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底層

「在這下車。」荷諾對司機說道。

「呼。」下車后荷諾長舒一口氣，只覺得大腦頭痛欲裂。荷諾從不喜歡坐小轎車，因為胃不好的緣故，一坐上車就頭疼噁心。

荷諾的工作是負責處理並排查國內重要情報組織里有無間諜之類的人員，但這樣的人全國也不過數千人，一是因為這項工作吃力不討好，需要一直的監視行動目標，有時為了不跟丟，內急也沒有辦法，實在憋不住就只能在褲子里解決，想洗澡和吃口熱飯更是不可能，二是因為上頭對這方面其實並不重視，加上很多監視的警察仗著沒有人監督自己，常常打著監視的名號不好好工作，而是當做旅遊一般四處遊盪，所以這個職位也沒有再招過任何新人，且這數千人分散在全國各地，平時沒有任務時也依舊要呆在警局待命，也就是說他們都是拿著一個人的薪水干著倆人的活，可謂是職業中底層中的底層，雖然費用可以報銷報銷一部分，但如果目標頻繁打車移動的話，剩下的一部分仍是不小的開銷。

如今國家上級已經處於怠惰狀態，所謂的查訪也就這是做做樣子，再加上國家大大小小的負面新聞在最近頻繁出現，這不禁讓荷諾感到一絲擔憂。

荷諾又想到了清明和舊武，一個是孤苦伶仃的孤兒，一個是與荷諾相互鼓勵走下來到兄弟，尤其是舊武，他曾在自己數次人生低谷中安慰過自己，也在自己迷茫的時候會陪自己聊一聊心事，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消過荷諾無數次想要自殺的念頭，他倆就像在黑暗中相互舔舐傷口的同類。

荷諾軍隊出來的時候，國家還處於發展時期，很多地方都只能靠民眾自發的管理，於是出現了很多黑社會，毒品走私，濫用官權等情況，更有很多國外間諜混入其中，有的甚至已經在中國安家立業，為了糾正這些現象，部分機關暗中招募培養了一群體質優秀的軍人，進行暗殺與調查行動，而荷諾與舊武就是其中之一。

「編號915460，以後你的名字就是舊武了，而你的對外的身份是孤兒，畢業於第一警校大學...」豪楓把手上的警官證遞給舊武，隨後又把目光看向臉上帶有些許期待的自己。

「編號915461，這是你的警官證，以後你在外面就用上面的名字。」豪楓對荷諾說話的語氣明顯冷淡了不少。

豪楓就是舊武與荷諾的訓練員，平時大家都叫他豪隊，而大家都知道豪隊只喜歡有能力的人，這也就是說，荷諾不如舊武。

荷諾有些不服氣的看向舊武:「喂，你小子，豪隊怎麼對你這麼好？看樣子你也不行啊。」

舊武笑了笑:「我是不太行，但與某個偷偷在後背安鐵板過刺繩網，罰跑少跑好幾圈，仰卧起坐都矯正了許久的人來說確實算是很優秀了。」

「你...」荷諾被舊武懟得啞口無言，只能嘴硬道:「只會耍嘴皮子有什麼用，我們來比比以後誰的任務完成的更出色，誰就更厲害一些。」

「好。」舊武點點頭:「那以後我會來找你的，別死在半路上了。」

回想著倆人剛認識的時候，舊武還嘲笑荷諾粗心的性格一定會是先進棺材的那一個，可如今舊武下落不明，自己上頭的人卻一直刻意打壓消息，就連荷諾帶著自己一等功的勳章要求調查街頭監控時也遭到了拒絕。

在他們眼裡，面子和升職才是最重要的，而不安分的人被體制內的同事排擠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雖然荷諾對這些官場的規則早已接受，但這種舉步維艱的窒息感卻依舊讓荷諾對那些人感到無比厭惡。

臟活累活都是底層的人干，他們倒好，每天只需要動動嘴就能活的很好，住大房子，開小轎車。

荷諾越想越氣，自己這麼多年的怨氣一股腦的爆發出來，什麼目標人物?從現在開始就算這個國家滅亡也都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了，現在自己只想把舊武找回來。

「目標沒有到這。」胖子的耳麥對講機響起:「他下車以後又打了輛車離開了這。」

「算他運氣好，通知一下那個姓豪的，這傢伙成不了氣候，是他多慮了。」胖子把電話掛斷，把荷諾所有的資料丟進了碎紙機里，隨後走出了市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