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小村
「少爺,你這是幹啥呀?」張護衛莫名其妙的被劉焜拖到廢棄牛棚前。
「這棚子還挺大!」劉焜並沒有理會張護衛的問題,「這裡還能再翻新一遍嗎?」
「能是能,但是這也沒用了啊?」張護衛也好奇自己家公子為什麼總是問些奇怪的問題。
「你不用管,幫你爹賺錢的。」劉焜一臉壞笑,「拿紙筆來!」
雖然自己家公子總是問奇怪的問題,做奇怪的事,但有些時候還是很靠譜的。張護衛給劉焜找了些紙和一根掉毛的筆,跟一些摻著渣的墨,劉焜湊合著在紙上畫了許多一樣大小的方塊,每個上面都有不同的花紋,張護衛覺得無聊,又不敢打擾劉焜,所以蹲在地上看起螞蟻搬家了。
「大功告成!」劉焜大手一揮將一張小心翼翼摺疊起來的紙放到張護衛的手裡,「老張,你千萬小心,把這張紙送到你們這裡最頂尖的工匠那裡,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包括你!」
張護衛顯然被自家少爺這嚴肅的樣子嚇了一跳,原地呆愣了一會,然後怯生生點點頭,轉身跑開了。
劉焜隨便找了塊大石頭用手撫去上面的土就坐了上去,環視這周圍,雖然屋子都多多少少有些破敗感,但是每個人都熱情樸實,加上劉老爺對這裡的資助,在這裡生活應該挺幸福的。
「時間差不多了。」劉焜心裡正暗自想著,就聽到張護衛大喊著:「少爺!!!不好了!!!」
「停!別說話。」劉焜從石頭上跳了起來,眯縫著眼盯著張護衛,「讓我猜猜看,我的畫被黑衣人截走了?」
雖然這是個問句,但是劉焜的語氣卻充滿篤定。張護衛有些崇拜的說:「神了誒!您咋知道滴?」
劉焜更加得意的說:「而且,那黑衣人是向著我們來的方向跑走的!」
張護衛和你震驚了:「對誒,俺都沒注意!好像還真是往那邊跑的。少爺您咋知道的,您跟蹤我了?」
劉焜笑了笑拍拍張護衛的肩膀說:「沒事,那張圖就是讓他搶的,真正有用的東西,在這!」說著劉焜便從懷裡摸出一張紙,打開後上面赫然畫著一些密密麻麻的方塊,很明顯,就是他一開始畫的那張。
「誒?這是咋回事?」張護衛又一次被自己家少爺整蒙圈了。
「不重要,這次,咱倆一起去!」劉焜揮揮手示意張護衛帶路,張護衛小步跑到劉焜前面帶路,兩人一起向北走去。
在看到張天天和張書瑞這邊,許雲兒緊跟著自家小姐,生怕她給跑丟了「小姐,小姐您慢點啊!」許雲兒沖著前面一跑一跳的張天天喊。
「雲兒你快來看,蒲公英!」張天天突然蹲了下來,「呼~」張天天鼓起腮幫子使勁的一吹,蒲公英的種子就隨風飄散了。在劉府生活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玩,她才不會管什麼禮儀呢。
「好玩好玩,這還有蒲公英,那裡也有,有好多蒲公英!」張天天在山坡上又蹦又跳,小臉也激動的紅撲撲的,許雲兒緊緊的跟著天天,張書瑞澤是遠遠的跟在她們後面。
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張天天,張書瑞對許雲兒說:「張小姐這般有活力,平日里也都是深居簡出,此次出行,還是應當玩的盡興才好。」
「還是張大哥說的在理!跟這些榆木腦袋沒法比!」張天天邊說邊敲了敲許雲兒的腦袋。
「張小姐活潑可愛,劉公子也聰明機智,張福瑞能跟著這樣的主子也是福分。」張書瑞一副釋然的模樣。
張天天眯起眼睛裝作兇狠的的說:「那個姓劉的才是真木頭呢!什麼都不知道。」
許雲兒笑嘻嘻的問:「什麼事公子不知道呀~」
「沒什麼!」張天天立刻迴避了這個話題,又小聲說道,「當然是……我喜歡管他……這個事嘛。」然後就又蹦蹦躂躂的去找小野花了。
再看木頭人劉焜這邊,他正跟有福氣的張福瑞站在一個牛棚前。
「這工匠看著多少有些……哇塞啊。」劉焜看著眼前這隻健碩的水牛。
張福瑞尷尬的撓撓頭,說「這……俺這好幾年沒回來了,村裡有個啥變化也不知道,俺找個人問問去。」然後,張福瑞就屁顛屁顛的朝一群嘰嘰喳喳的大娘跑過去。過了一會,又屁顛屁顛的跑回來,說是三年前搬家了,上城裡了,就留下個小徒弟,現在住村西邊。
張福瑞朝村子的西邊小跑過去,劉焜滿臉黑線,遠遠的跟在後面。路過那群大娘的時候,被一個穿著玫紅麻布的銀髮老太太叫住了。
「小夥子!看著穿的挺體面,城裡來的吧。」
出於禮貌,劉焜只得停下,向路邊的大娘們行禮作揖說道:「小生正是來自槐城。」
另一個頭髮並未白全的大娘說:「槐城安咋沒聽說過?可定特別遠吧!」
劉焜剛要回話又被另一個挽著頭髮的大娘打斷:「城裡來的,有錢人家,咋還跟老張家那狗蛋搭上伙了?」
劉焜感到十分疑惑,剛想問些什麼,又被一個抱著孩子的大娘接過話茬子:「那個傢伙。是個掃把星啊!」
劉焜瞪大眼睛,那銀髮大娘又開始說:「嘖,怎麼說的這麼難聽,人家好歹也是給咱村子做出貢獻的人啊!只不過是生不逢時罷了。」
劉焜鬱悶了,怎麼不讓人說話呢,看著銀髮大娘說完,剛想插嘴,那個挽著頭髮的大娘再次打斷了他,劉焜只得苦笑著聽她們繼續說:「老張家媳婦都被那孩子剋死了!」
「然後他家那頭水牛還沒了!」
「水牛沒了算什麼啊,他出生以後咱們村都沒太平過,那幾年咱村裡老老少少大都患了病,郎中都醫不好!」
「俺爹就是那麼死的!」
「俺閨女還因此落下殘疾了,現在都嫁不出去!」
「好不容易過去了,咱們村又鬧飢荒啊!好在他爹把他打發走了。」
聽著這些刻薄的話,劉焜的心涼了半截,為什麼,為什麼張福瑞給村子里這麼多錢,大家卻只記得這些過去?雖然,錢都是劉姥爺給的。
「小夥子,你可得小心點,別跟他走太近!」
「呵,這幫老太太是在關心自己?有些可笑啊。」劉焜自己有些亂糟糟的,可是他們昨天對張福瑞還熱情款待,說什麼謝謝。愚昧又有些淳樸,挺符合劉焜對小村子,特別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小村子村民的印象。
張福瑞他,離開這村以前,很難抬起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