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試鋒芒
連夜回到新野,劉備向眾人打聽伏龍、鳳雛的消息。孫乾、糜竺等都說聽過其名,但不知人在何處。
劉備不解:「前輩說我到時自會明白,到底是何意呢?」
志鳴想了想,說:「也許他在暗示皇叔,將會有人來告知此事,或許那個人已經來到本城了。」
劉備頓時明白過來,便委派志鳴明天到城中調查此事。
次早,志鳴去詢問了守城士兵,他們說這幾天出入城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和商人,並無特別之處。他吩咐士兵:凡有道人、裝束奇特或行為怪異之人,一律留住,帶回縣衙。
在城中繞了一圈,志鳴一無所獲,只好到一間酒館歇息。
兩碗酒下肚后,他覺得精神百倍,準備起身繼續調查。
這時,鄰桌一人自言自語道:「這個世間不公道,我該何去何從啊!」
志鳴見他像個過路客商,心想反正不趕時間,便坐過來一問究竟。
那人看了一眼他,說:「年輕人,你精力旺盛,大有前途,何必來管我這個落魄者呢?」
「我見你愁眉苦臉的,想一探其中。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志鳴稍微把凳子挪近了一點,說。
「你覺得你能幫我?」那人側著頭、眯縫著眼睛問,眼神中頗含醉意。
志鳴點點頭。那人斟滿兩杯酒,舉杯說:「來,咱們先幹了這一杯再說。」
二人一飲而盡。那人頓了頓嗓子,說:「年輕人,感謝你願意傾聽我的心聲。其實,我是一名書生,從小酷愛軍事,研讀了大量兵書,對兵法的鑽研可謂苦心孤詣。現今天下大亂,曹操篡漢弄權,挾天子以令諸侯,我看不過眼,故欲投靠一名英主,助他成就一番事業,以拒曹操。我本想投靠荊州牧劉表,但始終覺其遇事不決,又逾花甲之年,且身患重疾,心想荊州遲早落入他人之手,故不投之。欣聞當今豪傑劉備為本縣之長,是位重義敬才之人,且正在招兵買馬,故欲投之;只恨難覓引士,故此發愁。」
志鳴懷疑要找的人就是他,便問:「先生從何而來?」
「我來自南漳,叫單福。」
「南漳!」志鳴略顯興奮,「不瞞先生,我是劉備的部下,你若誠心想投靠他,我可以引見。」
單福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不信?我有令牌在此。」志鳴解下腰間的令牌,亮明身份。
單福喜道:「若是這樣,一切就有勞將軍了!」
「走,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志鳴領他往縣衙走去。
單福進見劉備,被待為上賓。他說:「劉皇叔禮賢下士,在下深表佩服。實不相瞞,我從小就對兵法興趣濃厚,自研不少兵書,並時常在前人所創基礎上加入自己的體會,雖談不上登峰造極,也算是頗有一番心得。皇叔至今未能創業,關鍵在於缺乏一個真正的軍師,在下願意充當此角色,助皇叔成就大業。」
劉備大喜,馬上吩咐下人準備午宴,迎接新來的貴賓。單福謝過志鳴的引見之恩。
二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聊了大約一刻鐘,劉備說:「今後還望先生多多指教!後院涼亭備了薄宴,我想與先生共進午餐。」
二人在亭中邊吃邊談,一直坐到天黑。談及天下大勢,單福問:「皇叔今後有何打算?」
「目前勢單力薄,未有打算,望先生賜教。」
單福想了想,說:「曹操剛平定了北方四州,虎踞中原,野心勃勃,隨時會發兵南征,而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叔你。對他來講,皇叔就是其實現霸業路上的一道屏障。曹操一心欲除皇叔,萬一他打過來,這小小新野如何抵之?依我看,目前最好是先取荊州為家。」
劉備面帶難色,似有苦衷。單福追問下去,他才搖頭說:「荊州是我同宗兄弟劉景升的基業,我若奪之,恐遭天下人唾罵。」
「皇叔此言差矣。要想打天下,就不能瞻前顧後。若僅以此立錐之地作為與曹操抗衡的基礎,無疑是螳臂擋車、杯水車薪。劉表雖坐鎮荊襄九郡,但畢竟年事已高,總要有人繼業。其長子劉琦屬犬羊之質,不善理事;次子劉琮雖天性聰敏,但年紀尚幼,不可堪當大任。一旦劉表身死,荊州將無人治理。劉表手下有兩個派別,兩派之間意見不合,時有衝突;趁此大好良機,皇叔可一舉攻下荊州。」
「儘管如此,但畢竟新野兵力有限,怎可能敵得過荊襄數萬大軍呢?」
「皇叔莫急,或許對方早已作好讓賢的準備,待其病重后再說。」
劉備一味嘆氣。單福也知他內心善良,只好暫時轉移話題:「聽說皇叔最近喜得貴子,可否帶我去看一下?」
「當然可以,先生請跟我來。」劉備帶他往內室走去。
單福進了內室,見了甘、糜二位夫人。原來,劉備有兩位夫人,甘夫人是正室,糜夫人是側室,也是糜竺、糜芳的親妹妹。甘夫人不久前產下一子,取名劉禪,乳名阿斗。
劉備將單福介紹給她們。單福請安后,問:「尊夫人可否讓我抱一下令郎?」
甘夫人將阿斗遞給他。單福抱過阿斗,仔細觀察了一番,見此嬰兒臉色灰淡、目光獃滯,心想此人日後必是無能之輩,但又不便說出,只好客套道:「我看令郎的相色不錯,只要皇叔多加培養,將來一定大有作為。」
劉備高興地說:「那就好,承先生貴言,我定當盡心培養。」
單福將阿斗還給甘夫人,又問候了一番,便和劉備回到亭中。
忽然,他發現了什麼,走出亭子說:「果然不出我所料!」
劉備出來問:「軍師看見什麼了?」
單福以手指天曰:「皇叔你看,今晚的星座排列有點異常,北斗七星的排列呈利劍狀,天罡星和御狐星分夾利劍兩旁,根據星象學說,這是不祥之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劉備沒想到他還懂天文,忙問:「那怎麼辦?」
單福笑道:「皇叔莫怕,儘管讓他們來,正好有機會證明我的實力。」
劉備鬆了一口氣。隨後,他叫人安排了一間房,請單福回房歇息。
單福沐浴后,準備上床睡覺。有人敲門,他開門一看,是志鳴。
「不好意思,影響先生休息了。」志鳴迅速進入,把門關上。
「哦,沒事,我也是剛準備睡。將軍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先生言重了,我不是將軍。我想請問先生一件事。」
「請講。」徐庶請他坐下來。
「如我沒猜錯,先生應該是司馬徽前輩的徒弟吧?是前輩安排先生來給劉皇叔當軍師的吧?前輩還讓你來指引皇叔去找伏龍、鳳雛,對嗎?」
單福想了想,低聲說:「實不相瞞,我的確是受師父委託前來,只因他日前算到皇叔會上門拜訪,故提前安排我來此縣,尋找機會進入縣衙,當皇叔的軍師。今天,我在酒館無意間見到你腰上掛有縣衙的令牌,知道機會來了,便故意裝醉,以引起你注意,並讓你為我引見。至於指引皇叔去找伏龍、鳳雛之事,還請將軍暫時替我保密,因我夜觀天象,知道曹軍將至,故當務之急是迎戰曹軍,其他事日後再說了。」
「明白了,先生請休息吧,打擾了。」志鳴終於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曹操前陣子發兵北征烏桓國,剛班師回朝,便和眾將商議進取荊州。
曹操對堂下眾將說:「老夫在諸公的鼎力相助下,滅了烏桓,更掃清了袁氏位於北方的殘留勢力,可謂踏平四土;近期內,匈奴必不敢侵犯我漢土。我們何不趁熱打鐵,進攻南方?荊襄九郡兵精糧足,劉表無能,其手下又是一盤散沙,今若率兵南征,荊州唾手可得也。若得荊州,可乘勝進軍東吳,擴大我魏國領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謀士荀彧說:「我軍北征方歸,將士疲勞不堪,若再出征,恐軍心不服。」
武將曹仁說:「依我看來,荊州的禍患不在劉表,而在劉備。劉備野心勃勃,且不肯歸順朝廷,乃我方之大敵。如今他身為新野縣令,不盡忠職守,卻每日招兵買馬、積草屯糧,其兵力已遠遠超出一普通縣令所應有的程度,可見其對荊州覬覦已久,正蓄力待發;若不及早除之,荊州日後必為其所奪。」
曹操點頭:「卿言正合吾意。老夫所懼者,唯劉備與孫權也。在劉備尚未奪取荊州之前,我們必須搶先一步!」
他當即派曹仁、李典及副將呂曠、呂翔兄弟領兵三萬到樊城屯紮,準備攻打新野。曹仁任全軍總都督,李典任副都督。
大軍出發后,曹操問荀彧:「文若(荀彧的字)看此戰勝負若何?」
荀彧反問:「丞相想聽實話還是虛話?」
「當然是實話。」
「卑職認為,此戰我方必敗。」
「哦?為什麼?」曹操驚訝極了。
「以曹仁和李典的實力,想贏劉備恐怕不易;況且有劉表在背後撐腰,此戰我方毫無勝算。」
「那你為何不勸阻老夫?」
「丞相戰意已決,我豈敢多言!丞相若想收兵,可遣流星馬…」
「不必了。」曹操打住他,他怕被人恥笑。
大軍進駐樊城的當晚,曹仁聚眾商議。
李典說:「我認為,在未探清敵情之前,先別輕舉妄動,以免失利。」
呂曠說:「小小新野,料也沒多少兵力。請曹都督撥給我們兄弟五千人馬,明日定將劉備的首級提回來!」
曹仁大喜,馬上撥給呂曠五千人馬。
次早,呂曠、呂翔引軍出城,往新野進發。新野哨探發現敵軍犯境,慌忙升起狼煙;傳訊兵第一時間趕到縣衙向劉備報告。
劉備求教於單福。單福說:「曹軍遠來疲乏,且未弄清我方虛實,必先派小將來探路。此乃螻蟻之眾也,無須擔心。」
他吩咐關羽、張飛各領一支軍到城外五里處分左右埋伏,時機一到,關羽便領軍從左殺出,敵住來軍中路;張飛領軍從右殺出,敵住來軍後路;趙雲和志鳴帶領主力軍從正面迎擊,實行三面夾攻。各人領命退出。
趙雲、志鳴引大軍出城。志鳴生平從未殺過人,他昨晚花了好長時間去說服自己,畢竟他的內心深處並不喜歡殺戮。
敵軍將至,志鳴想:「不能再猶豫了,這是我的第一場仗,得立個頭功!」
呂軍來了。兩陣對圓,呂曠出陣喝道:「劉備何在,我要宰了他!」
趙雲一聽火冒三丈,正想衝過去,志鳴攔住他說:「殺雞焉用牛刀,我上!」
他拍馬舞刀衝上去,喊道:「想殺劉備,得先過我這一關!」
「無名小卒速來送死!」呂曠也拍馬舞刀迎了上去。
兩馬相遇,呂曠還未提刀,已被志鳴一刀劈倒於馬下,頭破血流而死。
呂翔見狀怒氣衝天,舉槍拍馬衝上前,嘶喊道:「我殺了你!」
志鳴從馬背上縱身一躍,用騰空術飛到呂翔上空,手舉刀落。呂翔頓時滾鞍落馬,噴血而亡。
志鳴看著敵人的屍體,不禁想:「生死就在一瞬間,戰爭真是萬惡之源啊!」
那五千軍士見主將瞬間慘死,個個嚇得魂不附體,哪裡還有人敢上?紛紛撥馬回走。趙雲、志鳴趁勢率軍追殺。
關羽、張飛率軍左右出擊,三路夾攻,如同虎入羊群,將失勢的曹軍殺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最終,劉軍不費一馬一卒大破曹軍,並收降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