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農忙

轉眼到了四月份，又到了農忙的時候了，在這個世紀初的時候，這個地方的農村還是很窮很落後的，種地基本還是靠趕著牛耕地，很少有拖拉機四輪車耕地。

吃過早飯，爺爺坐在牛車前沿趕著牛車，拉上犁，一家子人去往了地里，父母不放心張遠一個人在家裡，所以也帶著他下地了。

趕牛車難免會遇上牛走著走著就屙屎屙尿，屙的還多連續屙好幾泡，尿也是尿的多，農村的人都是對牲口有著絕對的壞脾氣，開罵「這個泡，早不屙晚不屙，就逮住這個時候屙了，那日沓馬的」!

還有就是牛尿的時候趕上一股風那就吹了人身上了，坐在牛車上圍起來的盾子里的張遠就深有體會，那味道，多年以後張遠還記憶猶新。

那個時候的農村生存條件真的是很艱苦啊!

到了地里爺爺給大黑牛套上鐵絲網籠頭，怕牛不好好耕地低頭吃草，帶上籠頭想吃也吃不著了，只能專心耕地。

農村的地也分一等地，二等地，三等地，旱地，三個等地邊上有一條河，可以起到灌溉的作用，邊上還有打的專門澆地的水井，所以以此劃分土地好壞。

也還是吃大鍋飯那個年代留下的結果，爺爺家的老牛也是大集體解散抓鬮抓到的，屬於運氣很好的一個。

那個大黑牛又高又壯，小時候的張遠每次去奶奶家除了奶奶家的大公雞追著他咬讓他很害怕還有就是害怕那頭大黑牛，就怕大黑牛拽開韁繩跑起來給他踩死。

後來老黑牛老了爺爺把它賣了換了新牛，多年以後他還是記得那個巨大的黑牛。

犁是木頭的，就是下面耕地的尖尖和犁頭是鐵的，雖然挺大的但是也不重。

爸爸雙手扶著犁把，爺爺左手扶著犁把右手甩著鞭子趕著大黑牛前行。

用犁翻出來的地中間中間低兩邊高，還有很多的大的小的土坷垃(土塊)，所以還得用長方形的鐵架子把土推平，鐵架子倆邊壓倆塊大石塊，人站在鐵架子中間，左手拽住繩子右手趕著牛。

不像後來有了四輪車，耕地推平土效率快多了，說到底還是窮。

牛耕地的速度很慢，一上午才耕了半畝地。

張遠的奶奶和母親把耕出來的農作物的茬子還有地膜拾起來堆到地頭用火燒了，有點刀耕火種的意思。

農忙的時候村裡人都是帶著暖壺帶著碗還有帶著些早上炕起來的餅子帶到地里當乾糧。當然牛也吃的，牛車裡都會放一捆乾草。

半前晌(上午)後半晌(下午)餵給牛吃。人也會歇一歇，吃點乾糧用碗倒點水喝。

張遠也跑的餓了跟著父母爺爺奶奶坐那喝點水吃點東西，李霞給張遠拍了拍衣裳的土說「一點也不躲對(乾淨)，盪了一身土」。

灰頭土臉的父親和爺爺說著地里的事，母親和奶奶都裹著頭巾所以沒有達到灰頭土臉的狀況。

坐在地頭的父親和爺爺望著另一端看不到地頭的邊，臉上愁容滿面。

是啊，多麼的令人發愁啊!

可是這是他們這些人賴以生存的土地，讓人又愛又愁!

最難受的事不只是現在的發愁，還有以後更多的愁，真的是愁了一輩子。

父輩們的心境，可能有很多子女長大后也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