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丞相沈府

孫婕妤和周婕妤串稀的事情傳遍了後宮，下人們議論紛紛，有的說是太后想要教訓沈千琴，有的卻說是沈千琴想整治兩位婕妤。

不過前者居多，畢竟那是太後送去的吃食，也是經過她倆自己的手。

白汐韻正在煉丹房捯飭她那些物料，蓮香在外敲門，焦急的說道：：「主兒，府里來報，小少爺生病了。」

「可請了郎中？」白汐韻推門而出。

「請了，治了幾天沒有好轉，反而嚴重了，郎中也束手無策。」

聞言，白汐韻已經換好了衣服：「我回一趟沈府。」

「是」說著，蓮香也準備跟著，白汐韻制止了：「你去跟皇上知會一聲。」

說著，也不等蓮香反應，白汐韻快速穿過小道，顧言早就備好了馬等著。

白汐韻翻身上馬，韁繩一抓：「駕」

憑著沈千琴的記憶，往沈府趕。顧言也騎馬跟在身後。

沈千琴的記憶里，娘親沒去世之前，她是很幸福的，但是，在弟弟出生沒多久，不知怎麼，一向身體好的娘親就那樣撒手人寰了。也不知怎麼，弟弟一出生身體就不好，一場高燒后，就不說話了，郎中診斷，啞巴了！

三年後，傳聞很愛娘親的父親續了弦，王氏王金秀成了丞相府的女主人，還帶著孩子進了沈府，讓那野孩子上了沈氏族譜，改名沈碧芷！

還因為沈碧芷比沈千琴大一歲，她成了沈府大小姐，而沈千琴這位嫡出大小姐屈尊成了沈府二小姐！

三年孝期已滿，沈千琴嫁入了王府，只留很小的弟弟在沈府。

沈千琴怕繼母欺負弟弟，本想著帶著弟弟一起走，可是那繼母和她那女兒很是善良熱情，將他弟弟照顧得很好。再加上弟弟身體原因，不宜長途跋涉，還有她自己和南宮翎洛的事情，就這樣耽擱了。

快馬加鞭，不出半日，便到了丞相府大門口。

白汐韻翻身下馬，直直的朝里走去。門口的侍衛看見很久不見的二小姐愣住了，直到顧言也跟著進去，才反應過來。

「二小姐……回來了？」

「現在該稱呼為皇後娘娘！」

「是是是……」

那侍衛見沒有旁的人聽見，后怕的擦了擦額上的汗。

沈千琴的作風可是遠近聞名的，就怕一個不順心，他就嗝屁了！

白汐韻在府里穿梭，很快，到了弟弟住的小院兒。

走進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葯香味兒，聞著就苦。

院兒里沒有小廝伺候，房門也是緊閉著。

「咳咳咳……」屋內傳來低低的咳嗽聲，像是用手捂著嘴，隱忍著什麼。

白汐韻心裡一抽，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兩步，便看見弟弟沈灝楓趴在床榻邊上，難受的咳嗽，下邊還放著一個盆子，裡面是幾張帶血的帕子。

屋裡也沒人伺候，沈灝楓現在就如同乞丐一般，無人管，任由他自生自滅！

「楓兒」

沈灝楓聽著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不置信的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著面前的沈千琴，整個人一下子軟了下來，眼淚從眼角滑落，張了張嘴，沒有聲音，只有口型。

〈阿姐……〉

「咳咳咳……」

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換不過氣來，額上的青筋暴起。

白汐韻連忙上前幫沈灝楓拍背順氣，到了一杯溫水：「慢點兒。」

沈灝楓喝了一小口，靠在白汐韻的手上閉上了眼睛，蹭了蹭白汐韻的手，感受著那記憶里的溫柔……

白汐韻把沈灝楓扶著躺在床上，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又替他擦掉嘴邊的血漬：「是阿姐不好，現在才回來看你。」

聞言，沈灝楓微笑的搖了搖頭，本就蒼白的臉看上去更加讓人心疼。

不耽誤時間，白汐韻給沈灝楓把脈。這脈象……

白汐韻給沈灝楓吃下一顆丹藥，拿出銀針在幾處穴位上扎了幾針。

沈灝楓從開始的難受，慢慢的舒緩了許多，漸漸的，回復了平靜。

白汐韻又起針，拿出匕首在沈灝楓的手指上割了一個小口放血。不出所料，是烏血！待烏血流盡，白汐韻又趕緊包紮，又餵了幾顆丹藥。

看著盆里的烏血，白汐韻眸子沉了沉。

沈灝楓自那場高熱後身體就沒好，再加上身體里的慢性毒藥，她若是再回來晚些，不出一月，沈灝楓必死無疑！

看來，府里有些人是該死了！

想著，眼裡殺意四起。

沈灝楓剛從鬼門關回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卻強撐著精神看著白汐韻，努力的張著嘴，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焦急的去拉白汐韻的手：〈阿……阿姐……〉

「阿姐在。」說著，白汐韻溫柔的拍了拍沈灝楓的手：「吃了葯先好好睡一覺。」

沈灝楓倔強的搖著腦袋，看著白汐韻，生怕她跑了似的。

白汐韻笑著：「等你身體好些，阿姐帶你一起走。」

〈真的？〉

「嗯」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來了不少人。

「是千琴回來了嗎？」門外傳來王氏的聲音。

顧言守著，他們也進不來！

這時，沈灝楓害怕的全身都在抖，這更加證明了白汐韻的猜測，沈灝楓的事情，八成和王氏脫不了干係！

「阿姐在，別怕！」白汐韻將灝楓的手握在手心裡：「你安心睡，剩下的事兒交給阿姐，別怕，乖……」

過了好一會兒，沈灝楓漸漸平息下來，因為藥力的作用，很快的睡了過去。

白汐韻給它蓋好了被子，開了門出去了。

見真是白汐韻，王氏揚起了她那慈祥的笑容：「還真是千琴，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母親好去迎接你啊。」

虛偽！噁心！

白汐韻環顧一周，只來了王氏和沈碧芷，身後跟著下人，旁邊還站著穿著簡單的婦人，看樣子，八成是姨娘！

「母親？你算哪門子的母親！」白汐韻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走到涼亭邊上的石凳坐下。

所有人都跟著她過去。遠離了房屋，聲音小了，不打擾沈灝楓休息。

王氏臉上有些掛不住，扯了扯嘴角：「千琴這話說的，便是要傷感情了……」

「見了當今皇后連禮都沒有，這便是丞相府的規矩！？」顧言直接打斷了王氏的話。

這話一出，王氏臉上更是掛不住了。

身後的下人們都害怕的跪下了。

「都是一家人，妹妹應當是不介意的吧。」沈碧芷溫柔的笑著看著白汐韻。

白汐韻冷笑一聲，看著眼前站著的三人：「就是丞相來了，本宮也是受的起的！」

「……」

話已至此，就明白了白汐韻的意思。

三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努力的控制著表情，袖中的手握成拳頭，縱使心中有眾多不滿，也是生生的跪下了：「皇後娘娘金安。」

許久，也不見白汐韻讓她們起來，就這樣低著頭跪著。

喝了口茶，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石桌，掃視著底下跪著的人。

「妹妹，都是一家人，母親她腿腳不利索，不宜長期跪著。」說著，沈碧芷抬起頭看著白汐韻。

「啪」

白汐韻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沈碧芷的臉上，還不等沈碧芷反應過來，又伸手捏住她的臉，冷到極致的聲音說道：「是誰給你的權利，想做本宮的姐姐？嗯？」

沈碧芷被白汐韻的話嚇得忘記了臉上的疼痛，反應過來，落著淚：「皇後娘娘……再怎麼樣，您也是沈府的二小姐呀，我這個長姐……」

「啪」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巴掌。沈碧芷被打趴在地，捂著臉看著白汐韻。

王氏也上前護著沈碧芷。

「長姐？真是好笑！」說著，在王氏和沈碧芷倆人身上來回掃視：「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哪兒來的野種嘛。」

「你……」

王氏一把拉住想要反駁的沈碧芷，又看向白汐韻：「娘娘息怒，碧芷還小，臣婦代她給娘娘賠個不是。」

「母親……」

沈碧芷還想說什麼，王氏拽了她一下，便沒了聲音。

「賠不是！？」白汐韻看著院中最為空曠的地方，心生一計。「那就去那石路上跪著，好生反省吧。」

見白汐韻真的要罰她，一家之主的王氏差點兒沒氣暈過去，看著白汐韻的眼神慢慢變得有些狠劣。

「怎麼，還要本宮請你過去不成！」

「……」

「臣婦不敢。」說著，王氏走向那空曠的地方跪著，夏日的太陽很是毒辣，一向舒服慣了的王氏當然是受不了，沒跪一會兒便有些受不住了。

沈碧芷準備過去扶王氏起來，白汐韻又開口道：「誰若是要幫她，就讓她從頭跪，跪滿十二時辰在起來。」

「……」

所有人便沒有了動作。

沈碧芷看向白汐韻：「妹……皇後娘娘，請你開恩……」

「本宮且問你，沈灝楓是何人？」白汐韻根本不搭理沈碧芷，看向烈日下跪著的王氏說道。

「自然是相府嫡出大公子。」

「哼，既然知道，為何楓兒久病不治！難道說，是你這個繼母有意為之！」說著，白汐韻周身散發著冷氣。

「娘娘冤枉，臣婦找了郎中瞧了，郎中也開了葯，只是灝楓的身體……」說著，王氏還傷心的掉了幾滴眼淚，「郎中說了，灝楓的身體不好，怕是……」

話已至此，白汐韻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是哪位郎中瞧的？」

「是王平郎中。」

這王平郎中，是有名的江湖神醫，據說沒有他治不好的病，但，也沒有他治不死的人！

「請人來！」

聽到白汐韻的話，王氏背挺直了，看著白汐韻的冷漠的神情莫名的有些心虛，偏頭看向楊媽媽，悄悄的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