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房丫頭
嬋兒整理朱陽耀身上的衣服時候,隱約聞到一股健碩的男子香氣,熏的自己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雙手不自覺的顫抖,給少爺衣服打結的時候,弄錯了幾次。
「少爺,和奶奶見禮吧。」嬋兒紅著臉低頭說道。
「好。」
隨著嬋兒的步伐,穿過三幢門戶,來到母親屋內,朱陽耀見到了公爵府真正的掌控者,老公爵的妻子,自己的母親,公爵夫人。
「見過娘親。」
「嗯,出去怎麼樣啊?」夫人聞到。
「尚可。」
「尚可?平時哭著鬧著要出去,真的能出門了,反而沒了興趣,你說你啊。」夫人徐徐說道。
「外面景色美麗,卻不能和娘親共同欣賞,心中不免遺憾,以致無法安心遊玩。」
夫人聽到兒子的話,十分高興:「你有孝心,我知道。自己出去遊玩就盡興,不必擔心我。花花世界又能有什麼呢,自從你父親離開,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我留戀的了。」
「請母親保重身體。」朱陽耀忙說道。
「行了,去吧,出去一次不容易,也許以後會好一點。」
朱陽耀施禮告退,由嬋兒帶著出門。
等兒子出去,老公爵夫人擎著一張紙條,上面記錄著朱陽耀今日出門所做的事情。其中「甚勇」兩字,讓夫人不覺露出笑容。
回到居住的小院,朱陽耀坐下,看著嬋兒在房內忙碌。
「嬋兒姐姐,別忙了,來,坐下,和我說說話。」朱陽耀招招手說道。
「少爺,不能這麼叫了,以前是你年紀小,現在你已經長大了,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奴婢,不可亂了身份。」嬋兒拿著抹布說道。
「沒事的,這裡就咱倆,還和以前一樣。」
「使不得,被夫人聽見,會受罰的。」
是怕被罰啊,原來不害怕,現在知道了?
朱陽耀腹誹,嘴上卻說:「沒人的時候,你還我的好姐姐,到外面,做給別人看,好不好。」
嬋兒無奈嘆口氣,勉強答應。
坐到朱陽耀身邊,嬋兒問道:「少爺想問什麼啊?」
「我啊,從外面風風火火回來,得了一種怪病。」
「啊,少爺,你病了?」嬋兒驚詫,站起來,「我去給你請大夫。」
朱陽耀拉住她的手,阻止道:「只是一時忘記了一些東西,身體沒事的。」
「真沒事?」
「當然,你看看我,健康的很,你幫我回憶一點東西就行了。」
「好吧,少爺,你要是不舒服千萬別撐著。」
「放心,先從你的名字說起,你叫什麼?」
嬋兒見少爺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有點委屈,白了少爺一眼,說道:「您真是病了,我在您身邊十幾年,您把我都忘了。」
「告訴你我有病,呵呵。」
朱陽耀是借著生病的借口,把家裡的關係打探清楚,省得以後被人認出來自己不是原來的少爺。
「我呢,是嬋兒,就是嬋娟的那個嬋,一直和您誰在一間房裡,負責您的每日起居。」
「那不就是通房丫頭?」
嬋兒眼神黯淡,說道:「是啊,我就是個丫頭。」
「只是形容,你是未來的管家,是我的小心肝呢。」朱陽曜急忙找補。
嬋兒凄楚楚說道:「我知道,少爺心裡是有我的,能做個通房丫頭,我也心甘情願。」
「真的,你在心裡是特別人兒,沒有你我吃不好,睡不好,你才是我的寶貝。」朱陽曜著急,把在班級里的騷話都說了出來。
這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說肉麻的話,以前在女神面前連話都說不連貫,可現在說出來的時候,一點都不打磕巴。
或許是因為對方不是自己記憶里真正的存在,朱陽曜才能毫無顧忌的說出做作的言語。
「少爺,我懂。」嬋兒主動依偎到朱陽曜的懷裡,感受他強烈的心跳。
二八少女軟香入懷,朱陽曜瞬間失去了真是感。
在班級里的時候,和狐朋狗友品評女生各式姿色,能抱到柔軟的身子,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少爺,你的心跳的好快啊。」嬋兒輕聲說道。
「這是為你而跳動的哦。」
「少爺~」嬋兒發出膩歪的聲音,受不了他為自己說這樣的情話。
兩人擁抱在一起,閃亮的燈泡從中門外奔來。
「少爺,少爺,玉娘捕頭的錢送來了。」書童搖著手裡錢袋子大喊道。
嬋兒忙羞澀的推開朱陽曜的懷抱,整理衣物,不讓他人看到自己依賴男人的樣子。
嬋兒說起來算是大家閨秀,可惜家道中落,爹娘死了以後,被族人吃絕戶,霸佔家產,人也被趕了出來。
老公爵見到可憐的小姑娘,從路邊野狗群中把她帶了回來,當做朱陽曜的生活陪伴。
十幾年過去,嬋兒還能記得當時自己飢餓難耐和狗搶食的過往,但對自己出身的家族卻記不清。
創傷過重的時候,人會在將自身的痛苦來源壓抑到潛意識之內。清醒的狀態下,浮在上方的意識受到前意識的阻礙,無法發掘出潛意識中的內容。
幼年時受到的創傷,沒有外化到身體上,只是讓讓嬋兒的性格異常苛刻,對身邊的人抱有莫名的敵意。
伏在朱陽曜懷裡的那一刻,嬋兒才感到了從未經歷的溫暖。
書童瞥見嬋兒姐姐靠近少爺,以為只是她為少爺整理衣裝,未有多想。
把袋子里的銀子舉到少爺面前,書童興奮說道:「足足五十兩,少爺,好多錢啊。」
「看你的賤樣,這點錢就興奮的跟狗子一樣。」朱陽曜笑道。
拿過錢袋子,掂掂重量,該有五斤的重量。這點錢對於大戶人家來說,連給下人的月錢都不夠,公爵府卻能因為這點錢過上好一陣子。
「就這點,沒其他的了?」朱陽曜問道。
「沒了,這是玉娘捕頭差人送來的。」
「不對啊,三個人就值這點?」朱陽曜奇怪道。
聽到三個人,想象三個被梟首的屍體,嬋兒驚嚇說道:「行了,別說了,有錢就好,墨魚,去把錢給奶奶南邊放好。」
墨魚便是書童,一個奇怪的名字。
「別,這是我掙的,當然是給我用。」說著,朱陽曜把錢袋塞進了懷裡。
嬋兒想要爭取,卻被朱陽曜無視,只好空手抓抓,略帶遺憾。
墨魚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雙手奉上。
「還有這個,說是玉娘捕頭給您的。」
朱陽曜接過紙,上面用寫著兩行黑字。
「幸有兄弟幫助,剿滅賊人,現以五十兩銀錢以示感謝。」
墨魚不通文字,即使跟著少爺,也只能看懂幾個大白字。
「玉娘捕頭真夠意思,回來就給五十兩銀子。」墨魚說道。
嬋兒雖埋怨少爺冒險,能看到進項,亦是高興。
「少爺,府內這月的銀子不太夠,要不您破費些?」嬋兒滿臉期待問道。
朱陽曜見到兩人水汪汪的眼睛,知道今日賞錢不保。
「破費什麼,這錢就是為咱家掙的,拿去。」
朱陽曜從懷裡拿出銀子,揀出一塊丟給墨魚,自己留了三塊,剩下的全給嬋兒。
「少爺威武!」墨魚拿著銀子,大吼大叫。
嬋兒也笑嘻嘻的作福:「少爺慨慷。」
朱陽曜自己賺的銀子,以大門戶的規矩,可以自己拿著,不需要補貼家用。公爵府實在太窮,嬋兒才會冒著被罵的風險,討要錢財。
分出銀子,朱陽曜說道:「墨魚,去把馬準備好,少爺我要去趟府衙。」
「少爺這是作甚?」
「少廢話,讓你做就去做。」
朱陽曜要去府衙看看。一是因為府衙有看管公爵府的職責,他們有著管理自己行動的權力,以後若想出入自由,必須和府衙搞好關係。
二是,玉娘捕頭這錢給的蹊蹺啊。
一般來說,府衙做事散漫,三個賊人的首級即使被玉娘捕頭帶到了府衙,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賞金批下來。而且,府衙是什麼地方,那是層層盤剝的老祖宗,賞金被一級級的扣掉各種損耗,剩下的還能有多少都是問題。
玉娘捕頭到晚就能送來五十兩,讓朱陽曜感覺到非常不對。
府衙能這麼快的放錢?從玉娘捕頭傳來的消息上,沒看到賞金被扣留的說法,府衙能有這好心?
朱陽曜非常懷疑,五十兩根本不是府衙的錢,有可能是玉娘捕頭通過別的渠道送給自己的賞錢。
更明確的說,這是玉娘捕頭自己出錢,替府衙發的賞錢。
這樣的話,府衙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竟然讓玉娘捕頭寧願自掏腰包給自己補償?
朱陽曜非常好奇,能讓玉娘捕頭都沒辦法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天都晚了,少爺還是留在府里,莫要外出的好。」嬋兒攔阻道。
「不用,現在正是辦事的好時候。」
朱陽曜擺擺手,穿過中門,向馬廄走去。
駑馬飽餐一頓,正眯眼休息,被墨魚牽出來,焦躁的打響鼻,雙腳刨地。
見到朱陽曜走來,駑馬立刻收起性子,乖乖站立。
「少爺,馬來了,」墨魚把韁繩交到陸語恬手裡,「馬兒剛吃好,別騎太快。」
公爵府太缺馬力,墨魚十分愛惜來之不易的兩匹駑馬。
「我若是沒回來,別驚動母親。」朱陽曜翻身上馬,持繩說道。
「要我陪您去嗎?」
「不用,外出會友,你在家好好待著。」
朱陽曜騎馬出門,前往城中建築的最高點,那裡便是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