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沒有心
「啊咧，你居然說我工作輕鬆？」
不知是否是錯覺，張昊只感覺沈薇薇這一眨眼后，眼神里竟充滿了殺氣。
只見對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知不知道，老娘昨天上班雖然遲，但我前一天可是加班到12點的！
今天也是因為你來了，才飛速處理完手上的案件，好抽出點時間來招待你的。
你是不知道，當律師沒有上班時間，沒有下班時間，甚至還沒有加班費。.
客戶招呼一句，不管時間再晚，也要隨時提供法律諮詢。
老娘都這麼慘了，你居然還說我工作輕鬆？張昊，你沒有心！」
「這...」看著跳腳的老同學，張昊連忙說道，「薇薇姐，淡定淡定，公共場合，注意點影響。」
「你要我怎麼淡定...」沈薇薇吐槽道，「自打工作后，我的眼霜都快遮不住我的黑眼圈了！」
「啊這...」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的張昊只得生硬地轉移話題，「你還是和上學時一樣跳脫啊。」
好在，沈薇薇也沒有為難他意思，順勢道：「你的變化倒是很大，不如把你的經歷說給我聽聽？」
張昊說道：「唔，這就要從我得到幾副字畫開始說起了。」
把自己在拍賣會上撞見楊言的事情告訴給沈薇薇和王煒等人後，他便想好了對策。
他不想對值得信任的朋友隱瞞自己暴富的事實，可系統的事情無法暴露出去，因此只得稱自己走遠，僥倖得到了幾副宋徽宗的真跡。
聽完張昊藝術加工過的發跡史后，沈薇薇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你已經轉行到古玩行業了，不愧是歷史系的畢業生。」
「哈哈，僥倖而已。」
中午，兩人來到律所的食堂里用餐。
由於剛剛灌了一肚子的冰美式，張昊此時的食慾相當一般，直到看到一道酸豇豆炒鴨腸，才勾起了他的食慾。
他迫不及待地點上這道菜式，又加上另外的兩道菜，卻沒有注意到沈薇薇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
找到位子坐下后，張昊把午餐的第一筷子交給了鴨腸。
隨後，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吃到嘴裡后他才發現，這道菜里根本沒有鴨腸，而是做的形似鴨腸的麵筋。
對面的沈薇薇，此時已經笑得樂不可支了。
張昊向對方投去疑惑的表情，只聽沈薇薇大笑道：「哈哈，你也上當啦！你是覺得這個麵筋的造型很像鴨腸才點的吧？其實這道菜算是我們食堂里的一大坑了。」
「不是，他炒麵筋就炒麵筋，為啥要做成這種空心的橢圓狀，再加上麵筋上面黑乎乎的醬汁，很難不讓人誤以為這是鴨腸啊！」
張昊很是委屈地說道，「話說，沈大律師，這真的不算欺騙消費者嗎？在律所里這樣搞，不是打你們臉嗎？」
「當然不算啦，人家菜單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這道菜是『酸豇豆炒麵筋"。」沈薇薇一本正經地模仿著張昊點菜時的動作，
「要怪的話，就只能怪你點菜時不先問問這是什麼菜，而是一直在和打菜的阿姨說『這個，這個"。」
張昊望著食堂打飯窗口的方向，長吁短嘆道：「唉，奸商你沒有心啊。」
「哈哈哈...」
...
張昊這邊歡聲笑語，楊言的家裡卻是陰雲密布。
王曉慧回家后把兒子送進卧室，隨後找到楊言道：「離婚吧。」
楊言納悶道：「為什麼？我們不是談妥了嗎？」
「我還是接受不了你出軌。」王曉慧風輕雲淡地說道，「放心，我不要你的錢。」
「嘶...」楊言略一沉吟，「你把這一條寫下來，我可以和你離婚。」
「沒問題，我都寫好了。」王曉慧隨手甩過一張離婚協議書，「我了解過相關情況，因為你婚內出軌證據確鑿，所以我們去法院辦理離婚不需要離婚冷靜期，現在就抓緊把事情辦了吧。」
還不知道妻子已經大義滅親的楊言樂呵呵地答應道：「好啊。」
下午從法院回來后，王曉慧便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和兒子，一起回了娘家。
楊言一個人呆在空曠的房子里，倒也不覺得寂寞，反而樂呵呵地把劉靚喊來家裡，順便研究起了下周的出行計劃。
「等下周一的債權人大會結束后，我們就去三亞好好玩一玩。」楊言美人在懷，意氣風發地說道，「這次咱們走一個紙醉金迷的路線！飛機要坐公務艙，酒店要住總統套，再租一輛勞斯萊斯，還要一輛賓利，單號坐大勞，雙號開賓利。」
「哇，親愛的，聽起來就好棒呀！」劉靚夾著聲音撒嬌道，「那你趕緊訂機票和酒店吧，正好我幫你參謀參謀！」
「好，預算無上限，我們敞開玩！」楊言豪氣干雲道，「來，先把機票訂了，挑最貴的那種，打折的公務艙機票一概不要！」
劉靚也不和他客氣，當即拿過楊言的手機，為兩人選好下周二最貴的直飛三亞的機票。
楊言毫不含糊，接過手機就準備付錢，卻被一條意外的提示打斷了興緻：「您的身份證被限制乘坐飛機、高鐵等交通工具出行。」
他眨眨眼睛，撓頭道：「什麼情況，是不是我眼花了？」
劉靚攛掇道：「親愛的，你再試試嘛。」
「好。」
楊言點點頭，再次試圖下單，卻得到了相同的結果。
這一次，他終於反應了過來——
會被限制乘坐飛機和高鐵，不是失信被執行人才有的待遇嗎？
想到這裡，他連忙推開懷裡的美人，用微微顫抖著的手指點開失信人查詢的app，輸入自己的個人信息。
頓時，一段文字出現在他的屏幕上：「楊言，失信被執行人」
楊言瞬間如遭雷擊一般頓在了原地，劉靚也不再用討好和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取而代之的是驚恐且厭惡的眼神。
『是誰，是誰出賣我？"
楊言心中閃過一長串名字，很快把嫌疑人鎖定在今天表現異常的王曉慧身上。
他怒不可遏地打出電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他又打開微信，找到王曉慧的名字，正想打語音通話過去質問對方時，卻收到了王曉慧發來的一小段視頻。
這段視頻，正是他在拍賣會上「大顯神威」的那段。
『張昊，你是要置我於死地啊！"
楊言心中咆哮，手機上則又收到了一條王曉慧發來的消息：「你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