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攝影比賽
目光回到ktv的包房裡,常歡坐在沙發上有些悶,她只會鼓掌和看著我們嗨皮,於是我走過去,調侃道:「來嘛,別不好意思,去跟他們唱會兒歌。」
說完,她並沒有起身的意思,我只好坐在了她身旁,打量著她說道:「你是不是以前不常來這種地方,昨天你也是這副模樣。」
常歡點點頭,只是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說話。
我笑道:「其實你這種女人也挺好的,心地善良,適合過日子,不出去鬼混,在家裡肯定既會做飯又會收拾家務,很難不讓男人喜歡。」
常歡疑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道:「你不是很討厭我這種人么,你說你不喜歡理想主義的人。」
「的確,現在的我不喜歡理想主義的人,因為以前的我比任何人都要理想,我只是被現實傷的太深了,但我並不能阻止你當一個理想主義的人,女人其實還是理想點、感性點好,不要太現實,成年人做一個大人並不難,難的是當一個小孩。」
「所以這就是你喜歡葉蕊的原因,你希望你當一個大人,而她永遠當一個小孩,是嗎?」
我點點頭,回道:「沒錯,兩個人在一起,總歸要有一個人邁出這一關,扛起生活的責任,既然我邁出了這一步,我就希望她能永遠當一個快樂的小孩,不用面對這個世界的醜惡,而不管我做了什麼,哪怕被生活逼的做了一些傷人傷己的事情,我都不會有負罪感,因為我是為了保衛我心中最後的一片凈土!」
常歡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為了她,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是么......可你覺得你喜歡現在的自己嗎?」
「你這個問題前不久也有另外一個女人問過我,我還是同樣的回答,我喜歡不喜歡並不重要,因為這個世界從來沒按照我喜歡的方式來讓我活著。」說完,我重嘆一口氣,決定將我隱藏的秘密對常歡說出來,我說道:「常歡,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池州嗎?」
「為什麼?」
「為了葉蕊......她姐。」
常歡震驚的問道:「葉芝,你認識葉芝,她現在怎麼樣?」
「你也認識她?」
「小時候我帶她一起玩過,有印象。」
我長舒一口氣,嗓子忽然變的更咽,囁嚅了半晌才說道:「她...離開了...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們是大學里在一起的,她是一個護士,很膽小的一個護士,連扎針都是在我身上做的人體試驗......我們分手之後,大概五個月前吧,她在醫院樓頂......」
「醫院樓頂怎麼了??」常歡瞬間驚慌失措,突然站了起來。
我看著她,終於將那兩個字脫口而出:「死了,聽她同事說是......用利器割了頸動脈,那個血根本沒辦法止住,第二天她才被人發現,我連現場都沒敢去......我不敢......真的不敢,光看媒體報道的圖片我就看傻了,現場全是血,你想想,那人該成什麼樣......」
我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可情緒一時沒控制住,捂著臉哭了出來......但又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直壓著自己的聲音。
常歡整個人愣在原地,看上去六神無主,過了許久,她才說道:「這件事你沒有告訴葉蕊......也沒有告訴葉蕊她媽,是嗎?」
我平復好情緒,點了點頭,道:「沒有,我哪敢......報道上說葉芝做了那家醫院院長的地下情人,在離開前的一天被院長老婆發現,找人當面對她又打又罵......我不相信她做別人的小三,我找證據,什麼我都翻出來了,什麼也沒有找到,她同事全都不知道情況,她住的地方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留下,那個院長被處罰調到了其他地方,這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就這樣算了?」常歡瞪著我,怒不可遏。
「後來,我讓葉芝爸上訴,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就是不上訴,你說我能怎麼辦?......分了手之後我只是一個陌生人,在法院眼裡我根本就沒有上訴的資格。」
「那你來池州,是為了讓葉蕊媽幫葉芝上訴嗎?」
我搖搖頭,坦誠回道:「不是,以前葉芝騙了我,雖然我知道她父母離婚,但她跟我講的是她和她媽也一直在保持聯繫,可我第一次問葉蕊,問她家裡還有沒有兄弟姐妹時,她竟然說不知道,也就是說葉芝從來沒有來過池州,而葉芝爸也從來不知道葉蕊的存在。」
「你為什麼沒有再想著幫她上訴,是因為你喜歡上了葉蕊,所以你不願意再挑明之前的事嗎?」
常歡還是滿腔怒火,但我知道她的怒火併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葉芝的這個事。
我很是平靜的看著她,回道:「就算上訴了也沒有用,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憑什麼去告人家呢,我問了很多律師,沒有任何贏的幾率......」
稍稍停了停,我解釋道:「之所以我一直沒跟葉蕊挑明,是因為一開始我就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後面也很難再開口......並且葉蕊壓根不知道她有一個姐,如果我唐突的將這件事告訴了她,先是告訴她有一個親姐,然後又告訴她,她姐死了,換做你的角度,你能承受的了么?.......這不是傷心不傷心的事,她對她姐沒有感情,可那又確確實實是她姐,她只能在傷心與不傷心中徘徊,如果她不傷心,會顯的很沒有人情味,可如果她傷心,那對於她就是一個陌生人,她的傷心從何而來呢......」
話剛落音,常歡很快對我指責道:「我覺得,你還是不夠了解葉蕊,如果她知道了她姐的事,肯定會傷心,並且會很傷心。」
「我知道!我剛才說的那種想法是我剛認識葉蕊時產生的想法,現在就因為我了解了她,所以才更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她,因為我不想看到她傷心,也不想讓她感覺我欺騙了她。」
「紙包不住火的......」
「能包一會兒是一會兒吧......這件事我憋在心裡很久了,告訴你,一方面是想讓你更加了解我,一方面把這個事說出來我心裡也好受一些......」
一陣沉默之後,常歡突然問道:「葉蕊和葉芝長的像嗎?」
我有些心虛,但還是實話實說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確實挺像的,剛開始我喜歡葉蕊,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姐的原因,但逐漸的我也就將她們兩個人分開了,現在我喜歡的只是葉蕊,而葉芝一直存在我的腦海里。」
「可是這件事如果讓葉蕊知道了,她可不會聽你講的這些話.......你知道你的這種行為有多麼傷女人的心嗎?」
「知道,所以才一直沒敢告訴她,如果告訴了她,我們之間的關係肯定玩完,好不容易走在了一起,我不想就這樣結束......並且我也想開始新的生活,告別從前。」
我說完,便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一口悶了下去,可又在心中不免問自己:「何少文,你真的是在告別從前么,你確定你不是換了一種方式回到從前?」
常歡似乎也有這樣的疑問,所以她很不相信我剛才說的那番告別從前的話,等我點上一支煙時,常歡再次看向我的目光已經不似半個小時前的那般純粹,而是多了幾分的防備,畢竟我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可以隱藏這樣的秘密,那麼我對身邊人又能有多麼坦蕩呢?
我重重吐了一口煙,並沒有因為常歡對我改變態度而失落,只是覺得人活著真的好累,每天都在痛苦與快樂中尋找平衡點,這樣的日子真的會把人逼瘋的,為什麼就不能一直快樂下去呢?或者要麼就一直痛苦下去,這樣又快樂又痛苦的日子,既讓人絕望又讓人渴望!
心真的好累、好累!
......
離開ktv的時候,是常歡去結賬的,準確來說,我現在已經把她當成了我的小秘,基本上店裡所有的花銷都是經她的手去辦的,因為公司賬戶也是在她的名下,總之,我們現在分的很明確,我管經營,她管財政。
這兩天里我也不是光顧著嗨皮,我聯繫了王大哥旅遊局的朋友,他年齡比我大一輪,我叫他雷哥,他告訴我,這次攝影大賽的主題是偏向於推廣池州旅遊,所以是拍自然風景方面的。
我給攝影組開了一個會,讓他們積极參加這個活動,在比賽截止日期前將自己的作品發給我,到時候我掛上我的署名,然後拿去參賽,要是誰的作品獲獎了,我就私底下獎勵他兩千塊錢,這比那張沒用的獎狀來的實際一些。
其實這是給他們送錢,雷哥說只要我參賽的作品過得去,他就會給我爭取一個不錯的名次,之所以把這個機會讓給手底下的人,實在是因為我現在根本不想拿起攝影機,我覺得太low了。
沒錯,由於我現在在經商這條路混的風生水起,所以我鄙視我曾經做的那些攝影夢,鄙視曾經的那些藝術追求,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有掙更多的錢才會帶給我成就感,因為我現在是一個商人的身份。
這就是我意.識.形.態.上最大的轉變,我逐漸從一個唯心主義者變成了一個唯物主義者,否決曾經,只是因為我必須站在現在的角度,來找到更**持我目前信念的方式。
我選擇這樣的信念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沒有找到信念的人,他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因為他們覺得不管自己做了什麼,彷彿都沒有任何意義......
這群人肯定會這樣想,因為我曾經就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