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揍衙內，詞獻詩詩

紅袖閣，位於白礬樓不遠處。

它與這開封府中的最為熱鬧的名樓白礬樓同為大宋夜景一絕，更是不少文人雅士乃至於公子哥們必去之所。

別的不談，單就那冠壓群芳的名妓李師師，便足夠讓這紅袖閣穩居開封一絕。

不要問為什麼，只要去這紅袖閣的人，心裡那是給明鏡似的，若是能夠與其魚水一歡，就是死也值了。

步履蹣跚的蔡鞗就這樣走進了這紅袖閣中，他的出現著實讓這紅袖閣一時之間熱鬧了起來，別的公子哥兒或許就是為了一夜雲雨，可這從不逛青樓的蔡鞗，卻成為了蔡家的別樣的風景線。

「咦，蔡衙內，趕緊裡面請！」

蔡鞗剛踏進閣門，就被紅袖閣的老鴇當做小祖宗給供了起來。

這蔡衙內是什麼人，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這老鴇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蔡家有八子，除二子早夭外，其他六子連帶這位當朝太師都多次光顧紅袖閣，尤其是蔡太師更是多次以重禮贈與閣中花魁李師師，甚至還有一次因為廚娘做的湯好喝，愣是直接給接到了家中。

可就唯獨這蔡蔡鞗從未進過這紅塵之地，今日一來，老鴇臉上頓時樂開了花，畢竟這蔡家滿門皆是高官，平時巴結都來不及。

不過，不等那老鴇繼續說下去，突然一道身影從老鴇身後傳來。

「文正兄，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難不成趁著馬上要與公主大婚，想要出來偷偷腥不成？」

來人生的瘦弱，臉上滿是奉承之色。

蔡鞗看了過去，很快一個名字浮現在腦海之中。

高堯康，大宋殿帥府太尉高俅之子。

「原來是高衙內，我說今日怎的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此處，原來是因為你在這裡，怎的，不請我去小酌兩杯？」蔡鞗看著高堯康這位真正的高衙內，可惜了這一家子，不只是老爹球踢得好，就是兒子也弱不了哪裡去，曾經在高俅的安排下，一場蹴鞠比賽甚是得官家的喜歡。

「來來來，我父親早就想讓我與文正兄聯絡一番感情了，以後若是到了宣和殿任職，還希望文正兄多多照顧一二。」高堯康言語之中已經透漏了不少的信息。

蔡鞗看著這位有些可愛的傢伙，當下臉上浮現了笑容，這傢伙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啊！

「什麼玩意，聽說你喜歡上了本待制看中的姑娘，小爺，我今天打不死你！」

蔡鞗原本滿是笑容的臉上，瞬間變得烏雲密布起來，手上的力道可是卯足了力氣，一拳打向了高堯康的鼻子。

高堯康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雲里霧裡的他瞬間就感覺到鼻子一酸，然後一股熱流就從鼻孔流了下來。

「蔡鞗，你個殺千刀的，本衙內尊稱你一聲兄長，那是看在蔡太師的份上，你不要得罪進尺，本衙內何時搶你女人了？」

高堯康無辜啊！

但是無辜又有什麼辦法？

此刻的蔡鞗原本就是想要來喝一場花酒，然後明天朝會上走上一遭，說不定就能圓了自己的心愿。

哪曾想，還有意外之喜，高俅的兒子居然也在這裡。

本就對來到這個世界的不滿，讓他心中極為鬱悶，尤其是這個身份的束縛，讓他更是絞盡腦汁想要脫坑而去，多種情緒的交匯下，就變成了打在高堯康身上的拳頭。

「太師的兒子就是了不起，咋滴，不服？」

「不服，小爺打到你服！」

「這一拳是替林沖打的！」

「這一拳是替張貞娘打的！」

「這一拳是被你們高家欺負的良家子打的！」

「這一拳……」

蔡鞗知道《水滸傳》中的豹子頭林沖是虛構的人物，高堯康也並非那個高衙內，不過這並不影響這一拳拳的發揮，縱使高堯康所帶的家丁前來拉架，都被蔡鞗一眼瞪退。

畢竟當朝太師之子，宣和殿待制，可不是他們這些無名小卒能夠動手的。

鬼哭狼嚎聲在紅袖閣中響起，此刻在二樓靠近大街的一處樓閣中走出了一眾書生裝扮的人，其中中一人見樓下情景不由大笑起來。

「花香入滿樓，歌舞忽而休，憑欄尋聲去，卻是狗咬狗！」

騎在高堯康身上的蔡鞗聞聲站了起來，他抬頭看向那名中年儒生，他忽然一笑，非但不怒，而是對著樓上的中年儒生抱了一拳，然後一腳踹向了高堯康：「趕緊滾蛋，如果膽敢告訴你父親，小心我蔡鞗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滾！」

高堯康滾了，臨了再被蔡鞗一腳踹在了屁股上，就像圓球似的滾了幾圈。

這一幕剎那間引得滿堂笑聲。

蔡鞗擺手示意不過爾爾，他沒有理會這些所謂「雅客」的目光徑直走向了二樓。

因為二樓有自己的朋友，畢竟能夠膽敢口出狂言咒罵蔡、高兩家的人在這世間少有。

所以敵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

「這位兄台認識小弟？」

蔡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輕人，顯然這個人在自己的印象中是沒有一絲的記憶。

「蔡待制，你位高權重，我陳東不過是一介太學生，當不起你這一聲兄台，我們就此別過吧！」

陳東可是一個狠人，狠的連六賊都不放在眼裡的人。

這傢伙說完就直接返回閣樓之中，卻在進門的那一刻，蔡鞗看到了房間內有一名身著青色窄袖衣的女子端坐在那裡調試著笙，中間背坐著的是一位老者。

十八歲的年紀，是荷爾蒙爆發的年齡。

但是此刻的蔡鞗是清醒的，因為憑藉這一眼他已經知道了這位女子的身份。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蔡鞗直接拿出了婉約派集大成者以及格律派創始人周邦彥的詞句，最初關於這首詞，還是因為傳說中第一位官員與皇帝共狎一妓的傳說故事。

按照現在的時間，那個周邦彥應該還沒寫出這首詞，想必還沒有人慫恿官家趙佶來皇城外面尋找樂子，所以蔡鞗直接拿了這首還未出世的詞作出來。

「老朽周邦彥，郎君之才，頗有婉約之風，實乃妙哉，詩詩若是能夠尋得歸所，卻也不失一樁佳話。」

這老者話語落下，轉過身來，看向了蔡鞗，這一看，著實讓蔡鞗渾身一顫。

他喵的，這是遇到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