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沉餵雞
6月26號，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辛月笙早起之後，簡單給傅未沉和自己烙了個餅，煎了個雞蛋。
對付完早飯以後，她對傅未沉說道：「我今天要去村裡辦一些重要的事情，你一個人乖乖待在庵里好不好？」
傅未沉點了下頭，他向來習慣獨處，慧歸也早就了解他沉悶的性格。
也就只有辛月笙，還會對他一個人待著流露出些許的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
……
煩人，他怎麼腦子裡總想著和辛月笙的事情？
她昨天不都說了嗎，一切都只是在利用自己。
傅未沉越想心越亂，乾脆板著一張臭臉。
辛月笙回房換了一套新買的乾淨衣服，白色的純棉短袖，黑色的五分褲。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脫下那些舊兮兮的衣服之後，她看上也精神了不少。
辛月笙背起一個藏青色的布包，這還是慧歸之前給她縫的。
她一邊咬著皮筋，一邊給自己扎了個利落的馬尾。
「小沉，我大概中午就回來了。在家閑著沒事幹的話，記得把雞喂一下哦。」
傅未沉將頭扭到一邊，哼，黑心女人還好意思指揮他幹活。
他很忙的，每天都要看書思考。
辛月笙見他又是一副極其不配合的樣子，心道可能是昨天的話起了作用。
她一點不難過悲傷，反而心裡喜笑顏開。
走之前，不忘再次囑咐道：「記得餵雞！」
等到她走之後，傅未沉陰沉著一張正太臉。
他用木瓢舀起一大勺雞飼料，朝著雞圈裡直接潑過去。
母雞們被這天降食物嚇得到處亂飛，咯咯咯咯叫個不停。
「快吃，撐死你們我吃雞肉。」
傅未沉說完話之後，突然瞳孔地震。
他剛才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開口說話了。
這個過程順暢到他自己都沒想到。
可是——他為什麼會先主動和雞交流呢？
是因為被辛月笙氣得不輕，所以多了些交流的慾望嗎？
傅未沉盯著雞圈裡那幾隻老母雞陷入沉思。
大概是他的目光實在很有壓迫感，幾隻原本打算開飯的老母雞們都有些不敢動，一下一下圍著雞飼料跳著轉起圈來。
辛月笙下山之後，第一站先來到了村長家。
村長李順已經六十了，當村長當了快三十年，在凈水村有著極高的威望。
辛月笙看著眼前這幾間土坯房，不知道該怎麼進去找人。
李順的老婆劉嬸正巧走出門來，看到門口站了個有些眼生的丫頭，一時之間還有些搞不清楚情況。
她抱著菜籃子問：「小女娃，有什麼事兒嗎？」
辛月笙立刻換上一副乖巧又怯怯的模樣，「嬸子，村長在家嗎？」
「你找老李頭啊，在呢在呢，進來說話吧。」
辛月笙走進村長家裡，劉嬸先給她找一個凳子讓她坐下。
「我去把他叫來。」
「好。」
辛月笙有些緊張地搓了搓自己的大腿。
上一世她和李順打過交道，他是個極為固執且難對付的老頭，所以這次來找他辛月笙也沒有幾分把握。
不到一會兒，堂屋裡就走進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
辛月笙立刻站起來，喊了一聲：「村長好。」
李順身形有些枯瘦，臉頰也凹下去了，他點了點頭，坐到了辛月笙對面的位置上。
「你是……慧歸養大的女兒？」
辛月笙沒想到他竟然還會記得自己這張臉，她回答道：「師太是出家人，我算不上她的女兒，是被她養大的孤兒。」
李順不在意的擺擺手，「找我有什麼事？直接說吧。我一會兒還有點其他重要的事情。」
他一開口，就是極重的壓迫感，好歹也管理一個村子管了快三十年，身上這點威壓還是有的。
辛月笙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村長，我想讀村裡的學校，還有我弟弟，他也到了該讀書的年紀。」
凈水村雖然不大，但是有一所學校，學校是小學和中學混在一起的，老師們也都在各個年級之間來回教。
「你要讀書？」李順抬起眼睛，不輕不重的掃了辛月笙一眼。「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在村裡學校里讀過書的吧？」
辛月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對的。」
上過學的不是她，而是穿書之前的「辛月笙」。
原來的「辛月笙」確實在村子里的學校上過學，只不過學校離凈水庵太遠，每天上山下山很辛苦。
再加上學校里的那幫孩子從小就一塊長大，對「辛月笙」這樣的外來人很是排斥。
她受不了這樣的苦，所以，「辛月笙」最後沒上幾天學就退學了。
這些事情李順不知道，從他的視角里來看，就是一個吃不了苦頭的小丫頭又想來上學了。
他敲敲煙斗，淡淡說道：「村裡的學校雖然不大，但也不是鬧著玩的。你今天想上，明天又退了，我們可伺候不了你。」
李順這話明顯是不太同意，辛月笙連忙解釋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沒明白讀書上學的重要性，現在我懂了，所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小姑娘脊背挺得筆直，身體忍不住向前傾，顯然是真的很想去讀書。
李順不說話，而是擺弄起桌上的茶具。
這個固執的老頭對慧歸沒好感，連帶著對她養大的這兩個孤兒也沒什麼好印象。
一個好吃懶做不能吃苦，另外一個從小不說話跟小鵪鶉似的，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念書的材料，何必浪費村裡的資源呢。
辛月笙見他不應聲，不由有些緊張。
她再一次爭取道：「村長，我知道我有前科，你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我可以不上學，但是我弟弟他已經十歲了，再不上學的話可能沒辦法正常參加高考。」
「我們都是窮山溝溝里的小孩，沒什麼靠山，只有讀書考試這一條路能走。所以，請你讓我弟弟去上學吧！」
李順的老婆都聽不下去了，走過來幫腔道：「老李頭，小孩念書的事情那都是頂頂重要的，咱村那個學校，給一個孩子上學也是上，十個孩子上學也是上，你有啥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