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蠢蠢欲動(上)

第三章,蠢蠢欲動(上)

「不好了,不好了,老村長,祖祀祠堂里出人命案了!」奴僕來報。

老村長聽后,一臉愕然,平日的泰然已然不在,又似不敢相信奴僕的言辭,詰問道:「放肆,祖祀祠堂有廟台主事照守,崗里設有奇門陣法,歷來是村裡的禁忌之地,千百年來都不曾出事,怎麼會有人闖入懸命?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以村長職令將你逐除出境!」

奴僕本是情急來報,卻遇上不同往日心性的村長加以惡言逼身,頓時手舞足蹈,慌張的情緒竟讓他不知所措!

老村長發泄未過,正怔怔地看著奴僕,理性過後,變得若有所思,突然大老遠傳來幾聲尖銳的咳嗽聲響,打破這詭氛般的沉寂,隨後,一道沉穩矯健的步伐叮咚在大堂門外,此時正是日出東方狗吠雞鳴之時,隨著大門的哐啷開啟,正東的朝霞正好映在堂室銅匾之上,一陣煥化,散出奪目光芒,五光十色,絢麗逼人,令來者染上幾起神秘色彩!

但儘管如此,依然清晰可見匾上「五柳先生」四個大字,錚錚筆骨,入木三分,盡顯隨性洒脫之相!

「袁佬啊,看來該發生的事情在冥冥之中既已註定,就別再難為下人了,你下去吧!」咳嗽雖不曾停歇,但話語仍不失本色,映入眼眠的是一個五十齣頭的和藹面孔,話語正是出自他之口。

「你怎麼來了,陳爺,竹溪鎮的藥效起作用了嘛,看您並不見好轉,」老村長慰問招呼道。然後目光如炯,怒視威逼了一下奴僕,卻也嘆回一口氣,說道:「這不怪你,退出去吧!」門哐當一聲,合上了。

「袁佬有心了,可惜這陳年舊病,也不是一天兩口葯就可以治好的,一切順應自然吧,」陳爺回應道。

「你怎麼看,祖祀祠堂里的事?」老村長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事情的來龍去脈在來之前我也證實過了,看來這事比我們以為的要複雜,」陳爺昂首看著銅匾說道。

看著凝神專註的陳爺,村長恢復了以往的泰然,划燃一根火柴,點燃了煙斗,開始煙雲吐霧地抽吸著,伴隨著思緒,漸漸進入了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悶的堂室慢慢滴從死寂中復甦過來,村長一口無奈的嘆息,湮滅煙斗的隨桌隔離,表示村長的無計可施,這刻,過多的只有負荷的壓力和情急,待村長再次把眼神凝住在陳爺身上時,卻被陳爺突如其來的話語所驚醒:事出必有因,千百年間都不曾有過閃失的祖祀祠堂,一夜之間發生這樣的事,對族人和村人欠缺了一個安撫的解釋與說法,如今看來,只有一種可能,祖祀祠堂的秘密是讓有心人得知了。

村長聽后,神思一轉,眉目一驚,額首頓胸而又堅定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晉朝年間的悲劇就又要上演了,回想那些被封殺的事實故事,如今一幕幕,一點點,都讓人不寒而慄,好不容易止住的邪門過去,難道今天過後又要遍布在大庭廣眾之中了嗎,不,絕不能讓這樣的憾事重演!」

「那是必然,只要我這根骨頭還在,守護的責任與義務就不可推卸,袁佬,我們得立刻馬上過去看看究竟,世態緊急,顧不得祖里禁忌了,非常時期,自要有非常處理之法!」陳爺義正言辭地說道。

村長有過顧慮,但見眼下事情牽涉村裡安危,也不容得拖延,於是喚來了兩個有用之人,一同往桃花崗里而去。

話說這兩個可用之人一個是自詡盡知方圓百里人事居家背景,受聞閱歷極為廣泛,人稱百事通樂經緯;一個自稱陶氏後裔,因為占卜斷卦十分精準而出名,因他出生便成了孤兒,因緣際會之下,被村長收留後感激認宗,從此喚名莫尋宗。

要前往祖祀祠堂,桃花崗是必經之路,對外人來說能進去再出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主要是因為桃花崗設有千年奇門陣法,五行八卦陣,而不管是出來還是深入祖祀祠堂必須要對陣法有明確的熟知和破解方法,因為祖祀祠堂就在陣法的正中心,這也涉及到村子內部很多不外傳的秘密,所以歷來都是村裡的禁地之一,是昔日五柳先生為伏禍所創,一方面是為了防止《易錄》再出,因此建冢地相護,後來一代代如此,便也成為了現今的祖祀祠堂,另一方面就是為了伏禍息事,不過這也是后話了。然而陣法的破解方法歷來只有村裡的村長及受批者能有幸得知,一代傳一代,從不曾有過疏忽與紕漏,如今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但能有人闖入祖祀祠堂,而且還是外人涉事殞命。所以這對村長來說意味著前所未有的麻煩,但事情也並不只是麻煩這麼簡單,這也是村長和陳爺為何擔心的原因了!

從村裡進入崗里除了明顯的地勢不同外,就再沒有其它可以依傍尋路的事物了,因為這是一個為桃林所縈繞的世外仙境,然而進了崗,就完完全全會讓人迷失方向,錯綜的桃林遍布,一望無際,繁花點綴,凌空繽紛,是美的極致也是讓人迷糊的開始,然而正是這樣一個美的讓人陶醉忘返的地方卻有著一個讓人費解的名字---桃花崗,當村長和陳爺等四人進入桃花崗后,就是要找對進入祖祀祠堂的路,這時已是未時將近,從一開始到如今只是深入,大概走了半個多時辰,除了相同的風光桃林,就只剩下看似日落西山的情景,看似毫無規律可依的步伐路徑,其實只有內行人才知道它的規章可循,儘管盡入眼底的一切視線都被眼前的桃林所遮擋,但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盡收眼底,在相距不過百尺的地方,隱約可見躺著個人,突然,陳爺說道:「辛苦啦,殞命的外人不應該在這啊,這與知曉的實際情況相去甚遠,這...難道...」

不待陳爺說完,樂經緯頭腦靈活,反應機敏,急忙走上前去,接著說道:「不對,那躺著的~是個小孩子。」

又走進仔細觀摩,多麼熟悉的面孔,待辨認確定,臉色多出一份焦慮。

村長咋一聽,小孩子,頓生驚疑道:「你說什麼,是個小孩子?」村長本是心思未定,這刻心頭又來一股莫名的擔憂,接著問道:穿的灰色衣褂?

樂經緯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不情願的回復道:「這~是~是的!。」

村長心一急,口裡念叨:「麟兒,是麟兒,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

話未必,急匆匆跑過去一打量,正是自家孫子,袁毅麟。焦急如村長,眼下的情景,不堪入目,也不願入目,聲嘶力竭的呼喊,是痛心也是疑懼,陳爺陳爺,這到底怎麼了,身似被狠狠地電擊了一下,跪地受驚的身姿,捶胸頓足地喃喃道:造孽啊,這真是造孽啊!

這時陳爺也略微感覺到了一絲內心的不安定與擔憂,然而只有莫尋宗顯得略微淡定,並環顧了周,然後說道:「他們沒事,只是虛驚一場,有生扶之相!」

陳爺一聽,納悶了,問道:「你說他們?」

這時樂經緯也注意著他們的對話,憑著敏銳的直覺與洞悉能力開始有了動作。

莫尋宗回答道:「是的,還有一個小孩子也應該在附近。」

陳爺一臉的懵然與著急,因為他知道自家孫子與袁佬孫子要好,平時形影不離,袁佬家孫子既然在這了,那自己最不願看到的事情也應該要發生了。

不待陳爺思緒未必,樂經緯開口道:還有一個小孩,看著已不省人事,胳膊被石頭划傷,有淡淡血跡,這是,陳爺的孫子陳麒!

一聽陳麒,陳爺擔憂的心思成真,本是陳年舊疾的身軀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倏地癱軟在地,不斷地咳嗽聲響,焦急地內心迎來陣陣沉痛。

看著陳爺異樣情況的產生,雖是早有準備,但也猝不及防,樂經緯急忙跑過來攙扶受驚的陳爺,驚呼道:「陳爺,陳爺,您怎麼了~」

村長本已悲痛至極,又見陳爺如此,思緒頓時不見,情緒漸入膏盲,莫尋蹤見情況不對,急忙向樂經緯取來了一些隨身攜帶的有效於陳爺肺病的葯,並安撫樂經緯去觀摩村長的情況,闔過葯后的陳爺慢慢恢復了神思,在發覺自家孫子安然無礙的情況下,開始漸漸變得冷靜與理性,又是幾陣咳嗽聲響,卻是拒絕了持續的藥物克制,莫尋蹤也只好推勸作罷。

「都是老毛病了,這殘身若是有幸,生命自當註定,何必藥物作用,拿我煙斗,」陳爺喘息說道。

莫尋蹤理解陳爺個性,若是不給,休想不折騰,但基於關心陳爺現狀,也只好遞上,但硬是沒給點上火。莫尋蹤見事先卜知的生扶之相有所阻礙,這代表這四周似乎不太平,然而現在的狀況也不好再讓他二老累心,再說陳爺與村長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莫尋蹤心思一縝,跟陳爺知乎了一聲,去周邊確認下屍身於此的事實。

陳爺銜過未燃的煙斗,沉浸一臉滄桑,思緒道:「不能息事寧人,也不能隔岸觀火,看來只有當事情情急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火燒眉毛的苦憷,但是眼見的形式開始讓人越來越厘不清思緒!」

「陳爺,陳爺,村長只是受驚過度,現在變得安然了,托祖先之福,兩個孩子沒什麼大礙,只是昏迷而已,現在醒了,樂經緯呼道」。

看著深入桃林的莫尋蹤遠去的背影,樂經緯多了個心思問道:「陳爺,他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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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物玄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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