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班車上

早晨七點左右，送孩子上學校回來，喝茶讀報看書之餘，做點家務——疊疊被子，擦擦地，然後就卡著點走出家門，坐班車上班去。雖然有車子，可是低碳生活的倡議，開車的疲勞，不斷上漲的油費，等等原因就經常坐班車了——每月交二百八十元費用，單位報銷，卻不能補貼給個人。開車上班只是偶爾的事情。

經過一片路邊農貿市場，小販們在忙碌著進貨。一個黑臉漢子仍穿著厚厚的黑色棉衣，沾滿了灰土。他的臉色本來是古銅色，好像也沒有來得及洗臉就出來了，頭髮蓬鬆著粘著不大的幾根枯草，眼光好奇卻又有些茫然地看著過往路人。他的腳下擺放著一小堆苔菜，應該是他一早從地里收割的吧？而常年在此擺攤賣水果的幾個就顯得悠閑地多，甚至一個矮個子的眯著一雙小眼睛的男商販在看電影——一個不知什麼品牌的類似於筆記本電腦的東西，或許是個小碟機。

幾個等班車的男女同事陸續集中到了班車點。私家車公車停滿了大院，還有12輛大班車。上車和熟悉的同事打個招呼，找個位置坐下。下幾站上來的人就要站著了——50個座位不夠用。一個幼兒園門口停滿了送孩子的車子，車子經過這裡總是很慢。交通台每天都在告訴我們哪裡有車損事故發生，市區所有道路都是擁堵，包括東西快速路的各個上下口，聽著聽著就叫人心煩意亂。

後邊的那個打了一個哈欠，立刻就聞到一股惡臭味道，只好屏住呼吸一陣子。

車到某站點，上來幾位，車子的空座略顯緊張。裡邊有一個孕婦，費半天時間才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坐下后，自己覺得有些不安：為什麼不起來讓座呢？可是別人都沒有讓座的意思。如果自己讓座，跑到後邊再找個位置也應該不難。明天吧，如果再遇到她，就起來主動給人家讓個座，不是顯得自己很紳士么？當然，也許有人覺得自己的做法不得體。

進入大院，四邊的鐵柵欄圍牆緊靠寬闊的馬路。十多年前是沒有圍牆的。院中植被茂密，草坪油綠，甚至有些名貴的植物如高大的山茶、百歲的桂花，當然，都是從外邊買來的——這個院子只有十多年的時間。十幾層高的辦公樓威嚴地聳立著，前後門都有保安站崗，進出登記。

下了班車，很多人並不在此樓辦公，還要轉乘班車到各單位所在地。我們的是一個單位自有麵包車，有七八個人。上了車，就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討論不是和我們有關聯的話題，卻討論的如此認真，更何況那幾個女的都是臨時工。我喜歡沉默，更何況我們即便在班車上談論的一些敏感話題和某些人的牢騷都會反應到領導耳朵里去。搞得人很被動。

辦公地點在母校門口。通過環繞校園的樹叢可以看到當時自己的宿舍。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是校園生活的一幕一幕仍然是很容易回憶起來的，特別是那段初戀。

下了車，司機要獨自尋覓半天找到一個位置停車，我們先上樓。當然，我不喜歡電梯的，更何況是五樓呢。

來到辦公室，一天的單調重複的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