。」

「根據這個香氣能找到當時的女子嗎？」

「能。」太司懿說完，輕輕地拿起王峻的雙手，進行觀察了一番，突然開口，「死者生前沒有反抗，仵作檢驗的結果是正確，兇手的確從遠處放冷箭，一箭穿心，當場死亡！」

李寶慶微微一笑，去把自己檢驗屍體的工具洗好，就在長相漂亮的女子旁邊，放置一個木盆。

「根據屍體上面留下來的箭傷，我可以判定出來，王峻在狩獵的時候，卻和一名女子云雨一番，就被兇手從遠處放冷箭，一箭穿心，當場死亡。並不是偶然發生的事情，而是謀殺案！」太司懿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不認為那名女子是兇手呢？」

李寶慶轉過身：「哎！指揮使大人說的對。」

劉諸繼續問道：「公子，你怎麼看待我的說法？」

太司懿終於放下王峻的雙手，笑著回答：「您們提出的問題很關鍵，但事實不是這樣子，我可以解開您們的疑惑！其實簡單，一名女子和王峻雲雨一番的時候，這名女子被王峻壓得死死的，產生肌膚之親，女子的氣味才會留在王峻的胸口。」

「哦！」

李寶慶聽到劉諸驚訝不已的聲音，並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看法，繼續洗驗屍的工具。

「公子，你對於男女之事這麼了解嗎？」一直站在牆角的女子終於開口。

太司懿把身體轉向女子，笑著說道：「這是我師傅教給我的推理，需要超強的想象力。」

女子尷尬的要死。

「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誤，兇手不是和王峻雲雨一番的那名女子，而是躲在遠處的偷窺者。」

劉諸沉思了一下：「公子，兇手究竟是男是女？」

「箭是從遠處射過來，又穩又準的射進王峻的胸膛，應該是一名男子。而且，這名男子力氣比較大，有一定的武功基礎。」

「我明白了。」劉諸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寶慶的背部，「仵作，衙門裡面有這樣的人嗎？」

「每一個衙役都是力大無窮，武功也出眾。」

太司懿微微一笑：「您以為您這樣說出來，就會洗脫他們的嫌疑嗎？抱歉，仵作，我換一個問題。衙門裡面誰的箭術厲害呢？」

李寶慶挺直腰桿，濕漉漉的雙手擦在抹布上面，轉過身，摸了摸有鬍子的下巴：「這個……讓我想一想。劍術厲害的衙役很少，據我所知，一百個衙役只有五個衙役。」

「您知道名字嗎？」太司懿問道。

「知道。」李寶慶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太司懿看了一眼女子，「這樣吧，你身為仵作的徒弟，記錄的速度肯定很快，就幫忙你師傅記一下名字吧！」

女子點了一下頭。

「兇手不能是衙門外面的男子嗎？」劉諸突然提問。

太司懿馬上回答：「不能。根據我的推理，兇手和死者應該認識，才可以約死者出去狩獵，後來將其殺害。」

「當事人一共有幾個人呢？」

太司懿頓了頓，瞄了一眼站在牆角的女子，接著說道：「兇手如果需要不在場證明，就會多叫幾個人。但是，我目前只能推測出來三個人，第一個人是死者王峻，第二個人是兇手，第三個人是和王峻雲雨一番的女子。」

「公子，你那麼肯定嗎？」李寶慶大吃一驚的問道。

太司懿點點頭，

這個時候，劉諸繼續隨著自己的邏輯，提問出來：「怎麼一說，兇手豈不是暴露無遺了嗎？」

李寶慶附和的點點頭：「指揮使大人說得對。公子，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確，兇手肯定是提出狩獵活動的男子，只要找到他不就行了嗎？」

太司懿微微一笑，並沒有回應，卻問道：「仵作，王峻的死亡時間呢？」

李寶慶又摸了摸有鬍子的下巴，然後指向床鋪：「半個月之前，一個進山撿柴的老身發現了屍體，我們京師街門接到報案以後，就隨著老身前去。一個時辰的路程，終於到了案發現場，也就是茂密的山林裡面。我開始進行屍檢，大概推斷出王峻死於白天，減去一個時辰的路程。正確的死亡時間是白天的午時三刻。」

「那就是午時三刻咯！」

「是的。」

對話剛落，劉諸看了看李寶慶：「他的娘子和女兒不來認領屍體嗎？」

「我們衙門去了案發現場以後，屍體並沒有被毀壞，立馬認出是我們衙役裡面任職的王峻，就通知了王峻的娘子和女兒。然而，王峻的娘子帶著女兒去了老家，到目前還沒有回來。」

「啊？」

「是的。」女子點點頭，「我師傅沒有撒謊，王峻的娘子和女兒到目前還沒有回來。」

太司懿和劉諸雖然沉默不語，但是大吃一驚。

李寶慶尷尬的說道：「我們京師衙門已經接到王峻的娘子和女兒，正在趕來的路上。」

「仵作，您知道王峻的娘子為什麼要帶著女兒回老家嗎？」太司懿好奇心滿滿的問道。

「通過我們京師衙門書信的往來，已經聯繫到派去的衙役，並且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王峻被殺的前一天，王峻和自己的娘子大吵一架。然後王峻的娘子收拾衣物，帶著女兒甩門而出。接下來，我們京師衙門才知道，王峻的娘子帶著女兒去了老家。」

「這兩個人的女兒多少歲？」

「七歲。」

劉諸插話進去：「仵作，她們什麼時候來到京師？」

「書信往來是七天之前，如果我的判斷沒錯，今天或者明天。」

太司懿一邊點點頭，一邊嘟嘟囔囔：「王峻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