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貴婦還是鬼婦
只不過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小鬍子，現在卻是面色蒼白，沒有血色也沒有表情。
大家只當他是嚇傻了，或者在裡面聽見了沈放的話，所以精神受到影響，看著他慢吞吞回到人群，圍觀者們還在小聲譴責他的罪行。
孫磊趕緊看向肖凡，肖凡點點頭：「不會錯的，他現在只是一個行屍走肉，沒有靈魂。」
「那，這院子里像他和管家一樣的人，還不知道有幾個呢？」
孫磊忍不住悄悄打量四周，還好絕大多數人都還比較正常。
而沈放的身旁雖然有個楊管家，但他身後還站著驅靈師成風，有這個保鏢在，至少那些活屍傷不到沈老夫婦。
「今晚真是暗流涌動啊，估計不止一隻惡靈派了靈奴過來。」
肖凡努力梳理頭腦中的信息，孫磊則是再次試圖勸阻自己的朋友：「既然這麼危險，還不如回去呢，那些惡靈可能只是跟沈老爺子有仇，來殺他的，你倒好，因為一張畫的蠱惑就來湊熱鬧，還要冒著生命危險。」
「我說了，如果惡靈或者邪靈想害我，我在哪兒都一樣，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再說，我相信李菲。」
「還說我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我看你是被李菲那小妞給迷惑了！」孫磊無語。
賓客們有的去跟沈老攀談，有的重新去欣賞貨架上的藏品，還有的人壯著膽子去近距離觀察黑棺。
肖凡則拉著孫磊到一旁，說正事：「格子衫剛成為靈奴沒多久，上一次他想殺人都只能通過幻覺和穿透人體的方式完成，我不相信他這麼快就能做到控制屍體。所以說，今晚至少有兩撥靈奴在場，我們得趕緊定位其他的危險，否則那怪佛什麼時候出現，從哪兒出現都無從判斷，今天咱們來送死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我懂，嗯......要不你觀察其他人，我發揮我的長處，去試試這裡主人的深淺？」
「你指的是女主人吧？」肖凡說完壞笑著表示理解，然後徑直朝著棺材走過去。
一個學者模樣的客人正在彎腰低頭仔細觀察著黑棺，他甚至還拿出了手電筒和放大鏡，一邊細看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不應該啊，沈老不應該犯這種錯誤啊！」
「先生，您看出什麼問題了？」肖凡小聲問道。
「問題很明顯啊！你看這棺木的材質，選擇檀木是沒有問題的，可正常來說應該是黑檀木，也就是咱們俗話說的烏木啊，畢竟黑色跟棺材才是搭配的，可你如果仔細看這紋理之間的顏色，就能發現，這棺木用的好像是紫檀木，只不過處理成了黑色而已！」
「紫檀木就不好嗎？」肖凡頓時被勾起了興趣，追問一句。
那老學究頭都沒抬，就搖搖頭道：「也不是不好，只不過這紫檀木更適合用作其他方面的雕刻，比如傢具雕像什麼的，甚至據傳聞當年某個皇帝還用紫檀木給他母親製作過佛龕。」
「佛龕！？佛像？」
肖凡聽到這裡忍不住瞪大眼睛，腦海中湧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以至於那老學究後面說的，關於棺材上的花紋的問題，肖凡都沒怎麼聽進去。
而與此同時，孫磊也跨上台階進入屋內，趁賓客們拉著沈老互相寒暄之際，找到了坐在藤椅上喝茶的王夫人。
「夫人氣色不錯啊，看來這段時間休養得很到位。」
孫磊雖然有點猥瑣，但一身穿戴都是名牌，王夫人不敢怠慢，
連忙親自倒茶。
「的確已經沒有大礙了，還勞煩各位來探望，真是感激不盡！」
王夫人禮貌地微笑著，可臉上卻明顯有些僵硬，就好像那微笑並不是她發自內心的，而是嘴唇的形狀本身表示自己在笑。
「這不是沈老張羅的嘛，我看他給我們顯擺藏品是假，想讓大家給夫人接風洗塵才是真啊，哈哈哈哈！」
孫磊看似在大笑，其實卻眯著眼觀察王夫人反應。
果然就像之前他泡到手的女人一樣，王夫人聽到沈老的好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露出尷尬之色，只是陪著乾笑了兩聲。
「果然有問題！」孫磊暗笑。
他之所以來試探王夫人，一方面是想通過她加深對沈放的了解，看看能不能打聽到有關怪佛的下落。
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驗證他自己的判斷。
雖然他相信肖凡所說的，女主人整容會影響運勢，但他卻本能地覺得，單憑一個女人的相貌不該在短時間內帶來如此大的變故，除非這女人在外貌變化同時，內心也發生了更加巨大的變化！
比如，強烈的怨恨？
孫磊對付女人可是老手了，他知道對待熟女不能太過心急，所以點到即止轉移話題。
「這院子可真不錯，您和沈老是怎麼找到的啊？我老爸要是來看到，指定眼饞！」
「這，其實也是剛才那個趙四牽的線，原本這裡就是那個手藝人的住所，只不過我們給買了下來，方便存放這些藏品。」
見孫磊主動聊起了別的事情，王夫人明顯鬆了口氣，這種變化當然也被孫磊盡收眼底。
「看來買這宅子時候，那趙總也從中狠狠賺了一筆啊！」
孫磊露出同仇敵愾的表情，王夫人卻絲毫沒有表露出對自家錢財的疼惜，這更加從側面印證了孫磊的判斷。
這王夫人，對沈放未必有多少感情！
「剛才看沈老對那棺材真是喜歡的很，不但沒有忌諱，還像介紹自己夫人一樣隆重，怕不是他晚上睡覺都要躺在裡面吧？」
這話一出口，明顯王夫人的臉色就變了，孫磊則是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啊夫人，我只是開個玩笑！」
「哼，你以為他不睡在棺材里嗎？他沒少睡！」
說完這話，王夫人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同樣借著端茶杯的機會擋住了臉。
「哈哈，賓果！啊？」
孫磊正捂著嘴得意偷笑，眼角卻瞥見一桌之隔的王夫人好像起了變化！
她的臉，好像不聽話了！
或許是因為剛才一時生氣，王夫人左邊的臉蛋突然垂了下來，她端起茶杯不只是為了掩蓋時態，更是偷偷伸手，把臉皮往上推了推。
「眼花了？」
孫磊發獃之時，王夫人已經把茶杯放下，嚴肅地說：「這位朋友，你來找我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王夫人還習慣性地挑了挑眉毛表示心中的不快，可是這麼一個動作，問題更大了！
眉毛和眼皮連著，上面的肌肉和皮膚一動，按理說應該牽動下面，可王夫人的臉上，卻出現了撕裂！
就好像她的眉毛和眼睛不是一個整體，中間差點兒出現了斷層。
毫不猶豫地，孫磊掏出一個小的眼藥水瓶，把裡面肖凡儲存好的淚水滴進了自己眼睛一些。
頓時，剛剛喝下去的茶水差點兒從孫磊的嗓子眼兒里吐出來！
對面的王夫人還在冷冷地看著孫磊，可孫磊的眼中，王夫人已經變成了怪物！
她的臉上已經看不見了五官，反而像開花了一樣冒出好幾張別人的臉。
那些臉都是好看的女人，有的從鼻子冒出來，有的從眼睛，有的從嘴巴。
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見這張拼湊起來的臉，搞不好會當場暈倒。
更讓人噁心的是，那些小臉不但張開嘴無聲地哀嚎著，還似乎很不舒服地扭動著身體，一個不小心，就看見王夫人的耳朵脫落下來，掉進了她茶杯旁邊的茶壺裡！
當然那只是耳朵形狀的靈體，旁人看不到王夫人臉上的變化，可孫磊卻真真切切地看見，那耳朵痛苦地翻滾了一下，又跳起來回到了王夫人的頭上。
接著，是王夫人的鼻子，眼珠，嘴唇，接二連三地掉進茶壺裡，很快又被臉給吸了回去。
最後當她一側的臉頰溶解一般泡進茶里的時候，孫磊實在忍不住了，趕緊用力揉眼，想用自己的眼淚洗洗眼睛。
「不好意思啊，最近過敏，眼睛發炎。」孫磊閉著眼說。
然而等他睜開眼后，卻發現王夫人的態度變了。
「你看到了她們？」
「啊，誰，我就看見這一屋子的人啊！」孫磊趕緊裝傻，王夫人僵硬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
接著，她端起了茶壺，在孫磊驚恐的注視下，給孫磊的杯子里倒滿茶水。
「既然這樣，那請再飲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