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治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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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方仲、小蘭和何盈都靜默了下來。
正當方仲不知所措時,何盈道:「這裡還有何處可去沒有?我是第一次上山呢。」轉頭四顧,頗有登頂一覽眾山小之志。方仲忙道:「有的,有的,順著山徑直走,向上有一處大飛石,十分平整,我們把它稱作望天台,登高可以博覽四周,很是壯觀。就是台上風大了些。」何盈道:「好!我們就上那裡去。」方仲與小蘭均無異議,於是三人迤邐上行,往望天台行去。
所謂望天台,不過是一塊碩大的山石橫卧山頂,年代十分久遠,風吹雨淋下,沖刷的十分平整光滑。從山腰到望天台,山路十分崎嶇,遠比下山的路難走的多。三人連爬帶拽,廢了許多力氣才爬到了山頂。
望天台不大,四周無遮無攔,雖則可一覽眾山小,但頂上山風凜冽,刮的嗚嗚作響。三人初登頂上,固然是心曠神怡,但好景不長,侵體的寒氣便把三人凍的不輕。方仲一覺身上寒冷,自然而然的與之抗衡,意之所至,竟然腹內一股暖氣遊走全身,他便任由的這股暖氣慢慢流淌,反把寒冷的感覺減輕了許多。小蘭則是一段時間以後,被風吹的把鼻涕都流了出來。她一抹鼻下流涕,哆嗦道:「小仲哥哥,今日風大,冷的很,回去了罷。」轉頭看方仲。方仲此時正被體內這股暖流搞的興緻盎然,雖是抬頭眺望,實則心神內斂物我兩忘,渾沒聽到小蘭說話。小蘭見方仲不答,噘嘴又看何盈。卻見何盈臉面通紅,如紅蘋果一般,哪裡是冷的模樣,倒比剛爬上望天台時還要熱乎三分。
小蘭心中奇怪:怎麼他們兩個到不覺的冷?便道:「何盈,你不冷么?我卻冷的要命,是不是嬸嬸給你換的衣服多了?」卻見何盈也不答,只是微眯著眼瞭望遠方,似乎在想心事。小蘭只道何盈剛才爬山的疲累沒過,故此面紅臊熱,哪知何盈一向身虛體弱,方才爬山已累的一場大汗,再由極動入極靜,此刻站在望天台上,受寒冷山風一吹,已然陰風入體得了邪寒,此時面紅不過寒熱發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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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寶兒在姜伯伯處盤桓了數個時辰回家,進門見一尼姑在屋靜坐,忙問鍾顏情由。鍾顏便把早上之事說了一遍,方寶兒自是對靜逸恭敬有加。忽聽急促的鈴鐺響聲由遠及近,小蘭撒腳丫子跑了來,到門外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方伯母,何盈倒地上不說話兒,嚇煞人了。」鍾顏等一時不明,忙問詳情。小蘭結結巴@巴的道:「我們從望天台下來不多遠,何盈走的慢,我便催她走快點。才一推,她卻摔倒了,倒了就不說話兒,怪磣人的。你們快去看看,小仲哥哥在那裡看護呢。」三人一聽,忙往望天台趕來。
靜逸問明了方向遠近,道聲:「我先去看個究竟。」腳下行雲流水,瞬息數丈,大袖飄飄率先趕到前面,眨眼消失於密林之中。把方寶兒、鍾顏看的相顧駭然不已,心中都道:「好一個出家人!」
原來方仲等人從望天台下來時,何盈受的寒氣已然發作,本來她就體弱,被小蘭一推,高燒一發竟就暈了過去,可把方仲、小蘭嚇的不輕。方仲便讓小蘭趕來叫人,自己則陪在何盈身邊照料。
山林小徑,樹蔭蓋頂,風刮樹梢傳來嘩嘩聲響。
此時何盈正軟綿綿的躺在方仲懷裡,黛眉微蹙,粉面含羞,紅彤彤一副嬌小可人模樣。方仲摟體入懷如抱暖玉,看著何盈的面容無鑄色如春花,不禁心思蕩漾。方仲緩緩用手一摸何盈臉蛋,只覺觸手滾燙如中電擊,又急急縮手,一種異樣浮起心頭。方仲輕輕道:「何盈,何盈……」何盈迷迷糊糊哪裡聽的清楚,嘴裡呢喃也不知輕訴什麼。
方仲想著父母相親相愛,平時種種不讓自己瞧著的曖昧之情,再看著懷裡雙靨如花吐氣如蘭的何盈,頭腦一熱,看左右無人,閉眼俯頭,輕輕在何盈粉嫩的臉頰上一吻。
這一吻,把方仲所有讀過的諸子賢文剎時都拋到了腦後,留下的儘是古人描述旖旎風月的隱晦文章,只覺尚不能盡括此時玄妙意境。少時的男女遐想一旦成真,真如春雷綻放震人腦海;那一點香吻,讓方仲明了了原來男女感覺可以這麼精彩,兒女憧憬之情,原來是如此美妙萬千。男女差別迥異於斯!
方仲臉頰也如晚霞般燦紅,雖想這麼深深吻下去,但少年心虛,不得不把頭抬起。扭頭四處查看,怕有外人看見。
「啊!」這一看嚇的差點把懷中何盈丟了就跑,就見靜逸從遠處倏然而至,面容嚴峻,看著方仲、何盈二人。
方仲心如撞鹿,就怕靜逸撞到自己登徒浪子之行,打死了自己到好,要是傳揚出去,真是遺臭萬年之事。正自胡思亂想,靜逸俯身過來,方仲以為靜逸撞破糗事發怒動手,驚的一縮,做賊心虛下,恨不得鑽入地下。
靜逸溫言道:「何盈是怎麼回事如此?」
方仲顫聲道:「我們……我們上望天台看風景,下來后……她說頭暈,就……就睡倒了。」靜逸仔細觀看何盈癥狀,又問了些方才經過,已明就理,從方仲懷裡抱起何盈,道聲:「回去罷。」隻字不提剛才之事,也不知是沒看到還是故意不說。方仲唯唯諾諾,爬起身隨在靜逸身後。在半路會合了方寶兒夫婦,一同回到方屋。
鍾顏問了靜逸方知何盈是受了風寒,便道:「師太,要說傷及內府的病我不會治,這偶感風寒的小症到還是有些把握,不如我抓兩副葯給令徒治治?」靜逸卻道:「多謝賢夫婦好意,我等行走之輩平時的自療傷葯到也有些,就不用麻煩了。只是乞討一碗熱水來。」鍾顏忙道;「有的。」轉頭吩咐方寶兒去取碗熱水。鍾顏心中明白,這位高人怕是要親自給徒弟治病了,正好瞧瞧她是什麼手法,若果然靈驗,不妨求之為姜大哥治病。
將何盈安置在塌上后,靜逸從懷裡取出一丸朱丹,納入何盈嘴裡,就著一碗熱水咽下肚去,不久后,何盈呻吟一聲竟醒轉來,慢慢開眼叫了聲師父。靜逸好聲安慰后,何盈復又沉沉睡去,但額上臉頰的紅暈開始慢慢退卻,聽得何盈鼻息均勻,當是不受燒熱之苦睡的正香。鍾顏從頭到尾看著靜逸作為,居然一丸丹藥立見奇效,如何不喜,雖然殷勤有加,有心討葯,卻是開不出口來。
鍾顏忍不住道:「師太的葯真是神奇,必是十分精貴,不知如何調製的。」
靜逸道:「這是師門所傳密丹紅露丹,調製之法十分繁複,非朝夕可成。今日為個小小傷寒耗此一丸,實是大材小用了。」鍾顏聽靜逸口氣,似乎這葯她也罕有,知難索取,只是越想葯的好處就越想擁有,不免臉現焦躁躊躇。方寶兒自是知道妻子心思,忍不住道:「師太,不知這紅露丹能治風寒咳血之症么?」靜逸臉現疑惑,方寶兒道:「我有一位大哥,昔年受過重傷一直未曾平復,近日更是受了寒氣舊傷迸發,我夫妻一直苦無良策醫治,我觀師太此葯療效神奇,不知……,不知可否賒讓一些給我,當然,師太有何要求儘管提就是,斷無讓師太無償奉送之理。」靜逸聽完,微微一笑道:「濟人危難,事之所然。施主如此相求豈有不允,只是此次下山已久用藥頗多,小徒的那一顆用完已是告罄了,若施主等得,待貧尼回山後即差人送來。」方寶兒與鍾顏臉露失望,均想等你回山後再送來不知要何年何月,就是忘了也是兩說,但靜逸話說到這份上已是盡責,也不能奢求。二人只得道:「謝師太掛懷。」殊無欣喜之意。
靜逸又道:「我觀你處山清水秀物資豐饒,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裡又有現成藥材若干,據你所說之症,我來批一偏方,按方索葯豈不更好。」鍾顏道:「好是好,只是我這位叔叔病有些怪異,若按表相醫治,這止咳驅寒的方子不知繁己,可我窮盡所刮藥方卻均無良好醫效,實是沒的法子才求師太。只除非又有當年救我等性命的仙子所貽的那些仙丹,才有些療效,卻也不能根治。」靜逸一凜,反問道:「仙子所貽仙丹也不能根治?」鍾顏道:「正是,連吃了數十丸不過略微壓一下傷勢,若是常人早已平復如常了。」從懷裡拿出空瓷瓶來,靜逸一見之下輕輕接過,慢慢道:「崑崙七葉銀芝散。」「師太知道這藥名!」鍾顏與方寶兒齊聲道。
靜逸卻自顧道:「難怪石像如此眼熟,果然是她。這白玉瓷瓶乃崑崙門下七葉銀芝散器具,貧尼一見便知,若說這葯也不能根治病因確是有些棘手,不過也非不可施為,這崑崙七葉銀芝散治內外之傷確是上品,但藥性陰涼,非是你們所說病體的對症之葯,寒毒之症當用溫熱之方,又豈是以涼攻涼可解,那病人雖治了體內氣血之傷,但鬱積寒氣不能釋放,自是還有複發之日。」鍾顏贊道:「師太見性明白,正是如此,雖是表面康定,然內府還是……還是去不得這寒氣。」靜逸微一皺眉:「是何等寒氣可讓人體內鬱積不散呢?」思索良久后,軒眉道:「紅露丹是沒有,但既知病因豈能無方,在我渡河而來時,曾半途斬殺一百年火環蛇,取得蛇膽一顆,雖非上品,但以之入葯倒是適合,正合溫熱補陰涼之藥理。」隨在鍾顏葯櫃內挑了些用的著的幾味出來,如硃砂、川貝、熟地、夏草、紫蘇等等,均是中性偏溫者居多。鍾顏瞧著她抓的葯也不甚奇,奇就奇在靜逸取出的那顆蛇膽,蛇膽晶瑩如玉色作淡紅,如顆半透明的精緻寶石般燦爛生輝,托在掌心都怕它自己碎了,果然非是凡品。
「這幾味葯入水先煎三個時辰,收水後去渣,熬到半碗水足矣,和著這顆蛇膽服下,如無意外當可大去體內寒毒。」靜逸吩咐已定,鍾顏方寶兒千稱萬謝后自去籌措。
是日,劉老與眾家總算商議了一個結果,法事按沙門習俗安排,因為只靜逸一人操持,規定不排每家每戶,乃是個雜燴,家家到場排靈,家家法事祈福,只等明日開壇。
到的晚間,方寶兒騰出一間房安頓靜逸師徒歇息,說了些地僻舍陋的客套話后告辭,與鍾顏一起把煎好的葯及蛇膽小心翼翼攜帶,復來看望姜伯伯。屋內珍嫂也在,只是臉上神情有些黯然。床上姜伯伯卻在閉目養神,聽到方寶兒夫婦與珍嫂敘話,方把眼睜開。「姜大哥,萬千之喜,今日來了一位神尼,頗懂醫理玄經,我等便把大哥的病因癥狀告之,經我等央求后,她開了一方,並贈一粒蛇膽以作藥引,你看!」方寶兒喜孜孜拿出那顆珍而重之的蛇膽,遞到姜伯伯眼前。一見非是凡物的蛇膽,姜伯伯精神一振,問道:「這是什麼?」鍾顏道:「聽那神尼說是百年火環蛇的膽,正好醫治姜大哥病症。」姜伯伯點頭道:「哦?那百年火環蛇也算罕有,常人也不可得,就是遇上了,只怕求膽不成反誤了卿卿性命。那神尼果然有些道行,所開之方必有療效,承蒙賢弟盛情,我就服之試試看罷。」接過蛇膽,與湯藥一起咽下肚去。
鍾顏道:「姜大哥吃了晚飯了么?」珍嫂尷尬的道:「姜大哥不想吃。」鍾顏奇道:「不想吃?是不對胃口還是……,我來問問姜大哥。」轉頭問道:「姜大哥晚上要吃點什麼嗎?」姜伯伯湯藥入腹,閉目養神片刻后,方道:「我思量著昨日的參粥好喝,吃的嘴刁了,不想吃其它東西。」鍾顏與方寶兒相互看一眼,心知這是姜伯伯故意為難珍嫂,只為了怕再欠個人情,可是當眾駁珍嫂的面子自己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該當想個什麼法子好呢?
正自心下思忖,珍嫂卻道:「這次帶來的正是參粥,不知對不對姜大哥胃口?」卻見姜大哥一搖頭。鍾顏心下急轉,突然笑道:「你們看我這記性,望了告之姜大哥一聲。這兩日因著那神尼答應為我們村上辦一場法事,前里前後的十分繁忙,實在沒空照顧姜大哥,故此就讓珍嫂幫忙照拂幾天,敢情珍嫂煮的粥不對姜大哥胃口,我這就抽點功夫傳傳珍嫂手藝。」
姜伯伯道:「你既沒空,隨便將就些吃的讓仲兒帶來也行。」
鍾顏笑道:「仲兒也沒空,不說法事需要他方家唯一的後人在旁,就是一時半會的空閑,也要照顧那神尼染了病的小弟子,唉,可不是所有的事湊一塊了嗎。」又對方寶兒道:「不知那位小弟子好點了沒有?」方寶兒道:「精心照顧下定會極快康復。」
見姜伯伯低頭不語,鍾顏又道:「當年我們這些人能夠僥倖存活,全是先人保佑,可是相隔多年我們也未曾稍盡人事,好不容易盼來了神尼布法酬祭,自然要盡心儘力了。如果有甚疏忽,真是不敬不孝之人。珍嫂與我們也是一樣心思,只是她門丁凋零孤身一人,又是女子,所以有些空閑,但那也是百忙之中抽出來的,我與寶兒哥央求之後才答應前來照顧幾天。」
方寶兒也道:「確是如此,珍嫂也不容易。」
姜伯伯沉思道:「你們既都沒空,便不勞煩大家,乞賢弟給些柴米油鹽,我自己來做。」
鍾顏「哈」的一聲嬌笑,道:「姜大哥也說的忒簡單,炊飲又豈是人人做的,且不說你從來未做過這些堂下之活,就是你以前做過,這麼多年了,你還能做出一樣的美味膳食來?你做的難道比我、比珍嫂要好?不是我說句難聽的話,巧婦尚難為無米之炊,姜大哥到要自比巧婦來了,這又豈是堂堂男兒所為。我深為大哥不值。」
一席話把姜伯伯說的臉皮都臊了,當下沉默不語。鍾顏見已說的他有些意動,趕緊又扇風道:「姜大哥,你來此都十年有餘,要說只我夫妻照顧未免不實,這裡總共才多少人家?不互相擔待些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嗎?所以大家早把你當作自己人看待,平時有什麼事都是記掛上心的,委託我與寶兒哥代為傳遞,這麼多年,實已不知受了大家多少恩惠。」鍾顏看準了姜伯伯不願多受別人恩惠,索性打破他這一廂情願的想法,都既成事實了看你還堅持不堅持。
果然,姜伯伯聽了后臉面難看,欲言又止。方寶兒見鍾顏說的似乎有些過分,怕姜伯伯心愧著惱,埋怨鍾顏道:「說什麼恩惠報答?自己人之間還分什麼彼此,這又非生意,幹麼這麼落俗,切莫說些太見外的話。」鍾顏介面道:「是姜大哥見外了。」
聽了鍾顏說自己見外了,姜伯伯臉色一變。難道自己真的太見外了?真的那麼在乎恩怨相報么?
方仲一旁道:「姜伯伯怎麼見外了?」鍾顏道:「見外不見外,姜伯伯自是心裡有數,我一個婦道人家,說些不中聽的話,可不要見怪。」
方寶兒待要斥責鍾顏,卻聽姜伯伯苦笑一聲道:「人說修身養性,超然物外,我是兩者皆廢,沉迷慾海,慚愧!慚愧!我之修心尚不如爾等,這一輩子修行所謂何來?觀世間真情真意真性情,解紅塵無憂無慮無煩惱,我之落俗比之市井小人有過之無不及。」對著方寶兒夫婦一揖道:「賢伉儷心境之誠,讓我汗顏,可惜你們不是修道中人,不然遠勝我這不成器的廢人。弟妹說的不錯,男兒漢光明磊落,率性而為,落什麼俗套,又見什麼外了。佛語云:『明鏡本無台,何處染塵埃。』比之虛偽客套的有形有跡,實是高出了一層。」又對著珍嫂恭敬的道:「珍嫂,言語冒犯之處多多包涵,勞你枉顧,不勝感激。」
珍嫂見姜伯伯第一次和顏悅色的對自己說話,臉紅過耳,心下惴惴的道:「應該的,應該的。」
「如此,卻之不恭了。」姜伯伯伸手接過珍嫂早已拿在手中的參粥一飲而盡。方寶兒、鍾顏大喜過望。珍嫂更是驚喜萬分。姜伯伯喝完后,緩緩道:「賢弟,我有話說。」方寶兒道:「但說無妨。」
姜伯伯道:「是關於仲兒的事。我打算在身體略微好轉后,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即帶仲兒回崑崙。」方寶兒、鍾顏、珍嫂俱都一驚,心下各有各的打算。姜伯伯接著道:「仲兒年已不小,實不該跟著你們隱匿山林,更不能老於此地。我崑崙萬道之源,向為修真之人所敬仰,將相王侯亦不能輕易入門,唯系有緣二字。弟妹是聰明人,當知我說的對與不對。」
鍾顏道:「姜大哥有心提攜仲兒,自是他的福氣,我夫妻在此謝過了。」說罷,與方寶兒盈盈為禮,「只是大哥的病體是否經的長途辛勞。」
姜伯伯笑道:「這才是非要帶著仲兒的道理。」言下之意是要方仲一路多多照應了。三人互相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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