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五門,人間地獄
寧北臣三人上了樓,從未有男子出現過的飄香小樓令寧政和郭興很好奇,四處打望,郭興驚奇的發現飄香小樓里雖然沒有什麼人,看上去就只有穆芷嫣和她的侍女在這裡,但是黑暗不為人知之處似乎是有人潛藏,那呼吸聲雖然輕微,但是依舊被郭興聽見了。
剛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寧北臣絲毫不在意也就沒說什麼。
寧政的看著大哥,大哥那推開人家閨房門的動作這麼熟練是認真的嗎?三人走進閨房,閨房十分簡潔,沒有過多的裝飾,一種很樸素的感覺。
寧北臣一進門就倒在了床上,鞋也沒脫,素來喜愛乾淨的穆芷嫣只是抿嘴一笑,接著招呼寧政和郭興在椅子上坐下,拿著壺給兩位倒水。
「說說吧,怎麼失敗了?」寧北臣拄著頭,問道。
郭興看了一眼四周,寧北臣輕笑道:「沒事,都是自己人,那些是我王府留下的力量。」
寧政問道:「王府?是爹留下的力量?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
寧北臣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以為我不在的這四年裡你和娘是怎麼活下來的?動動你的腦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不是芷嫣掌控那支力量保護我們家,你可就真的看不見我了。」
寧政對著穆芷嫣拱手行禮道:「寧政多謝芷嫣姑娘守護之恩。」
穆芷嫣托起寧政的手臂,笑道:「二公子客氣了,這本就是奴婢該做之事。」
「對了,芷嫣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她年紀與我相仿,你見了她應該稱呼一聲姐姐。」寧北臣慵懶的說道。
寧政一聽,雖然不太喜歡大哥說的話,但是道理在那,他還是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姐姐。」
穆芷嫣也沒客氣說道:「那芷嫣不客氣了。」
「行了,別磨磨唧唧的了,說正事,老大,我們今天去找那唐家二小姐的時候,那二小姐身邊有個很厲害的護衛,雖然不是我對手,但是沒想到那二小姐居然是道家的弟子!我不是她的對手。」郭興不滿道。
「道門?」
穆芷嫣說道:「公子有所不知,無論是北離中元還是東吳,地方雖不一樣,但是江湖卻是一樣的,江湖大概分為四門:純武,道門,儒家,佛門,純武是大多數江湖人士走的路子,純武的路子門檻最低,但是修鍊起來確實最為困難,而儒家大多是走的浩然正氣的路子,他們所練的武功大多是為胸中一口意氣,所施展來浩浩蕩蕩,佛家更是恐怖,雖遠在西域,正所謂天下武功出佛門!佛門大多走的是至剛至陽的肉身路子。而道門則是秉持著乘天地之道,順其自然,追求那成仙之路,道門武功偏向於陣法與真氣,所修鍊的真氣也是獨立於三門之外。」
郭興說道:「你不知道?其實說實話四門路子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修鍊的理念不同,所以修鍊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就像是人生而不同,就算修鍊同樣的心法修練出來也是不一樣的。就像我所在的宗門就是純武的路子,但是或多或少都偏向於佛門,這也不是說我們就是佛門,而林莫則是偏向於道門,注重內功心法,肉身修為弱了點,但是內功一道林莫是我們三人之最,而莫柯你雖然看著他沒事老是裝,但是實則他是儒家在江湖的弟子,只要佔理,他那死腦筋能爆發出更強大的戰鬥力來。」
寧北臣皺眉問道:「那我呢?我屬於什麼類別的?」
郭興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嘛,說實話你就是個粗胚!你肉身不弱,這是在軍中磨礪出來的,內功修為也不弱,你那古怪的真氣至陰至陽兼備,但是你對術的運用太弱了,這麼說吧,要是你和我內功修為相同,就算你肉身比我強,但是生死搏殺之下死的一定是你,你現在就是仗著你的內功和肉身比較強而已。」
「我這種水平還弱?」寧北臣懷疑,什麼情況,我這麼多年來絕對的單挑無敵,在這個東西面前這麼笨的嗎?
「咳咳,說正事!你們說那唐家二小姐會道門武功?那道門可有弟子入朝歌?」寧北臣沉吟說道,後半句是對著穆芷嫣說的。
穆芷嫣說道:「我沒有收到道門弟子入京的消息,想來那二小姐也是普通的道門俗家子弟。」
「不可能,那女子走的是奇門陣步!奇門陣可是道門不傳之秘之一!我不可能看錯!」郭興急忙說道。
寧北臣笑了,他絲毫沒有在意事情的麻煩:「果然啊!江湖才是這個世界最精彩的地方。」他不怎麼在意這些麻煩,這個世界里能夠讓他在意的事情很少,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穿上這一身錦衣華服去摻和那些朝廷里陰險的勾心鬥角,反而喜歡一種自由自在的生活,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嘿嘿!我師傅說了,你這個人不適合在朝廷里,要是入江湖的話肯定會比現在過得滋潤,我師傅還說了,有機會你一定要去草亘派去找他!他對你很有興趣。」郭興笑道。
寧政沒有說話,他認為莽撞的大哥確實去江湖會比較好,大哥武藝高明,雖然莽撞但卻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好品質。
寧北臣問道:「那你們江湖上有沒有對具體境界的劃分之類的?」江湖既然門道這麼多,那前世小說里寫的什麼境界應該也是存在的。
郭興沉吟道:「大致境界應該都是分為五類的,第一重百鍊門境,這是根據佛門金剛百鍊而來的境界稱呼,意思是武道一途跨入門檻,第二重浩然堂境,根據儒家的稱呼來的,意思是登堂入室,另外體內真氣可以離體,第三重逍遙仙境,是因道家而來,逍遙仙鏡就算是高手了,哪怕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第四重是根據軍隊的標準來的,無雙破萬,意思是在戰場上一人可以抵得上萬人軍隊,當然只是理論上,這種高手真的遇到了訓練有素的軍隊大概也就能殺七八千人吧,最後結果估計也難逃一個死字。最後一重是為武神之境,這一境界存在於傳說之中,傳言可堪比神仙,崩山裂地不在話下,但是一百年前曾有一人達到過這種境界,那人被譽為魔君,行事亦正亦邪,正道邪道兩方都視其為敵,百年前被圍剿而死。」
「你不要把境界看得太重,我師傅曾經說過,人生而一世不可能真的將某條路子走到極致,境界也不能代表著真正的戰鬥力,活到老學到老,莫要小看天下英雄,畢竟曾有人二境殺四境!」
說完又說道:「真是奇怪,你本是不弱,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寧北臣淡定的說道:「這是什麼話,我不知道才很正常。」
郭興說道:「那個二境殺四境的高手就是逍遙王啊!」
「???」這次輪到寧北臣驚訝了,我那個死去的老爹這麼厲害嗎?寧政也是看著郭興,他也不知道這檔子事情。
郭興解釋道:「當然,逍遙王本身雖然精才艷艷,可撐死了也就是三境剛入門的水平罷了,當時他是靠著軍隊的力量,我說的軍隊不是那種圍殺啊,是軍隊有一種戰魂,也就是道家說的氣之一說,這種氣加持在身上就能大大提高戰鬥力,但是這種氣也很難聚,古今多少豪傑成功者寥寥幾人。」
真牛逼!寧北臣想到,老爹要是活著的話他原本做個二世祖的計劃簡直完美。
片刻之後寧北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道,佛,儒,武四條路子其實歸根結底的都是強大自身的方法,目前我還能壓得住朝歌城,所以我們不需要太介懷,至於唐府二小姐那裡我們估計是走不通了,那個唐明奇是南方人,南方亡國明之舊臣,咱爹當時在那裡救了唐家的命,本來不想用這個恩情的,但是現在卻不得不用了。」
「舊安,你去了逐鹿書院之後要和我處處作對,撇清關係,雖然那些人很難相信你,但是至少抓不住什麼把柄對你,這樣你科舉之後還有可能留在京城,咱倆寧家也能留個后。我沒有託孤的意思,我是不會死的,大不了不當官好了。」
「芷嫣,我打算把你贖出去,我這幾天出現的像是那些人眼裡的沙子,他們容不得我,我現在保不住你了,你繼續呆在這裡也不太合適。」
「郭興,咱們一會一起回政法司,那個暗探還沒抓出來呢,其他人得抓緊時間放了,不然就那三個傢伙放回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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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達不了咱們的意思,那之後就麻煩了。」
交代了一下,寧北臣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看那三個不爭氣的,順便看看有沒有抓到探子,就是不知道是中元的還是東吳的。
叫來老鴇子,寧北臣拿出銀票三千兩說道:「芷嫣今日就贖身了。三千不少了吧。」
老鴇子遮遮掩掩的道:「大人啊,芷嫣姑娘可是我們萬花樓的頭牌花魁,你這就把她贖走了,我們可是要虧不少銀子的,你這......」
寧北臣似笑非笑的道:「你不知足也是正常的,雖然芷嫣這些年來沒有接過客,可是也給你們掙了不少銀子吧,不如這樣,我再加點如何?」
老鴇子難為情的道:「再加多少也不行啊,大人啊你也知道朝廷這些年來收稅也是逐漸加大,若在沒了芷嫣姑娘我這萬花樓可就要倒閉了。」
寧北臣眼中閃過紅光,低聲附耳道:「我就要個人,就算是你背後的人也不會說什麼,更何況你還沒有聽到我加的籌碼呢?加上你一條命怎麼樣呢?真的不考慮考慮嗎?畢竟生意是別人的,命是自己的。」
老鴇子嚇出一身冷汗,要是不知道還就算了,眼前這個人可是個瘋子,就他上任這幾天做的事情正常人誰做的出來呢?老鴇子相信他肯定是能做的出來的。
寧北臣沒有看她,甩出銀票在她身上,招呼穆芷嫣一聲:「你先跟我二弟回寧府,東西明天再收拾。」
穆芷嫣點頭,老鴇子不敢攔他,只能放其離開。
待到寧北臣走後,寧政說道:「沒想到大哥如今如此霸道!這麼做不會引來各方勢力不滿嗎?」
穆芷嫣道:「其實公子不是霸道,是他不得不如此,你可知這四年來公子去了哪裡了嗎?公子去了邊疆,四年來我也是收到了很多消息,公子在邊疆殺了不少敵軍,沙場上素來講究什麼軍功,公子親手殺的人都是有數萬人了!公子以前只是個混跡的浪蕩公子,可如今放下了摺扇,拿起了屠刀,想必心性肯定是和以前不同了。」
寧政說道:「可是,他如此張狂必定會引來諸多勢力不滿,到時候成為眾矢之的可就沒有辦法脫身了。」
穆芷嫣笑道:「那二公子可知公子為何要這麼做?」
寧政搖頭,這麼做百害而無一利,他想不明白。
穆芷嫣接著說道:「其實自打王爺走了之後依舊有很多人視您,公子,王妃為眼中釘,肉中刺,公子又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他想查出王爺的事情就必然會得罪很多人,與其被人牽連家族,不如將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公子越是阻礙他們,他們就會越恨公子,屆時哪怕公子失敗了,他們也會在公子自己身上找回當初的損失。」
「你的意思是大哥是為了我和娘的安全。」
「大概如此吧!公子的心思我又怎麼會知道呢?公子看似無情實則多情,多情之人肯定不會讓自己的親人受到連累,公子也是珍視二公子和王妃,所以才行事霸道,為人張狂!」
穆芷嫣嘴角勾勒起一抹微笑,她知道那個人要做什麼,她不怕,她會永遠站在他的身後,哪怕下場可能比起死亡更可怕,也只是為了當初在黑夜裡肯為她帶出一縷陽光的少年。
古代女子思想並不是十分開放,但是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是眾所周知的,別人不知道,但是穆芷嫣和寧北臣相處多年,也沾染上了寧北臣從那個更為精彩的世界帶來的思想解放之氣,能堅持己心。並非說是前世的思想禁錮了穆芷嫣,而是前世的思想影響了穆芷嫣,一種更為精彩的思想對於一個落後的思想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寧政搖了搖頭。心道大哥啊!你到底要做什麼啊!為何我感覺從小到大都沒有看透過你呢?
「對了,二公子,你臉上的傷不打緊吧。」穆芷嫣問道。
寧政剛想起來自己的臉,臉變成了豬肝色,心道:完了完了,今天調戲良家女子未遂,晚上又與大哥出來逛青樓,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估計要成了整個朝歌城讀書人的笑柄了。
都怪大哥!大哥就是個粗鄙的莽夫!出的一餿主意!寧政恨恨的想。
......
寧北臣和郭興回到政法司牢獄,政法司內部都是那些江湖子弟,只有外圍才是招攬過來的,相比之下寧北臣還是決定自家兄弟放心,都是沙場上交過後背的兄弟哪裡有靠不住的。
「來了老寧?這老郭是咋地了?臉喝酒過敏了?」有人來打招呼
「嗯,老張。我來看看那個探子。」寧北臣說道。
郭興木訥的點點頭,「對,喝酒過敏了。」
然後進了政法司大牢,政法司大牢是陰暗的,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裡面臭烘烘的,犯人基本都遭受過嚴刑拷打,受過政法司的「十二道毒刑」,那是寧北臣研究出來的,他覺得如果犯人心理素質很堅定的話那就必須採取非正常手段,他研製了十二種毒藥,是那種對身體很好的補藥,但是如果刺入一針的話會沉迷此毒,產生很強的依賴性,除非真的有大毅力能克服那種骨子裡的沉迷,或者注入一種更強大的癮毒才會平靜,否則你身體一天天的變好,但是精神上依賴這種毒到時候想問什麼輕而易舉。
今天剛抓過來還沒有動刑,寧北臣找到了那個說書先生,寧北臣笑嘻嘻的:「老先生真是良苦用心,別人都不敢談論的事情先生就這麼連改都不改的說出來了。是想傳遞什麼信息嗎?」
那說書先生道:「大人有話直說便是,老朽不敢隱瞞。」
「是誰讓你說這些的?」寧北臣問道。
「是老朽自己說的,老朽是南明舊人,當初南明滅國,率軍將領江龍本想屠城,但是卻被逍遙王阻止救下我一城百姓,老朽心懷感激,不想逍遙王被世人誤解。」
寧北臣說道:「那你可知道我抓你們是為了什麼?」
老人說道:「大人的同僚下午說過,是為了抓住敵國的探子。」
「按理說你嫌疑最大,你不怕?」
老人沉靜的不像個普通老百姓,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老朽所作所為大人都看在眼裡,也相信大人必會給我一個公道。」
寧北臣看著老人那古井無波的目光,發現裡面沒有半分波瀾,寧北臣有些懷疑,這老頭是不是故作深沉,結果他失望了,老頭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你就這麼相信我?」寧北臣作最後一次試探。
老人沉聲道:「大人是逍遙王世子,雖然逍遙王府不在,但是我相信老夫相信逍遙王的兒子不會是濫殺無辜之輩。」
寧北臣眸中含殺,抓住頭上的一柄鋼針就要刺向老頭,當閃著寒光的鋼針距離老者脖子還有一指距離的時候停下,老者依舊目光平靜。寧北臣立即反應過來,這老頭沒有必要撒謊,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寧北臣收回鋼針低聲道:「老先生,你不是凡人,當真不是探子?」
老頭一愣,我本來展示的多真誠,怎麼這小子還懷疑起來了?於是悶聲道:「大人信則有不信則無,老朽還是那句話,逍遙王的兒子不會不顧青紅皂白的濫殺無辜。」
你之前可沒說不顧青紅皂白,寧北臣心裡想到。
思考再三,還是覺得不是老頭,要是老頭的話沒有必要那麼大張旗鼓的宣傳逍遙王的事情,做的那麼明顯也配探子?想來想去實在是沒有必要。他也沒看人口冊子,這東西就是個擺設,誰花點錢都能添進去,看了也白看。
寧北臣拱手作揖:「老先生沒有嫌疑了!之前是在下思慮不周,唐突了先生,這就放先生回去。」其實他是沒有必要作揖的,但是這老頭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是提醒著這看似繁華的朝歌還有逍遙王寧逍的存在,身為人子寧北臣覺得還是要感謝的。
放了老頭之後就把目光盯上諸多茶客了,很快他鎖定了其中三個人,這三人之前在茶館里的位置很巧妙,因為在他們三個這不同的位置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交流都能被平遠侯,安平侯和戶部侍郎的人聽到,甚至可以直接交流。
寧北臣把他們六個人提了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三位豪門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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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人,對著郭興說道:「老郭啊!這三位可都是貴族子弟呀!你說咱們怎麼處置呢?」
在外人面前郭興還是要對寧北臣保持尊敬的於是說道:「大人做主就是。」
寧北臣笑道:「那正好,我研製出來了十二道癮毒,前些天崔少府也就受了三四道就不行了,不知道這三位能承受幾道?」說著寧北臣差人拿出來那十二根由癮毒泡洗的鋼針,鋼針大小分毒性,鋼針越大的說明毒性越弱,得多沾點面積,毒性越強則鋼針越小,省地方。
安平侯的公子說道:「寧北臣,我三人都是貴族子弟,家裡長輩都是有官位在身的!咱們凡事好商量,我們真的沒有通敵賣國!」
平遠侯的孫子也是說道:「是啊是啊!你看我們三個只不過是茶樓聽書,不至於動刑吧!陛下那裡你交代不過去啊!」
兩人很著急,說話都連喊帶吼的,只有戶部侍郎的兒子淡定的說道:「兩位兄台莫慌,想必寧大人必定不會為難我們的。」
寧北臣沒理會他們,反手抄起三根鋼針,然後徑直射進茶客中位置奇妙的三個人,對於這三個嫌疑犯寧北臣可沒有耐心,只見那三個人一開始沒什麼反應,好像也不是太疼的意思,甚至面色變得紅潤起來。
不過不大一會之後,那三個人眼睛通紅充滿血絲,情緒變得激動興奮,就算是綁著力氣都很大,差點掙脫出來,口中唾液流出來,像是發狂的野獸,片刻之後那三人口中嘶吼著:「這是什麼東西!再給我一針。」
「再給我一針!求你了再給我一針!」
「寧北臣你不得好死!老子就算是死了都不會放過你!」
神志依舊清醒,身體也沒有受到侵蝕,就是精神上很受折磨,三人甚至開始上吐下瀉,大小便失禁已經算是很輕的癥狀了。
安平侯的公子平遠侯的孫子一時間嚇癱在地上,就算是之前淡定的戶部侍郎之子也被這一幕震撼的不清!怪不得有人說著政法司的大牢是地獄,寧北臣只是丟了根鋼針,三個人就變成這副鬼樣子了?怪不得崔少府一案如此結案,這活著簡直比死了痛苦!
寧北臣似笑非笑的解釋道:「這三個人啊!手段都很高明,身上有不弱的武功,但是下午提審的時候居然說自己是普通人,像這種不老實的就應該區別對待!」
戶部侍郎的兒子強行鎮定起來,說道:「是不是太草率了!他們只是會武功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這世道會個武功也很正常吧!」
寧北臣笑著點點頭,然後又拿起一根鋼針,對著三人說道:「你們看啊!我手裡還有一枚鋼針,但是只有一個,你們看我就想知道你們三個人是不是探子,你們的任務是什麼?誰滿足我這就是誰的,不過只有最先說出來的那個才有機會。」
他像是逗狗一樣逗著三人,三人很是掙扎,最終一人爬到寧北臣面前喊道:「我說!我說!我們是中元的暗探,此次任務是將一張紙條放到交易地點,但是買家具體是誰我不知道!我們只負責放!但是那人據說家裡父輩在朝中位居高位!求求你了!快給我!」他像條狗一樣懇求著。
身後的兩人睚眥欲裂,怒吼道:「劉洪,你這狗東西!......賣主求榮!」
一人說道:「劉洪只是個新人,我還知道啊更多的!我看過那個紙條,那紙條上面寫著:白銀五千萬兩,三七分賬!給我一針!給我一針!」
最後那人罵道:「兩個狗東西!你們良心讓狗吃了?......還有一點!我看見了那收件人!就是那個戶部侍郎的公子!快給我吧!」
三人沒有鐵骨錚錚,被審了一下午都沒有泄密的三人此時卻敗在了毒癮上面,他們的尊嚴,榮譽都不值得一提!
本來還想著用反間計的寧北臣也有些出乎意料,按理來說暗探不應該知道這麼多消息!不是訓練沒有素質,而是中元的情況估計比起貪污腐敗的北離來說也好不到哪裡,不然這三個人哪裡有的那麼多歪腦筋?要是前世,哪怕是這種損害身體又令人上癮的藥品都不能讓那些軍人彎下脊樑!雖然相信這個世界的軍人沒有前世那般擁有鋼鐵般的意志,擁有不屈的斗魂,但是還是有些失望!
戶部侍郎的公子臉色慘白,沒想到真的被出賣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安平侯的公子顫聲說道:「至於這麼殘忍嗎?」
寧北臣想起來前世看的一部電視劇,雖然是電視劇,但是其中一個片段還是讓寧北臣震撼了好久:一個軍人卧底毒販窩被發現,被毒老大喂下那種損害身體又令人上癮的藥品,無論是嚴刑拷打,還是毒癮發作,那名軍人都沒有出賣組織,甚至拖著血肉模糊的身體把收集到犯罪證據的u盤塞進肚子里。看著這三個人,甚至連對比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這不能說他不殘忍,可是世界本身就殘忍,他來到這裡,親爹說死就死了!被舅舅殺了!這裡的所有人都在針對他們家!四年前寧北臣和寧政連出門都會被人拿著雞蛋打在臉上,無數次有人趾高氣昂的站在他們家門前肆無忌憚的嘲笑,每天皇后都會來找母親,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家裡在那個冬天甚至沒有糧食,沒有過冬的棉衣,因為逍遙王府的值錢物件早就被人拿走了,那個時候就只有寧北臣帶著年幼的寧政出去挖野菜,老黃他們老弱婦孺就在家裡凍著。那個時候年幼的寧政對大哥說:「大哥我想吃肉。」
這些年他出門從軍,又收攏了一些逍遙王留下的勢力,才讓家裡過得好一些,如果沒有這一切,那家裡又該過著什麼樣子的日子?他不求一世富貴,但求一世逍遙,他不曾害過人,換來的卻是現實的嫌棄。
寧北臣思考之後說道:「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天上有仙界,地上有人間,地下有地府,仙界最為美好,酒池肉林凡所應有無所不有,也有天規,可觸犯天規者不入地獄卻貶入人間。地獄只是名為地獄,可人間卻是真的地獄。」
說罷搖了搖頭,自嘲道:「我和你們說這些幹什麼?你們有不懂!錢公子,現在不用我多說了吧,你自己交代吧。」
戶部侍郎姓錢,所以戶部侍郎的公子嘆息說道:「我的確是來去一件東西的,不過我不知道是一張紙條,甚至我先前都不知道在茶樓里取。我說我和這些錢沒有關係你相信嗎?」
寧北臣找了個椅子說道:「那你得給我個理由,錢公子,這件事情真的很不簡單,你可要想好,莫要給身邊之人頂罪,如此一來錢侍郎估計都要被牽連!五千萬兩可不是小數字呀!」
錢越無奈道:「是三皇子,我是三皇子門下,三皇子今日要我取一件東西,我沒有多心,就過去了,沒想到是這樣。」
寧北臣笑道:「三皇子?你確定?和那兩位沒有什麼關係?」
錢越搖了搖頭,那兩人小聲嘀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非要和我們扯上關係?」
「就是!」
寧北臣沒理會張牙舞爪的二人,笑道:「錢公子可敢為今日自己說的話做個保障?」
錢越點點頭,槍都架脖子上了,今日不說就是一個死,寧北臣叫他簽字畫押也算是給他個台階,哪有什麼事情能夠比自己的小命還要重要?
寧北臣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請錢公子把事情的原委寫在紙上吧!這樣錢公子和兩位公子就可以離開了!」
說著叫人拿來紙筆,他則是離開了牢獄。
郭興問道:「不是老寧,你就這麼把他們放了?說好的切下手指啥的反間計呢?」
寧北臣則是疑惑的看著他,「你不會當真了吧!我都是說著玩的!我要是真的把他們的手切下來那就是真的和王黨唐黨宣戰了!到時候朝堂上可就是全員皆敵了!我又不傻!」
郭興罵道:「你個孫子!我還以為你說的是真的!我刀子都拿上了!我得去告訴莫柯林莫他們一聲!別一會這倆人真的下手了!」
寧北臣連忙叫住他,然後沉默了一會說道:「你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啊,這件事情就你當真了!」
「擦!」
寧北臣說完就回家睡覺了,留下郭興一人風中凌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