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輪迴

「哥哥，我原諒你了！哥，你莫怕，哥，我帶你回家！」

陰十三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陰七的眼神終究還是潰散了，一身道法法則瞬間消散於天地之間。

「哥，哥，哥哥，你回來，我不許你死，回來！」

看著陰七身形逐漸消散，陰十三一時間陷入了瘋狂，不斷的給陰七輸送著陰氣，可終究還是沒有回天之力。

五尊巨大的身影依舊黑光乍現，陰十三站起了身陰冷的看著佛光消散的地方冷冷的喝道：

「死禿驢們，今日老子就送你們歸西！」

陰十三看著陰七消散的地方眼神又陷入了冰冷，然後縱身一躍，跳上了一尊巨大的身影上，豎笛響起，五尊身影如同鬼魅般的消失，朝著佛光消散的地方疾射而去。

西山，如來口吐鮮血，坐下眾弟子驚疑地望著如來，如來雙手合十開口道：

「阿彌陀佛，西天劫數降至！本尊金身已然受損，諸位菩薩逃命去吧！」

「阿彌陀佛，佛祖，西山乃我佛門重地，我等還可以逃到哪裡去呢？！」

彌勒佛雙手合十對著佛祖恭敬地說道。

「阿彌陀佛，道星已死，魔星降至！如今佛門已無人可以阻擋魔星的到來。」

如來依舊不緊不慢地說，但是周身的金光卻在逐漸消散。

「阿彌陀佛！佛祖，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觀音尊者開口道。

「待我圓寂，我將踏入輪迴，也不知道幾百年還是幾十年，我才能再回歸西山，此前就有勞觀音尊者了！」

如來睜開眼看著遠處不斷逼近的黑雲沉聲說道。

「謹遵法指，阿彌陀佛！」

不一會兒，如來巨大的身影緩緩消散，只留下了十七顆舍利落在了蒲團上。

「阿彌陀佛！」

一眾佛陀同時念起了往生咒。不一會兒，金光消失。

「老禿驢，拿命來！」

一聲暴喝響起。五道巨大的身影落在西山佛門前，陰十三冷冷的呵道。

「阿彌陀佛，請問施主…」

守門的武僧還沒有說出後半句話，便被一道黑色的身影一拳轟碎了身體。

「死禿驢，話真多！」

陰十三一步步踏入西山，攔路的和尚，武僧皆被五道身影擊碎肉身。

等陰十三走到正殿的時候，整座西山已經一片血海。

「阿彌陀佛，施主，尊者已死，還望施主放下仇恨，冤冤相報何時了！阿彌陀佛！」

觀音尊者看著殺氣凜然的陰十三語氣不卑不亢的說。

「哦，死禿驢死了！？那你們也去陪他吧！」

陰十三手一揮，五道人影朝著在座的佛陀轟殺而去。在座的佛陀看著漸漸逼近的五尊身影也不閃避，因為他們也避不開，也不想避。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陰七雖死，但道心不滅，靈魂已然入了陰司，施主你難道不想讓陰七踏入輪迴，你要知道，陰七這一次輪迴會在陰司遭受九九八十一劫，陰司的人可是非常渴望得到陰七的道心之力！」

菩薩的這一席話，引起了陰十三的注意。

「你說什麼！？」

陰十三手一揮，五道身影瞬間止步，雙目注視著菩薩冷冷的說。

「阿彌陀佛，這一世，他脫離了道佛兩門，陰司已然無所顧忌，此刻恐怕陰司已經開始剔除陰七的慧骨了！」

菩薩尊者淡淡的說。

菩薩這一席話，讓陰十三瞬間清醒，然後冷冷的說：

「哼，等會兒來找你們算帳！走！」

然後陰十三走出了西山，手中掐訣，地面被一道恐怖的力量撕扯開來，露出漆黑的一片。

「回陰司！」

五道人影一躍而入，陰十三也躍了進去。

「大膽生人，竟敢來陰司，不要命了，快回去！」

生死門前，守門的牛頭馬面看著遠處走來的身影厲聲喝道。

「我的牛馬兄弟，你是在說我嗎？」

陰十三走到牛頭馬面面前冷冷的說。

「喲，陰帥回來了！不是到陽間玩去了嗎？」

牛頭馬面一看是陰十三立即笑臉相迎。陰十三冷冷的說：

「剛才是不是來了一個禿驢和一個道士過了生死門！？」

「對啊，十三爺！？怎麼啦！？」

牛頭馬面笑嘻嘻地答道。然後陰十三沉聲道：

「死禿驢在哪！？哪個道士在哪！？」

「那個死禿驢被佛光籠罩，已經踏入輪迴了，那個道士好像是也是老熟人，好像是陸壓那個人，被帶去服刑了，說來也怪，前幾次那個道士都是直接步輪迴的，這次怎麼…嘿嘿嘿，陰帥，您怎麼問這事！？」

牛肉樂呵呵的答道。

「帶我去找那個道士，不，你和我說，那個道士要去哪個煉獄，我直接過去！」

陰十三立即激動的說道。

「十三爺，您還是別去了，剛才閻王下了命令，說是不許您過去，否則小的就要遭殃了！」

「嗯？！你不說！？」

陰十三臉色一冷，背後的五尊身影向前一踏，冷冷的盯著牛頭馬面。

「我，我，我說，到時候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閻羅殿了，馬上就要去剃慧骨了！」

牛頭看著五尊身影內心不住的顫抖，便連忙說道。

「哼，謝謝！」

然後一人一拳就把二人打暈了。

陰十三一路無阻來到了閻羅殿，陰十三一進閻羅殿就看到十二個人坐在兩側，上面也正端坐著一個中年人，正是閻王。

「十三，你回來了！正好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陸壓那小子，為師已經打入鋼刀地獄，準備剃慧骨了！」

閻王開口慈善的笑道。

「師傅，十三想求您一件事！？」

陰十三跪在地上，沒有了之前的冷酷與無情不卑不亢地說。

「十三，什麼事啊？！」

閻王問道。

「我想讓師傅放了陰七！」

「為什麼！？他不是你的仇人嗎？為師幫你滅了他，你不開心嗎？」

閻王明知故問的問道。

「師傅，徒兒不恨他了，他畢竟是我哥，求您放了他，直接讓他走吧！」

陰十三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

「十三啊！？為師掌管三屆生靈，何嘗不知道這事情的原委！可是你知道這件事情是誰讓我做的嗎？！」

閻王看著跪在地上的陰十三看了半晌，然後站起來來到陰十三面前扶起來陰十三無奈的說。

「師傅，是那死禿驢嗎？難道您還怕他不成，剛才十三已經屠了半個西山，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他們全部殺掉！」

陰十三臉色陰沉的說。

「十三啊，這，不僅僅是佛門，還有道門，現在都想要陰七的命！剛才我收到了兩家開山大能的信，要將陰七挫骨揚灰！」

閻王把這個信息告訴了陰十三，陰十三一愣，果然，那西山的禿驢都不是好東西。

「陰七的師尊可是奪天道人，您難道就不怕他的報復嗎？」

陰十三不甘心的說。

「奪天道人早已消失千年，不知生死！雖然為師，不怕三界開戰，但是還不到時候！」

閻王安慰道。

「既然如此，一命換一命，我和陰七同宗同源，命格相似！那就把我的命抵出去吧！讓陰七入輪迴吧！」

陰十三說著又跪了下來，陰十三不是沒想過硬闖，但是陰司的恐怖，陰十三也不是不知道。

「哎，十三，何必呢！？這樣吧，待陰七剔去慧骨，抹去道心，讓他跟在你身邊，一直留在你身邊，怎麼樣！？」

第一陰帥也過來說了個折中的辦法。

「師兄，沒有了慧骨，沒有了道心就是行屍走肉！您難道不知道嗎？！」

十三有點難以接受的說。

「師傅，您就幫我這一次吧！求求您了！」

陰十三央求道。

「這樣吧，既然你已諒解陰七，那為師就賭一把陰司的未來，你與陰七的道心與慧骨同時剔除交換！讓你們在做一次兄弟，如何，讓你過過陰七的生活，讓陰七過過你的生活！如果真的你們還能互相諒解，那我陰司就護你二人周全，如果不能，那就你二人都要死！」

閻王若有所思地說。

「可是，道佛兩門怎麼交代！？十三，你能承受剔骨之苦嗎！？」

第一陰帥有點擔心的問。

「臭小子，你怕個球啊！？交代，老子出來混，需要給誰交代！？你幾千年的修為白練了！？你看看十三，你看看你，你個瓜慫，」

閻王看陰一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師傅，好，我答應！」

陰十三思索片刻，便答應了。

「好，我的好徒兒！去吧！」

閻王笑道。

陰十三很快便來到了陰七的身邊，低頭看著陰七低聲說道：

「下一次輪迴，讓我來護你吧！」

然後就躺在了旁邊，對著旁邊的陰差淡淡的說：

「開始吧！」

「陰帥，這，我們不敢！？我們給您剔骨，閻王不得吃了我倆！」

兩個陰差恐懼的跪在地上說道。

「哼，廢物，十三弟，值得嗎？」

閻王的二弟子走過來看著陰十三關切地問：

「二師兄，值不值得，試過才知道！」

陰十三對著自己身前精壯的漢子沉聲說道。

「十三弟，有事你就找你二哥，你就安心走吧！你的五尊尊者傀儡到時候我會放在你們出生的村落周圍！」

「嗯，二哥，陰司就是我的第二個家，謝謝你！」

陰十三暖暖的回應道。隨著一聲聲刮骨聲響起，劇烈的痛感讓陰十三想到了自己曾經出生的地方。

那是千年前，一座古樸的宅子，大門上寫著陰家大宅。父親陰少卿，富甲一方的大哼，母親更是美艷動人。陰十三出生的那天，陰家宅院上空陰雲密布，雷聲炸響，陰風呼嘯。降生的那一刻更是大宅外有陰兵跪地伏首。上一次是陰七，不過是天降祥瑞，雷聲轟動，更是降了一場春雨。

陰十三三歲生日那天的那天，陰家鎮被道佛兩門重重包圍，為首的更是奪天道人本人。

一大堆人浩浩蕩蕩來到陰家祖宅，在一聲聲祝賀聲中，一道道金光乍現，一張張符籙在陰家祖宅中轟炸。家主陰少卿更是被炸死，母親更是慘死在父親的懷中。

陰十三被一個丫鬟抱著從狗洞中救出，那場道佛兩門的屠殺。整整持續了一天就為了殺了陰十三，陰七被奪天道人帶走封印了記憶。陰十三被丫鬟帶著東躲西藏，每一幕的恐怖更是深深烙印在了陰十三的內心。

「十三少爺，……你一定要活下來！……為家主報仇，……為陰家上下幾百口人命報仇！十三少爺………，小玲去引開他們，……十三少爺，活下去……」

小玲那絕美的慘厲的笑容一直縈繞在陰十三腦海里。最後陰十三還是被在陽間巡視的閻王救下，看陰十三就是那苦苦追尋的傳人，適合修習鬼道，就帶回了陰司。

仇恨的種子不斷生根發芽，當陰十三18歲那年，回到陽間，來到陰家祖宅，早已殘破不堪。想要找回小玲的蹤跡，卻被告知小玲被困在龍虎山天罡陣下。

那一天，陰十三一人，登上龍虎山，陰風呼嘯，烏雲密布，龍虎山大陣被一拳擊破，陰十三一人闖一山，無人敢攔，硬生生的把小玲從天罡陣下救出。臨走只留下一句話：「陰家的債，是時候還了！」

一時間，道佛兩門震撼。當年的因，終究還是迎來了今日的果。

沒幾天，陰十三就踏上了奪天觀，那一戰，天地震顫，道佛兩門，無人敢插手，只因為陰十三背後的十二閻羅在目光冷冽的看著他們。

「昨日因，今日果！阿彌陀佛！」

兩位少年立於決戰台，周圍坐滿了道佛兩門。

「陰十三，前來結束昨日的果！」

「陰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與你為敵，但也沒辦法，請賜教！」

另一名道門青年施了一禮淡淡地說。

「陰七，陰七，你是，你是七哥，你為什麼加入了道門，你難道忘了陰家怎麼被滅的了嗎。？」

陰十三一聽陰七的名字，瞬間陷入手足無措了，因為當年，陰家幾乎被滅滿門。沒想到陰七還活著，但是確是敵人的徒弟。

「為什麼！？」

陰十三沒有動手，語氣顫抖的問著。

「什麼為什麼！？我是個孤兒，被師傅從小撫養，根本不認識你！別廢話了，出招吧！」

陰七冷聲道。

「哈哈哈，好，認賊作父，很好！那你也去死吧！」

那一天，戰鬥打了上千回合，鬥法斗的天昏地暗，陰風呼嘯，雷聲炸響。最後，陰十三還是沒有下得去手，被陰七刺穿了心臟。

從那以後，每一世，陰十三都在獵殺陰七，煉製傀儡，那五尊傀儡即是陰七，也是陰十三的執念。

一直回憶到屠滅西山，意識才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