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二萬五賭贏了
趙天明深吸了一口氣,走過人群,所有人都給他讓道。
所有人看他的表情,也是特別的不忍心,就好像看著一個走入歧途的孩子要跌進深淵,他們都想拉他一把,但是沒人能拉的動。
趙天明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現在他只想走他自己選擇的路。
他站在店裡,看著店裡的原石,都是來自緬甸各大敞口。
所謂的敞口就是出產翡翠的地方,每個地方出產的翡翠都不相同,品質也不一樣。
賭石圈有一句行話,不識場口不玩賭石,想要賭石必須先要了解敞口。
賭石分為賭種、賭底、賭霧、賭水、賭癬、賭松花、賭裂、賭綹、賭棉、賭雜。
但歸根結底,最重要的還是賭色,有色的翡翠才值錢。
而想要賭到帶色的翡翠,就必須首先選擇容易出色的敞口的原石。
趙天明在貨架上找了一圈,找到了木納敞口的料子。
這些材料都是小材料,巴掌大小,但很貴,300多一公斤。
一千多元,他只能買三公斤左右。
店主走過來,有些作難地問趙天明:「你懂怎麼賭嗎?」
趙天明說:「知道,這是木那敞口的楊梅皮的料子,第三層。」
聽了趙天明的話,不少人都楞了,他們可能真的沒想到趙天明居然能看懂敞口。
趙天明看著老闆閉口不語,就繼續埋頭選自己的料子,看的懂敞口是一碼事,但不能賭贏一切都是枉然。
他突然看中了一塊料子,只有巴掌大,拿起來掂掂,大概有三公斤左右。
之所以看中這塊料子,是因為料子的皮殼。
這一塊原石的沙粒很細,看著整體的緊密度也不錯。
所以這塊原石切開后,裡面的肉也會是細膩的。
不過,也有不足之處。雖然皮殼的沙粒細密,但整體感覺是皮殼不夠緊緻。
所以種子不會很老,但也不會很嫩。
然而,這塊料子在所有原石中的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
趙天明想看看打燈后原石內里的表現,便對店主說:「老闆,借我手電筒用用?」
聽到趙天明的話,很多人都笑了,賭石不帶手電筒,真是外行。
看翡翠原石的時候打燈是可以更好的看到原石的種水,綹裂,臟,底子,內部的大致結構,打燈的表現不一樣內部的肉質肯定也是會有差異的。
皮殼的那種過渡打燈表現不同,裡面就會有變種的可能。
店老闆不耐煩的把手電筒給了趙天明。
趙天明打開手電筒,照亮原石。
手電筒光照射下,水頭很長,明顯可以看出沙粒細小,也看不到像粗鹽一樣一粒粒地堆在一起。
因此,這塊原石裡面的肉質一定非常細膩。
這些表現,讓趙天明心裡有了底。
趙天明問,「老闆,這塊多少錢?」
老闆把趙天明選中那塊的原石,放在電子秤上,稱了稱,有三公斤多快到四公斤不到。
老闆說:「別說我欺負你,牆上都寫著,300一斤,這一塊4斤,我收你一千二,不貴吧?」
趙天明聽著,就握緊了手,趙天明說:「我只有一千塊錢,你賣嗎?」
老闆咂嘴,「嘖,你帶個骨灰盒來我店裡。如果我不賣,我這是特么媽的觸霉頭,算了吧,權當我今天運氣不好,賣你了,但是先說好,你輸了別在我店門前尋短見。「
趙天明點頭,趕緊把口袋裡的1000元給了老闆。
這老闆也有意思,么而不急著收錢,卻說,「哎,好人做到底,我給你挑一個,你這塊我不看好,換一塊吧。」
趙天明當即說:「不行,這一塊我賭一把,輸贏不關你的事。」
店裡的人都看著趙天明,覺得趙天明很不好意思,老闆也不耐煩。「好吧,生死富貴在天,就看你的運氣了。」
趙天明趕緊把石頭拿到切割機邊上,把石頭遞給切石頭的師傅,吩咐道,「就對半切吧。」
切石師父端詳了一會石頭,便直接在切割機上中間切了一刀。
賭石的方式有搓、磨、切等多種,其中以切為主要方式。一刀下去,就能看到生死。
趙天明看著切割機轉動,聽著摩擦石頭的聲音,這讓趙天明瞬間感到害怕,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看著石頭被一點點切開,就像他的命運被一點點切開了一樣,這滋味趙特么地的不好承受。
趙天明願望很簡單,他不想被人輕視,他想有出息的活,他想給他死去的老爸買塊墓地。
但是他很明白,所謂一刀窮,一刀富,一刀黃泉路,能不能賭贏跟他想不想贏是兩碼事,他無路可走,能聽天由命。
能否給他爸買個墓地,還是骨灰被灑在江河裡,全看這塊石頭了。
等待就像毒藥,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於毒藥。
在等待的過程中總是期望著生的希望降臨,卻被預計中的死亡所折磨。
趙天明現在好像中毒了。
每一秒、每一分鐘的等待,都讓趙天明覺得人生坎坷。
趙天明非常渴望能贏,渴望他能替他爸贏一次。
趙花生他本來是可以享受美好的人生的,卻把一輩子都押在了賭石上,把家庭,生活,未來,都給輸掉了。
趙天明知道他在走他老爸的老路。
輸與贏是兩個極端世界……一刀上天堂,一刀下地獄。
突然,轟隆隆轟隆隆的切割機聲音戛然停止。
趙天明的心在這一刻完全停止了跳動,就像下毒前的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只能聽到自己的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
相比趙天明的緊張,其他人就要輕鬆得多了,賭石店裡的人都伸著頭往裡看,趙天明的生活與他們無關。
如果趙天明輸了,他也會和父親一樣,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切石師傅拿起原石,輕敲兩下,他對這塊石頭的價值不感興趣,甚至鄙視。
也許以他十來年切石頭的經驗判斷這塊石頭一文不值。
石頭落在地上,他輕輕一推,石頭翻轉,那一刻來得突然,也讓人跳了起來。
趙天明緊張地呼吸著。
「哎,冰種飄花,還有運氣。」
趙天明聽到有人說冰藍飄花,緊張的心終於放鬆了。如釋重負的感覺讓趙天明的心都飛了起來。
冰種飄花是指在無色或少色的底子上,飄著絲線狀的綠色或者藍色色彩的翡翠。
翡翠種水從高到低依次是:玻璃種最貴重、冰種中等、糯種翡翠、豆種翡翠、油青種都不值錢。
翡翠是唯一不能定性的奢侈品。
趙天明很驚訝,這說明父親買的書里,講得的都是正確的,不是胡說八道,這也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希望。
挑選石頭時,他從表皮判斷,料子里有飄花,肉質細膩,切好後有飄花,肉質也很細膩。
他看了看這個料子,這一段是能取出牌子的位置,剩下的邊角料也是能雕刻的小掛件。
可惜這塊翡翠太小沒有手鐲位置,否則便更值錢。
因為翡翠雕刻,首選手鐲。如果有一個手鐲的位置,它將加倍的升值。
對於漂花,有的顏色較淺,有的顏色較深,漂浮不均勻。
較深的飄花部分很濕潤,翡翠如果有水有色就很值錢。
「賣不?二萬!」
趙天明聽到有人問價,就抬頭看了看那人,這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帶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像是個老師。
而在此時,切石師父也抬頭問他,「小兄弟,出綠了,冰藍飄花,還切嗎?」
趙天明很猶豫,一刀上天堂、一刀下地獄,用在此時特別恰當。
現在已經算是切漲了,若是賣的話,能賣二萬多。
一千元錢買的賭石料子,只切了一刀,就翻了二十倍,這就是賭石的魅力。
繼續切,把這塊料子切成明料,也許能值二十萬。
但也許再切一刀,就切垮了,一文不值。
切,還是不切?
就在趙天明很猶豫決定是繼續切或者賣掉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
「店老闆,我找你找了半天,你怎麼在這?」
趙天明回頭一看,是齊生和劉藍,還跟著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絕美的女人。
這女人身材高挑,穿得也很清涼,弔帶下是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脖頸上戴著一串翡翠項鏈,糯冰種的,棉很少,大約值個大幾十萬,可能是齊生包養的情婦。
店老闆笑呵呵說道,「原來是齊老闆和趙小姐大駕光臨,不好意思,是我招待不周。」
趙小姐走過來,看了趙天明一眼,輕蔑的道,「喂,小屁孩,別擋路,好狗不擋道!」
趙天明很氣憤,這個女人不過是齊生包養的情婦而已,怎麼就敢如此霸道?
但是,趙天明還是決定先慫一波,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多生事端。
店老闆又說,「趙小姐,這位小老弟是趙天明的兒子,趙天明在我這裡花了不少錢,我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進門者都是客,所以,也請趙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的面子給他一線之地。」
店老闆很會作人很低調,完全沒有擺架子輕視趙天明。
人就是這樣,越有錢的人姿態越低,這樣你就不會生出一點仇恨,這樣他們才能走得更遠,走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