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飛雲山河與君絕
陳醉逃出古蘭城后,連夜向陽關的方向跑去,隨後混在商隊里過了陽關來到雍州地界。這一日,他正在官道上走著,腦袋裡還在琢磨著古蘭城發生的事,卻沒注意前面晃晃悠悠走來了一個人,此人衣衫襤褸,身上傷痕遍布,有的傷口甚至深可見骨,手裡還握著一把卷了刃的鋼刀,那人費力的舉起這把破刀,攔在了陳醉面前,有氣無力的說道:「打,打,打劫!」
陳醉被這一聲「打劫」嚇了一跳,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在官道上打劫,而且打劫他的人還是這樣一幅模樣。陳醉剛想答話,那人卻兩眼上翻,昏了過去。陳醉本來心裡就不痛快,現在還遇到這種糟心事,他真想一劍下去把這人給結果掉,不過他又覺得這人挺有意思,便蹲下身去,把這人抱到了路邊。
看樣子這個人應該是餓暈了,他身上也沒有水,酒倒是不缺,他費力的給這人灌了一小口酒,然後自己就坐在這人旁邊,靜靜的等他醒過來,準備問個明白。
不一會,那個人悠悠轉醒,眯著眼睛看到了坐在身邊的陳醉,嘴裡呻吟著:「打劫,打劫。。。」
陳醉沒好氣的說:「就你?還打劫?你先好好看看自己那熊樣,現在隨便來個娘們兒都能把你廢了。」
那人的嘴唇上下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陳醉還想說他幾句,那個人卻又已經暈了過去。
陳醉嘴裡罵道:「tmd,一事不順,事事不順,我現在自己的糟事就夠多的了,還碰上你這麼一個爛人。」
嘴裡雖罵著,他卻還是過去把那人背在了身上,順著官道向前走去。
那個人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他眼球轉動著,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才看清這裡應該是一間客房,而且還很高級的那種,自己身上的傷口雖然還是疼痛異常,但是仔細感受一下,傷口應該是已經被人處理過了。
房內的圓桌旁坐著一個人,正是他打劫的那個壯漢。他張嘴剛要說話,那人卻搶先一步冷笑道:「你又要說打劫是不是?等你吃飽了再說打劫的事兒吧。你自己能不能動?能動就自己過來。」
他這才發現在圓桌上擺滿了美食,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挪到圓桌邊,屁股還沒坐下去,雙手就已經抓起一隻燒雞啃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塞滿了雞肉的嘴巴瞬間抽動了一下。
陳醉看著他的樣子,搖了搖頭,「跟tm餓死鬼投胎一樣」,然後拿起自己的酒袋猛喝了兩口。
過了一會兒,陳醉看那人吃的差不多了,便說道:「你吃我的東西可不能白吃。」
那個人又抓起一大塊豬肉,一邊往嘴裡塞一邊看著陳醉,彷佛有了這塊肉,已經不在乎對方要對自己做什麼了。
陳醉繼續說:「打劫的事呢先往後放放,我先問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把嘴裡的東西咽了咽回答道:「我叫飛雲。」
陳醉剛想繼續問話,就聽那人的嘴裡又冒出來另外一個粗獷的聲音:「我叫山河。」
陳醉震驚的看著這個人,只聽這個人的嘴裡又傳出來了第三個冷冷的聲音:「我叫君絕。」
陳醉愣在那裡半晌,顯然是被這場景整懵逼了。良久,他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在說一遍?」
那人又重複了一遍,陳醉拍了拍腦袋,不確定的問:「我沒聽錯吧?你是叫飛雲山河君絕,還是既叫飛雲,又叫山河,也叫君絕?」
最開始的聲音回答道:「我叫飛雲,他們倆一個叫山河,一個叫君絕。」
陳醉聽他說完話,手握劍柄先向左右看了看,然後盯著這個人問:「這裡除了你我,還有別人?」
那人看著一臉懵逼的陳醉,覺得自己可能確實沒說清楚,於是放下手中筷子,認真解釋道:「我們是三兄弟,我叫飛雲,另外兩個分別叫山河、君絕,只不過我們三個人是用的同一具身體。」
陳醉聽到這裡微微點了點頭,彷彿是懂了,但馬上又疑惑的問:「這世上還有這麼離奇的事情?」
那人用衣袖抹了抹嘴,繼續向陳醉解釋:「母親懷著我們的時候我們本來就是三胞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生下來之後卻是一個孩子,聽母親說我們還只會哭的時候,就是三個聲音換著哭,後來能說話了就是三個聲音換著說,那時候母親才知道我們確實就是三胞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生下來以後卻是一個身體。」
「那可能是精神分裂。」陳醉小聲說著。
那人沒有理會陳醉,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我們雖然是三個人共用一具身體,但是性格卻完全不同,我是個正常人,山河是個色批,君絕是個冷蛋,最愛裝逼。」
「飛雲,你丫說誰呢?我們哥倆還在這呢啊,別以為你生出來的早身體就是你的。」另外兩個聲音不忿地說道。
陳醉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停停停,你們先別吵,我現在聽著你,額……你們說話,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那人這才閉上了嘴。
陳醉接著問:「那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你們這具身體呀?」
「你以後叫我飛雲就好,君絕一般不說話,山河一般也不說話,除非看見美女。」另外兩個聲音顯然對飛雲說的表示認同,這次沒有再冒出來反對。
飛雲看著陳醉問道:「這位大哥,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陳醉拿起酒袋喝了兩口,回答道:「我叫陳醉,以後叫我醉哥就行。」
然後陳醉突然壞笑了一下,沖著飛雲說:「唉,飛雲,你說以後你們要是成親,是娶一個老婆還是娶三個老婆?入洞房的時候……」說到這裡陳醉的眉毛不自覺的向上挑了兩下。
飛雲被陳醉這麼一問,臉瞬間紅透了。這時山河的聲音冒了出來:「他倆不娶親,結婚生子的事我山河一個人就夠了,嘿嘿嘿。」
陳醉被逗的哈哈大笑,指著飛雲說道:「山河,你滾!飛雲,你接著剛才的話頭繼續說吧。」
飛雲的聲音繼續說著:「我們長到七歲的時候,腦袋裡突然冒出來一些奇怪的東西,彷彿是人們說的武功,我們三個人就跟著腦袋裡冒出來的動作學,現在學的怎麼樣不知道,反正身體還行,從七歲以後我們就沒再生過病。」
陳醉感嘆道:「哎呀,你們這也太離奇了吧?三個人共用一具身體就夠神奇的了,居然還有天賜武功?」
飛雲攤了攤手說:「我也不知道。」
「你給我練練怎麼樣?我對武學也懂一些,讓我看看你模仿學來的天賜武功怎麼樣。」
飛雲臉一紅,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就給您練練。」
陳醉把桌子挪到一邊,飛雲站在屋子中間,眉間變的英氣逼人,之前的落魄和羞澀瞬間全無,他雙手朝天,做了一個起手式,然後俯下身去打了一趟流雲拳,飛雲雖然有傷在身,卻只見他拳拳如風、腳腳如龍,很快便打完了這套拳法。待他收起身形,長吐一口氣的時,陳醉的掌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嗯,不錯,我看你這武功是相當可以呀。」
飛雲這時又恢復了之前害羞的模樣:「沒想到我這通亂打還能入的了醉哥的法眼。」
陳醉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向飛雲問道:「對了,你武功看起來也不錯,可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呢?你要說你是專業打劫的,我是真不信,哪有你這樣大白天站在官道上打劫的。」
「實話跟您說,我們是一路逃亡而來,遇到您那會兒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才會過去打劫的。」
「哦?你們也是逃亡啊?那能不能跟我說說是因為什麼事情逃出來的?」
聽到陳醉這樣問,飛雲的眼光漸漸暗淡了下去,冷冷的說道:「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