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名帶著7歲女孩的女子
「原來如此!」
「當時我真的害怕。等下……」老身停頓了話題,看向公堂之上的周圍,「在我還沒有想要離開茂密的山林裡面,顯然不會產生害怕,蹲下來去救王峻。等我摸到脈搏,不跳動了,皮膚微涼,已經死亡,大概一段時間。」
「對了,衙門通過書信往來,得知案發那天,王峻的娘子和楊叢善待在一起,然後離開。您進入茂密的山林裡面時,沒有看見嗎?」
「沒有。」老身接著說出自己的經歷,「我確定王峻已經死了。後來,我並沒有用花草和樹木蓋住屍體,直接跑回家。然而我越想越奇怪,一個大活人死了,為什麼沒有人知道呢?想到這裡,我就來衙門報案。」
「您做得不錯!」
老身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配擁有誇獎。
「老人家,您跑回家以後,知道是什麼時辰嗎?」劉諸問道。
老身看了一眼雙腳之下:「幾位大人,如果按照您們所說的午時三刻,又要除掉我回去的兩個時辰,應該是未時左右。」
太司懿立刻說道:「等下,我整理一下時間。王峻的死亡時間是午時之前,根據您的陳述來判!接下來,您回去,也用了兩個時辰。怎麼一說,衙門的人趕去案發現場,又用了一個時辰。如此算來,王峻已經死了三個時辰!」
劉諸稍微點頭。
「老人家,我還有一個問題,請您回答。」太司懿繼續提出來,「王峻死在被壓扁的草叢上面,身邊沒有掉落什麼東西嗎?」
「沒有。」
「等下,也沒有掉落王峻的遺物嗎?」
老身一邊點點頭,一邊回應:「沒有。我再講一遍,案發那天,我從家裡背著一個竹簍出門,大概用了兩個時辰,來到茂密的山林裡面。我正在撿起柴火的時候,看見一張熟悉的臉,然後認認真真的辨認,原來是王峻,躺在被壓扁的草叢上面,已經死了。屍體周圍和草叢周圍,我都沒有看見你所說的東西。」
「好吧,您說的很仔細,我會拿這些話來作為參考。」
老身點了一下頭。
「我怎麼定義這件命案呢?兇手用弓箭射死王峻,時間為午時,或者午時三刻。那麼,您在救王峻的時候,聽到周圍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當時我一個人。哦,吹來的風很大!」
「是嗎?根據您陳述出來的經歷,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說明您不存在殺人的動機,包括補刀。不過,我還有一個最後的問題,您認為王峻被殺的原因是什麼?」
「按照你和大人剛才的推理,得出一名女子。在王峻死之前,這名女子和王峻雲雨一番,怎麼說來,我認為是情殺。」老身說道。
「有道理!」
「另外……」老身想了一下,「幾位大人,您們怎麼不懷疑和王峻雲雨一番的女子?萬一她是兇手呢?」
「這個……」
老身打斷太司懿要說的話:「如果這名女子和王峻雲雨一番以後,躲在遠處,拉開弓箭將其射死。」
「我認為不可能。一共有兩點,第一點是雲雨一番的事情,這名女子是不可能那麼快容易恢復體力。第二點是殺人動機,這名女子願意和王峻發生關係,為什麼要事後動手?」
老身怯聲怯語的說道:「我覺得她是兇手。萬一是王峻用武力逼迫她和自己發生關係呢?萬一他故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太司懿若有所思了一下,
然後搖搖頭:「我還是覺得這名女子不是兇手。因為逼迫被壓扁的草叢和自願被壓扁的草叢是有不同的規律。」
「啊?」
「老人家!」太司懿叫了一聲,然後提出一個問題,「您看見的草叢是什麼樣子?」
「被壓扁。」老身回答。
「我的意思是說草叢倒向什麼方位?」
「上北下南,左東右西。」老身念了一下,突然說出來,「上北。」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太司懿微微一笑,「自願被壓扁的草叢是這樣子,在王峻和一名女子云雨一番之前,必須要去好好的清除障礙。由於王峻有力氣,他第一個坐在草叢上面,向後倒去,被壓扁的草叢才形成倒向上北的方位。」
「逼迫被壓扁的草叢倒向什麼方位呢?」站在旁邊的衙役問道。
「四個方位。」太司懿繼續解釋,「也就是東南西北。」
「說來聽聽!」劉諸插話進去。
「我的推理是這樣子。如果老人家說的對,王峻用武力逼迫女子和自己發生關係,倒下的人應該是女子,她肯定第一個。所以呢?當時的情況很混亂,也很激烈。女子往後倒下的那一刻,身體會進行反抗,伸出雙手,想要抓住四面八方的東西,無論是花花草草還是碎石頭,肯定要砸向王峻。這樣一來,兩邊的胳膊和身體,都會隨著反抗的動作而搖擺,去把周圍的草叢壓倒,方位肯定是不同的哦!有人認為我說的對嗎?」
「非常有道理。」劉諸和提出提問的衙役點點頭。
老身坐在木椅上面沉默不語。
「老人家,您可以回去了。」太司懿說道。
老身站起來,對著太司懿、劉諸、衙役這三個人欠身,轉過去之後,慢慢吞吞的走出公堂。
「指揮使大人,我想再問一遍仵作,可以嗎?」太司懿一邊把木椅反放回原位,一邊試著提出要求。
劉諸點點頭,看了一眼衙役,然後開口:「你將李寶慶帶來。」
衙役立刻跑出公堂。
半個鐘以後,李寶慶進來了,走在衙役的前面。
正當李寶慶對著劉諸跪下來,太司懿上前扶住,趕緊問道:「仵作,您跟著衙門的人去了案發現場,當時的情景是怎麼樣呢?」
「慘不忍睹。」
「仵作,請您盡量說的詳細一點!」
「好的。在一個時辰以後,我們京師衙門到了案發現場,是一片茂密的山林!王峻死在被壓扁的草叢上面,一支箭插在胸膛,沒有流血,也沒有鞋印。」
「我不明白的是,草叢上面和草叢周圍為什麼沒有留下鞋印?」太司懿好奇起來。
「你是說沒有留下兇手的鞋印還是沒有留下其他人的鞋印?」
「兩者。」太司懿說下去,「報案的老身剛剛告訴我們,她到達案發現場以後,並沒有看見我所說的東西。」
李寶慶搖搖頭:「不可能,我們京師衙門的衙役都找到了五個鞋印。」
「啊,什麼地方?」
「在案發現場的附近。」
「有多少米遠呢?」
「不是米,是一公里。」李寶慶說道。
「有馬蹄嗎?」
「有。」
「怎麼說來,應該是死者和死者同夥狩獵時,留下來的鞋印和蹄印。除了這些發現之外,您們京師衙門還有什麼發現嗎?」
「對了!」李寶慶突然大聲,接下來說完,「我看到了被壓扁的草叢,整整齊齊的倒向上北。公子,這說明什麼問題?」
劉諸說道:「正如太司懿剛剛推理的那樣。就是王峻和女子云雨一番之前,王峻先坐在草叢上面,向後倒去,把草叢從一個方位壓扁。這樣不會妨礙兩個人的好事!」
「這個發現我們已經討論完畢。」太司懿一笑而過,「接下來,我們要等待王峻的娘子,我們必須要問清楚王峻的娘子知道的一些事情。比如,為什麼帶著七歲的女兒回老家?看見自己的相公和一名女子云雨一番的時候,露出冷漠表情離開,這是為什麼?還有一件事情,為什麼案發那天她和楊叢善待在一起?」
劉諸、李寶慶、衙役這三個人同時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太司懿突然問道:「仵作,案發現場有留下兇手的東西和王峻的遺物嗎?」
李寶慶回答:「哦,除了插在屍體上面的一支箭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太司懿沉思了一下,繼續問道:「如果王峻和一名女子真的在草叢上面雲雨一番,就會留下兩個人的鞋印。您看見了嗎?」
「不好意思!」李寶慶搖搖頭,「沒有看見。我們京師衙門到達案發現場以後,王峻的雙腳不穿鞋,放在被壓扁的草叢旁邊。」
「怎麼說來,王峻和女子云雨一番的時候,都是脫著鞋。對了,被壓扁的草叢上面和被壓扁的草叢下面有衣袍嗎?」
「沒有。」
「襖裙呢?」
「也沒有。」
「那麼,衣袍和襖裙的纖維應該有吧?」
「什麼叫纖維?」衙役滿臉疑問的開口。
「就是細線。」劉諸回答。
「都沒有。」李寶慶一邊搖搖頭,一邊說道。
太司懿摸了摸自己的衣袍:「不可能啊!難道王峻和女子光著身子嗎?如果是那樣,王峻和女子不怕割傷嗎?」
這個時候,京師衙門的兩扇大門被推開,走進一群衙役,人群中夾著一名女子,緊緊牽住七歲的女孩,唯唯諾諾地穿過院子。
太司懿一直在觀察,只見女子臉色蒼白,走路的時候搖搖擺擺,不像是大家閨秀。
「我沒有殺死自己的相公。」女子一邊牽著七歲的女孩走進公堂,一邊繼續說話,「幾位大人,我真的沒有殺死自己的相公,請您們相信我。」
「婦人,您為什麼要帶著您七歲的女兒回老家?」太司懿問道。
「因為我和我的相公吵了一架。」
「就憑這個理由嗎?」
「我承認我相公對我很好,從來沒有打罵我們母女。但是,自從來歷不明的女子出現以後,他隔三差五才回家,後來,我忍不住質問了他一下,他竟然承認和來歷不明的女子私底下在一起。他還想娶來歷不明的女子為小妾,接下來,我們就大吵了一架。案發那天,大概半個時辰以後,我就回家收拾衣物,帶著我七歲的女兒去了老家。主要原因是,我怕我女兒被他搶走!」
「對了,您回來京師的路上,我們是通過書信往來得知您的事情。就是案發當天,您和楊叢善待在一起,是出於什麼原因?」
「我……」女子突然沉默,眼睛向著地面看去。
劉諸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審案桌,還不忘記大喊:「快說!」
女子瑟瑟發抖以後,鬆開七歲女孩的左手,軟趴趴的跪在地面:「我招。在我相公還沒有被殺之前,我們大吵了一架,然後天亮,我收到一封匿名的書信,打開閱讀!說我相公要在狩獵時,和來歷不明的女子幽會,我丟下我女兒就去了城外的山林。在我尋找我老公的過程中,正好碰到了楊叢善,我們結成同伴,一起尋找我的相公。大概一刻鐘吧,我看見我老公和一名女子躺在草叢上面,正在……我說出來。」
太司懿向前兩步,站在七歲女孩的右邊,小聲的問道:「你母親有沒有撒謊啊?」
女孩搖搖頭。
太司懿看了一眼女子:「您先別激動,您也別哭。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弄清楚,是楊叢善帶著您找到您相公的位置嗎?」
女子抬起腦袋,忍住想要流出淚水的眼睛,然後說道:「不是。」
「那麼,楊叢善當時幹嘛呢?」
「他也在尋找我的相公。」
「哦!」太司懿趕緊提問,「他有跟您說是什麼事情嗎?」
女子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沒有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