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
春日微暖。
輦道上,黑龍似的軍隊拱衛著座座馬車正在前行,肅殺蕭蕭,軍紀嚴明,霸氣外露。
突然,黑龍暫停下了步伐,俯首看向了面前的阻攔。
「前方何事,為何停下,速速查看。」眾星拱月般的中心大輦旁,一位黑臉將官叫喊道。
「報!前方道路上有一果體男子昏迷在路中間,擋住了去路。」一名騎馬的探子查看歸來。
「還不趕緊把他抬起來扔到旁邊去,耽擱了陛下的時間拿你是問。」
「是...可是,那男子看著膚白嬌嫩,手上也無繭,而且一頭短髮,甚是怪異。不像是什麼農夫罪犯或者武人,到像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短髮,哼!不孝之輩。還不趕緊去把他扔到旁邊去!再有耽擱,嚴懲不貸。」黑臉將官大手一揮,惡聲道。
「是!屬下這就去!」探子應完話語,調轉馬頭準備前去完成任務。
車輦里端坐的人抬起手來撩開窗幔說道:「算了,即日便是寡人的加冠之禮。爾等將他棄於路旁,估計他活不過今晚,既然是在這境內,那他應該是寡人的子民。將他帶到寡人這來,寡人倒要看看這怪異之人。」
「這...是!你!還不快去給他穿上衣服帶過來!」黑臉將官轉頭怒吼。
「是!」探子被吼得━哆嗦,趕緊轉身離去。
黑臉將官伸手拉過韁繩,使馬靠近車輦,轉頭面向窗口,低聲勸道:「大王,怎能讓一不明來路的人登上您的車輦呢。不如把他放到臣這馬上,待他醒了再詢問其來歷。
「哈哈哈哈!武,不必如此,寡人有著爾等精兵強將護衛,無礙,此事不必再提了!」
「是!臣必以性命護衛大王!」
車輦里,躺在地上的人有了動靜。坐著閉目養神的人睜開了眼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
『嘶...頭好痛,腰也好痛,腦袋裡嗡嗡嗡的,這怎麼一震一震的。我這是被淦了?』左淼坐起身來,伸手拍了拍腦袋,睜開眼環顧四周。驟然看見面前打量著自己的人影。嚇了一跳。「你是誰!」
「大王!」
「無礙,只是人醒了。繼續警戒吧。」
「大王?不會吧?」左淼心覺不妙,探出頭去查看情況。入目的便是對自己怒目而視的一張大黑臉。再定睛一看,此人魁梧雄壯,穿著一身玄黑甲胄,活像一隻黑熊。轉頭四顧,滿目的黑甲兵士,殺氣凜然。
「看夠了?」目光轉回輦內,之前因剛蘇醒眼睛還未緩過來,且車輦內光線昏暗,只能看見人影,現在才能清晰看見坐著的人模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鷹般的眼神,一頭墨黑的長發歸攏的束於發冠,約莫20來歲的樣子。好一個英武霸氣的男子。』
「大王。您是?」左淼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哦?你在這秦國境內卻不知道寡人是誰?」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扔到左淼腳旁。
「自刎吧,連寡人不知道。」
左淼看著腳旁的匕首,再看向那位大王,只見那位眼裡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有冰冷。刺骨的冰冷。散發著殺氣。
左淼顫顫巍巍的拿起了匕首,瞥見上刻一字,瞳孔一縮。『秦國,政』左淼激動得抬頭看向了那位大王。
「哦。怎麼,想劫持寡人不成。」
「不敢,只是剛剛蘇醒,頭暈腦脹,昏了頭才不記得陛下。現在已經清醒了過來,看見大王太過於激動了。」左淼低下頭雙手托著匕首恭敬的說道。
「好,那你說說,寡人是誰,說錯了,今天馬多,就只把你給車裂了。」拿起匕首放回懷裡,漫不經心的說出了恐怖的話。
「您是秦國的王,將來必定掃清六合,席捲八荒,一統天下的秦王贏政!」左淼激動的說出了眼前人的身份。嬴政!他崇拜的秦王嬴政!
嬴政聽見了左淼說的話,微微眯起了眼睛,認真仔細的審視著眼前這個畢恭畢敬站著的人。看著他尊崇的神色,帶著狂熱的眼神。心中微微有點心曠神怡。
「好!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是真心實意還是阿諛奉承。這個一統天下的王,寡人應下了!」
「你既已知曉寡人便是嬴政,寡人卻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年齡幾何,家住何方,為何會短髮果體的出現在路中間,還不將情況如實道來。」
左淼一聽,心中急轉直下的就組織起了謊言。抬頭回應道。「大王,我今年已有二十了,我本是安邑一書生之子,因父沉迷賭博,負債纍纍,後父母離世,家室敗落,我就打算帶著剩餘的錢離開那個傷心地,哪知路上遭遇劫匪,東西都被搶走了,連衣服都被扒了,至於頭髮,可能是那些劫匪剪掉的。天殺的劫匪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這怎麼跟死去的父母交代啊。」左淼他攥緊拳頭,臉上露出黯然的神色詳細說明道。(父母:孝死我了~)
嬴政看著面前這個黯然神傷、眼含熱淚的人,心中思索「二十,與寡人差不多的歲數,這樣的體格容貌,到也像是個死讀書的書獃子。劫匪?這前往雍城的路上竟然還有劫匪,我到時候倒要問問這雍城管理是吃乾飯的嗎!」
「既然你現在雙親不在,又身無分文,那打算去往何處,如若有親戚好友之類的去處,寡人倒可以派人騎馬帶著你去尋親。"嬴政伸出手,撩開窗幔,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春景。
左淼聽著嬴政說的話,好像是讓自己走,心裡立馬著急起來,這好不容易碰見嬴政,這可是秦始皇,自己崇拜的偶像,還是現在最粗的一棵大腿,沒有之一。怎麼可能讓他跑了,不行不行。「大王,我已無親無故,無處可去了,能否讓我待在大王的麾下,為大王辦事呢。」
嬴政聽到左淼說的話,心裡發笑。覺得此人有些不識好歹,難道只要是無親無故,無處可去的人就可以為寡人辦事,那天下多了去了的人,難道寡人都要收於麾下。笑話,寡人是任人唯賢,可那也是賢人,不是閑人。
「笑話,寡人恩賜於你,讓你得以苟延殘喘至今,不必暴屍荒野。你寸功未立,就想靠著一句話加官進爵,天大的笑話。寡人本想看看攔在寡人去往加冠路上的到底是何人,是否有所冤屈,沒想到只是個好高騖遠的小人。哼!還不從寡人的車輦上滾下去!」嬴政嗤笑著諷刺道。
『加冠禮?』聽到這個詞,左淼突然抬起頭來望著嬴政。「大王,我有一條重大的消息,大王了解了這條消息並證實是真的后就知道我有沒有資格留在大王身邊了。」
嬴政看著面前的左淼,越加不耐煩,伸手撩開窗幔,想召喚車輦旁的黑臉將官把他抓住扔下去。突然聽到左淼說的話,怔住了。
「長信候嫪毐和趙太后意圖謀反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