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四 烈火焚魂鑄魔劍,周天星斗煉玄黃(八)

六六、四 烈火焚魂鑄魔劍,周天星斗煉玄黃(八)

許聽『潮』一語成讖,但他並不知曉雙方已然遭遇,只架了飛梭往妖域東方的天妖殿而去。

元磁極空梭雖然受損,但周天星辰大陣尚在,甚至更勝從前,挪移虛空的神通也更見神效。不過區區小半日功夫,一行人便到了天妖殿之外。

放眼看去,只見高空之上層巒疊嶂,不知多少巍峨巨峰聳峙林立,不過總給人虛虛『盪』『盪』不著力的感覺。

這般異象,自然是出自天妖殿護派大陣諸岳神峰禁法!

似這般有些花架子的模樣,但倘若誰真箇將之當做中看不中用的貨『色』,貿然攻打,結果絕對會讓他痛不欲生![

「好陣!好陣!」

摩陀老道兩眼精光閃閃,讚歎不跌!

許聽『潮』已從血妖處得了這禁法的『操』控法訣,因此當飛梭停下后,梭中人舉目觀看,嘖嘖稱讚的時候,他已是幾道法訣打出,徑直在峰巒之中開了百丈大一個缺口!

漫天星光流轉,倏忽便從那缺口中湧入。待得星光斂去,缺口已然彌合如初。

元磁極空梭挪移虛空時動靜極大,旁的暫且不說,那漫天熠熠星輝,便顯眼至極!天妖殿中的細柳元上等人,只要見到這憑空顯現的星空,便知許聽『潮』到來。

因此,元磁極空梭方才在天妖殿霧海群峰之上停下,幾個虛境便帶了孔致皋、白悵和蕭冕三個老妖前來迎接。摩陀老道早已哈哈大笑著駕御遁光衝出飛梭,自顧自的參悟禁法去了。

許聽『潮』與敖珊敖鳳,踏浪墨鯉,高小七夫『婦』等踏步而出,不及打招呼,細柳便長長嘆氣:「總算是來了!」

才一天不見,這青鸞彷彿就蒼老了幾分,滿臉掩飾不住地疲倦與奈。其餘幾個虛境,也是差不多的模樣,就連天妖殿白靈素和孔致皋一干老妖,都是一副狼狽相。

不需多說,只看遠處那覆壓妖王峰的金銀二『色』巨幕之下密密麻麻上下翻飛的黑『色』小點,方才趕至的眾人便知究竟。

都是修行中人,目力自然奇佳,那些個小黑點,分明就是一頭頭赤身『裸』(蟹)體的男女妖修!粗略數來,怕足有數萬!

這些恭候到了的小妖已積攢百餘年,此番做一回盡數開靈,得以幻化人身,但卻不曾得了教導,也不知羞恥為何物,不拘男女,都這般精赤了全身,興奮地飛來飛去,喧囂吵鬧,只覺得煞是新鮮!

邵元修大都只是自己潛修,等閑不過問門派事務,奈何鈞天上院人手短缺,卻也是不得不出來做事,此刻已氣得鬍子『亂』抖,直拿兩眼來瞪許聽『潮』,彷彿見了個十惡不赦的暴徒!

敖珊敖鳳等女修早已滿面通紅,背轉身軀不再去看,許聽『潮』和高小七都被柔軟小手拉得收回了目光。

而隨行的男修們,也不目瞪口呆!

這般管教妖修的差事,只怕不好做!

元上很是尷尬,打個哈哈抱怨道:「都是你那元神血妖做的好事。一干小妖都在天妖錄護持之下,愚兄會同細柳師妹和靈素姑娘使盡諸般手段,也不能撤去那禁錮神通,稍作約束。」

他還只是尷尬,天妖殿之人,除了白靈素心『性』純潔,只覺著苦惱,似孔致皋這等老妖,不滿臉火燙!堂堂曾經的巨人界第一大派,已是顏面掃地!

「師弟若有法子,還是快些施展手段,將那天妖錄收了吧!」

許聽『潮』早已眉頭大皺,聞言奈道:「小弟這卻可雖也算妖族,但修鍊的卻是玄門正宗功法,恐怕不能驅使此寶。」[

口中雖然如此說,他還是揮手遠遠打出一道法訣。

果不其然,法訣落在天妖錄上,恍如泥牛沉海,半點動靜也沒有。

儘管早有預料,細柳元上等還是忍不住面『露』失望。

許聽『潮』眉頭微挑,揚手打出一道灰濛濛的霧氣,倏忽穿越虛空,落在那碩大的金銀獸皮上!卻是他催動混元同心羊脂玉壺,要將天妖錄煉化!哪知灰氣甫一接觸,天妖錄便爆出刺目的金銀二『色』利芒,與灰氣相撞,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爆裂聲響!

這天妖錄不知有何根腳,竟然不受祭煉!

許聽『潮』趕緊收手!

倘若強行施為,這件妖族至寶怕只有毀壞一途!

白靈素孔致皋等自然不願天妖殿傳承之物受損,一顆心提起又放下,兀自砰砰直跳。之前見有人到來的喜悅也幾乎全然消失蹤。

「這該如何是好?」元上搖頭嘆息,「師弟還須儘早將你那血道元神喚來。」

許聽『潮』卻不同意:「院中出了大事,他暫時走不開。這天妖錄根腳非凡,或可請鞠師兄一試。」

「也只好如此了。」

邵元修卻是微微皺眉,那鞠扶子加入鈞天上院還不到一年,不比細柳和元上知根知底,還與許聽『潮』頗有交情。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旁的辦法,只好默認了此事。

許聽『潮』見幾人都沒有意見,便回身對飛梭一禮。

「鞠師兄,此次還需你出手一回。」

黑黃相間的百丈飛梭中,應聲遁出一道漆黑『迷』蒙的水氣,鞠扶子在水氣中現身,面『色』蒼白,略略向眾人拱手作禮,便舉目看向遠處那金銀二『色』燦然的巨大獸皮。他也不說話,徑直一揚手,一道漆黑的水行真氣便激『射』而出,打入天妖錄中。

玄武神獸修鍊的法門,自然是妖族中頂尖秘法!天妖錄立時生出感應,看得見地縮小收斂。其下數小妖沒了束縛,立時四散開來,就要回去自家地盤。

眾人哪裡會讓他們如願?細柳元上和鞠扶子三個虛境大妖,各自將身上氣勢放出,漫天『亂』飛的小妖頓時被嚇得渾身僵硬,雨點般直墜下半空!

白靈素麵『色』煞白!孔致皋等也大驚失『色』!

許聽『潮』卻早有準備,屈指遙遙一點,峰下霧海便升騰而上,將一干小妖盡數接住。潔白的雲霞化作衣衫袍裙,倏忽就將眾小妖精赤的身軀遮掩!

數萬小妖都在三名大妖的威壓之下瑟瑟發抖,但畢竟已裝束齊整,一體的白『色』衣裙,頗有幾分模樣。但許聽『潮』卻不對這些小妖報有多大的期望,儘管能變化人身,但不通禮儀道德,終究只是禽獸而已。且他們修行年月已久,野『性』已然養成,想要教化回來,也不知要多少人手耗費多大力氣。而鈞天上院最缺的恰巧便是人力!

但旁人卻不這樣想,似白靈素、孔致皋、白悵和蕭冕等原天妖殿之人,已是歡欣鼓舞,看向一干跌坐在雲頭之上的小妖那目光,種種情緒交雜,教人很有幾分不忍卒睹。

敖珊敖鳳、踏浪墨鯉,細柳元上,以及鞠扶子等妖修,也甚是高興。都說鈞天上院人妖並舉,兩族不分彼此,但畢竟人族修士居多,尤其新收的弟子,更是如此,而到得此刻,方才算是名副其實。[

而邵元修,高小七夫『婦』,以及前來的太清門本宗十來人,見得一眾妖修同門的表現,都是警惕暗生。

李渺和蘇瑤宜畢竟算是外人,鈞天上院之事,他們不好置喙,但眼前的情形,卻由不得他們不擔心。方才立派,就埋下了這般禍患,這鈞天上院也不知能不能長久。一俟『亂』起,不曉得有多少門派會被波及。

許聽『潮』把眾人的面『色』都看在眼裡,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鈞天上院之中,人妖兩族修士斷然不能如此各自抱團,只待摩陀老道將大挪移乾坤陣建好,便將夸父族領地中周天星辰大陣內的弟子盡數遷來,在此開闢山場。

不是苦惱一干小妖野『性』難馴么?便讓門中弟子一人帶挈一個,日息相處,潛移默化,教化起來或許遠比找幾個道學先生來空洞說教有用。

而教導弟子一事,也不能兩族各顧各的。派中人手短缺,但門規中開壇講道的做法就很好,務必要做到一視同仁,不偏不倚。甚至還可從外界邀請人妖兩族大能修士前來講道,些許儀程,鈞天上院還出得起。

心中有了想法,許聽『潮』也不瞞著,徑直就當眾說了。

人妖兩族修士頓時驚覺,都贊成這般做法,只等舉派牽來,就開啟宗門大議,將其寫入門規之中。

議定之後,許聽『潮』又將前番相天魔來襲,兩百多弟子殞身,數位元神隕落受創的變故細細說了。留在天妖殿的幾個虛境,雖然已收到些許消息,但遠距離傳訊消耗極大,所知亦是寥寥,此刻聽來,個個吃驚!細柳元上和邵元修更是大怒!

再然後,便是安置數萬小妖的瑣事。

資質高低,傳承所得功法,都需要統計,自有細柳元上領人去做。而許聽『潮』和邵元修卻被李渺和蘇瑤宜叫住。

也該依照先前謀划,前去觀看鳳凰界各派和魔獍八界究竟如何了。

請鞠扶子暫且執掌天妖錄,又略略交待一番,許聽『潮』和邵元修便隨同李渺、蘇瑤宜出發了。

許聽『潮』為鈞天上院之主,不得不一齊行事,而邵元修則是感念與太清門的香火情分,也願出手相助。

四人不知雙方會在何處遭遇,但那連接鬼車、巨人二界的虛空通道卻不會遷移了位置,因此便先往西方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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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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