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原點》

我把話說的這麼賤，就是不想常歡再管我，我難過的時候，就像一隻鴕鳥一樣想把頭埋進沙丘里，埋的好好的，而別人開導和關心我的話，我的內心是逃避的、是躲閃的。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不得不承認的確是韓曉曉，我總是在後知后覺的才發現，我以為她對我並不重要，可是我的生活中卻處處充滿了她的影子，而且誰也替代不了她，包括葉蕊。

因為我面對葉蕊一直都是將自己狀態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她，與她分享的也是一些快樂的事情，而我真正的煩惱與憂愁，在她面前，我始終保留在自己心裡。

其實這並不是情侶之間相處的正確模式，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這一個問題。

......

我走出ktv后，讓沒有想到的是，常歡還真的「死皮賴臉」跟上來了，我只好帶著她，浪蕩在市區的大街小巷，最終我們在一條較為黑暗的山路上停了下來。

我打開手機播放起了韋有名經常聽的那首歌英文歌《seeyouagain》，等這首歌播放完，我想了想，又找到了一首韓曉曉以前很喜歡聽的一首歌《原點》。

這首歌是動漫《畫江湖之不良人》的片尾曲，我早些年就開始追畫江湖系列了，不過這首歌是后出來的，我一直沒覺得有什麼好聽的，因為每當這個片尾曲響起，就預示著一周才更新一集的正片要結束了。

這個動漫韓曉曉也喜歡看，我記得當初這首片尾曲剛出來的時候，她每天都在我面前哼這個曲子的調調，而我此時也跟著音樂哼了出來：

「真的以為我能閉目不言，早已遠離世俗塵緣，真的相信我已超然物外，可將一切煩惱化青煙，從未想過前世今生的界限，竟是如此難以分辨，從未念過往複輪迴的記憶，在滾滾紅塵世間......一如既往孤獨相伴，萬千紛擾與我何干......那一刻你走過我的身邊，再也沒能放下心中的思念，那一刻見你甜美的笑顏，我已無法忘記有你的瞬間......那一刻我放棄神靈的箴言，不顧一切的站在你的面前......從未想過那短暫的留戀，竟是前世廝守的緣，從未念過被你打破的寧靜，再也無法回到原點.......」

哼完這首歌，我的情緒更加低落，站在半山腰往城市裡充滿霓虹的方向看去，重重嘆了一口氣，又因為常歡在場的緣故，我不得不忍住內心想要怒吼的衝動。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有些忍受不了這種安靜，率先開口道。

常歡聳了聳肩，雙手放入羽絨服的兜里，故作晾了我一會兒，然後才說道：「需要我安慰安慰你嗎？」

「安慰？從何而來？」

她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半晌才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現在面對葉蕊是什麼心情嘛，你就不怕她有一天知道她姐的事。」

常歡還在說著，霧蒙蒙的小雨悄無聲息的襲來，我將目光看向山頂上的夜空，當忘記明天會有太陽升起時，今晚的夜空其實是一種無盡的黑暗......

我從口袋裡摸索出一支煙點燃，遲遲沒有回答常歡的問題，我無法面對這個問題，我膽怯......

也許像我這種膽怯的人很適合黑夜，因為黑夜總是會緊緊包裹住我，這樣以來，別人就看不到我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我此時的心情。

過了許久，等常歡的這個問題已經漸漸消弭在風聲中后，我轉移話題的說道：「現在在你眼中，我算不算是一個成功的人？」看她一臉疑惑的表情，我補充著說道：「這次活動已經轟動了全城，我相信你不會看不出來，我們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走，說白了，我們都會慢慢變成有錢人，而這樣的我，在你眼裡算成功嗎？」

「這個問題你要問你自己，成功與失敗只在一念之間，你覺得你成功了，那你就是成功人士，如果你覺得你是失敗，那麼別人再怎麼說你成功都沒有用。」

「可是我們的成功與失敗往往都是靠著別人的言論來定義的......自己很難去定義，或者說，我們很難堅守自己內心的看法，畢竟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以得到別人的認可去努力，好像自己的努力就缺乏了一種立足於現實的實際意義。」

常歡這次沒有多說什麼，算是默認了我的看法，因為我們曾經都為了不以得到別人認可的成功去努力過，最後發現是一場徒勞。

其實，這次我組織的這次活動，我特別想邀請韓曉曉來參加，更多的是一種見證，當年那個廢物般的何少文終於崛起了，再也不是那個蒙著頭為了夢想付出一切心血的傻小子。

我真的很想讓她知道，我變了，變的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好，因為她曾經見證過我最落魄的樣子，見證過我最痛苦不堪的樣子，我想讓她對我有所改觀......

儘管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可我已經明白，我不能再去聯繫她，不能再闖入她的生活，否則帶去的不是驚喜，而是一次次抽離出來的痛苦記憶。

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呢，回憶是懲罰，但只懲罰不往前走的人。

就在這時，葉蕊的消息發了過來，她問：「少文同學，怎麼還沒有給我彙報今天的詳細工作？」

我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接近十二點鐘了，隨即回道：「你早點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再給你彙報，現在還在外面咧！」

「和誰喔？」

「常歡。」

「哦。」

雖然葉蕊只回了一個字，但我知道她那個小腦瓜肯定會延伸出無限可能，只好撒謊說道：「不是單獨只有我和她，還有店裡人。」

「你解釋什麼......我又不會多想。」

「我不是怕你多想嘛。」

「哼！你可不要太高估你自己，我隨便在大街上扔塊石頭都可以砸到你這種男人。」

「你又在給我洗腦，老是讓我認識到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然後你就可以奴役我的思想，將你凸顯的冰清玉潔如同神鵰俠侶裡面的小龍女，而我就是全真派的甄志丙，天天對你戀戀不忘，當做夢中女神一樣對待，雖然你確實是我的夢中女神，但是偶爾做夢我也會夢點其他的不是......話說回來，你就不能承認你男朋友我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嗎？」

說出這番話，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得到葉蕊的表揚，這樣我對於自己利用崔雯的事心裡也好受一些，至少感覺看到了一些回報，但葉蕊沒有表揚我，她一如既往的展現出了自己的小任性。

等她任性完，我日常敷衍道：「明白，小葉同學就是天上的嫦娥，而我就是個天蓬元帥，我冒著死膽貪戀了一次你的芳華，結果被打下凡間做了一頭笨豬，現在你這個嫦娥看我可憐，下凡憐憫我一番，我要懂得珍惜，永遠把你捧在手心上，你說一，我不說二，你讓我朝東，我不敢朝西......」

這種敷衍的話我幾乎每天都要給葉蕊說上一次，可她依舊聽的津津有味，百聽不厭。

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之後，美滋滋的對我說道：「乖，我後天就回去了，記得來接我喔。」

「好的，天蓬元帥終於要和嫦娥會面了，好激動！」

我配了一個很是誇張的表情，其實我內心毫無波瀾，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見到面，而我已經不喜歡在過多的想象中浪費情感。

......

和葉蕊結束對話后，我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一直不說話，但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常歡身上，我看向她的同時，她也看向了我，四目相對，尷尬就這樣產生了。

我只好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在和葉蕊聊天，忽略你了。」

「沒事，你聊你的。」

「已經聊完了，我們也回去吧。」說完，我下意識抬頭看向霧蒙蒙的小雨，這種雨下的軟綿綿，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下很大，但這種軟綿綿的小雨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將衣服打濕。

我都已經快忘記了我和常歡站在這裡足足有了半小時，而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自己的衣服幾乎濕透了，我想常歡也好不到哪去，隨即關心的問道：「你衣服應該也被雨水打濕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然後回道：「沒有，我這款羽絨服防水，你的濕了嗎？」

「嗯。」我應了一聲，本來還是想催促她離開的，但常歡似乎並沒有離開這裡的打算，我只好找起了話題，說道：「我小時候特別怕黑，但是你看，我現在都敢來這種烏漆墨黑的半山腰......還是長大好啊，以前不敢做的現在都敢做了......」

「長大的確很好，但是如果一直長就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會變老嗎？」我脫口而出的問道，這話一出，我才明白常歡想表達的更深一層的含義，她在最美好的年紀等了那個男人兩年，如果接著等，可能三年，四年，五年，可在這個年紀，每一天的等待都意味著消耗自己寶貴的人生。

我想，在等待沒有看到結果之前，她偶爾也會覺得一切沒有意義，會覺得可惜......

常歡也在這時對我回道：「我不害怕變老，但我希望人不要一點點的變老。」

「你的意思是一下子變老？」

「對，我希望我60歲以前都是這個狀態，到了60歲之後，哪怕讓我一下子變成老太婆我也願意。」

「你想的倒挺美，誰不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