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驗天賦

夜已深，剛從府院回來的令巴俠看到屋內居然還有著光亮，就無奈地搖了搖頭推門而入。

看來這個小女兒，是不會輕易的和自己善罷甘休了。

「巴俠，你回來了？」溫笮的細語落入耳中，讓人是那麼的受用。

「嗯，你娘倆舟車勞頓，怎麼不早些歇息呢？」

知道令巴俠是明知故問，溫笮就沒有回答他，而是向其指了指伏在自己懷中的令芙，令巴俠尷尬地笑了。

「芙兒，你看你都這麼大了還要你娘抱著，真不像話，來，到爹這兒來。」看著還在啜泣的令芙，令巴俠心頭不禁一軟。

「你父女二人究竟怎麼了？你發那麼大的火幹什麼？看把芙兒嚇得，還總說是你的心尖肉呢！」溫笮說著，就略帶幽怨地白了一眼自己許久未見的夫君。

「夫人啊…你問問你閨女，是不是她給一個叫陸風的孩子出主意，讓其跟在你們後面來到了學院，結果連刺平都被累的禁足了，我還不該生氣嗎？」

令巴俠走到溫笮身前，剛伸手摸了一下令芙的小腦袋，就被對方氣呼呼的躲開了。

「是這樣…巴俠，自我回娘家接觸幾日下來看，陸風他的確是個好孩子，況且芙兒又這麼喜歡和他在一起，你不如…就考慮考慮讓他留下來吧！」

「讓他留下？」令巴俠沒想到連溫笮都這樣說。

「嗯，即便他天賦不夠不能修行，那也能看看哪裡還缺人手吧？」

話到此間，剛剛還埋臉在溫笮懷裡的令芙，趕緊抬頭望向了令巴俠。

「笮兒，別人不理解我，你還不理解我嗎？況且你也答應過我，是不會參與學院的任何事的。」看著一臉認真的令巴俠，溫笮無力的輕嘆了一聲。

作為枕邊人的她的確知道，自己夫君掌管著整個豐武學院是頂著多麼大的壓力。

他既怕學院弟子有個閃失遭遇不測，還得整日考慮豐武學院在州里的名聲和地位，確實是極不容易的。

這時原本在溫笮懷裡已經平復了一些的令芙，在聽到前者妥協的嘆息聲之後，又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練武場外。

「師娘，小師妹，這裡！」刺塚看到溫笮母女后大聲叫道。

「陸風哥哥，我今日還會和爹說的，你也別放棄……」令芙抓起陸風的手，弱弱地說道。

「令芙妹妹，沒必要了，不要再為了我而惹得你爹生氣，一會兒等三娃驗證完天賦，我就走。」看她兩個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陸風頓感心疼。

「陸風，這回是芙兒不好，竟然出這樣的主意，讓你受苦了。」溫笮也適時地寬慰起了陸風。

「溫姨，這不能怪令芙妹妹，都是我……」

「師娘，一會我和刺塚帶著易天昌去驗證天賦，就讓陸風先和你們呆在一起吧。」

「嗯，你們去吧。」溫笮說罷，就將陸風親昵地攬在了身側。

練武場上，所有弟子皆已列裝到齊，訓練有素的他們，更是將練武場中的三根石柱圍了個水泄不通，陸風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陣仗。

人群中央，令巴俠獨自一人坐在蒲團之上，封紋則和幾位師父站在那裡商量著什麼。

「各位弟子，今年豐武學院新晉弟子的天賦驗證，馬上就要開始了，一會通過驗證的將會留下，反之就比較遺憾了，封紋！」

令巴俠一字一句的說完后，人群中那些被新選來的孩子，個個都露出了緊張之色，老弟子則沒多大變化。

「是，院長，大家聽好了，這次參與驗證的弟子共有二十四人，都要重新經過歸元柱的測試，以防有漏網之魚！」

「看到這三根石柱了吧？中間這根較長的就是歸元柱了，是比你們在各自村裡測試時所用的歸元針還要精準的器物！」

「一會兒，我將會按照你們返回學院的順序點名，被點到名的弟子就上前來，雙手輕觸其柱體即可！」

封紋說完后，新弟子們的天賦驗證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西契村，任毅！天賦赤色！合格！」

「坡山村，汪水！天賦淺橙色！合格！」

……

遠處，作為旁觀者的陸風身體微顫，痴痴地望著那根發出不同光芒的歸元柱，一時間竟覺得非常刺眼，它們就如一柄柄的利刃，直插他的心臟。

我…就這樣了嗎？

現在沒有天賦，難道幾年之後就一定會有了嗎？回想自己背著單爺爺跋山涉水的來到這裡，結果卻還是被掃地出門，陸風不由一陣眩暈。

「茗禮村，判飛！到你了！」

封紋的話剛落下，陸風的手就抖得更加厲害了，甚至連身旁令芙的呼喚都沒有聽進去多少，只是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了那名少年身上。

「天賦橙色！合格！」

隨著結果的產生，陸風終於自嘲式的笑了:「為什麼他們都行，而我卻不行？我究竟比他差在哪了？」

什麼蒼天有眼，三尺神明？呸！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們害我嘗盡人間苦，受盡人間難，現在卻連一點希望都捨不得給我，我…我陸風恨你們！

「茗禮村，李晉！天賦淺黃色！合格！」

「哇…好一個淺黃色的天賦，好一個茗禮村！」

場中新弟子的天賦驗證，並沒有隨著他的自嘲而停止，而是伴著封紋氣勢高昂的宣讀，在化字輩弟子間發出了鬨堂般的叫好聲，陸風的注意力也被拉了回去。

原來，這些弟子不僅是為了李晉的淺黃色天賦歡呼，還為了茗禮村，因為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竟能連出兩個天賦都還不錯的苗子，端的比那淺黃色的天賦還要難得。

眾人剛安靜下來，封紋就接著宣佈道:「茗禮村，珂靈！天賦黃色飽滿！合格！」

「什麼！？」

「天賦黃色飽滿？這不是和當初的刺仁師兄一樣了嗎？僅次於光麟師兄和星彩師姐的淺綠色！」

「是啊，如果再給她假以時日的話，那不就又是一個神武榜第三了嗎？」

「是誰將他們誰選來的？也太誇張了吧？」

「好像是刺仁師兄，看來這次的獎賞非他莫屬了。」

「噓，你們小點聲，沒看見星彩師姐和刺柔師姐的臉色不好嗎？別讓她們聽到了。」

「啊？為什麼？」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難道你沒聽說刺星彩和刺仁之間還為這事兒發生過爭執？都鬧著要去茗禮村哪！」

「啊？還有這種事？」

「對，我也聽說了，雖然星彩師姐不肯退讓，但在霧盛副院長的調停下還是妥協了。」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當心引火上身！」

這回連台下的刺字輩弟子也坐不住了，一時紛紛議論起來。

甚至在他們當中已經有人認定，這次選拔新弟子，天賦最高者必是珂靈無疑了，已迫不及待地向刺仁送去了祝賀，朝珂靈獻出了諂媚。

場中，珂靈走回人群，對著李晉甜甜一笑，剛要坐下，卻瞥到了站在遠處的陸風，當她出於禮節準備和其揮手打個招呼時，胸中闌珊之意突然湧現，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反觀陸風，雖不情願，但見是珂靈，才勉為其難地抬頭看了眼歸元柱上殘留的飽滿黃色，當然，他也留意到了那些對珂靈天賦指指點點的人們。

心想，珂靈的天賦固然比李晉強，但至於讓你們這麼激動嗎？我記得三娃子的天賦可是淺青色啊！

難道…是我弄錯了？二者間該是黃色的更好嗎？想不通的陸風不禁撓起頭來。

「最後一位參加驗證的弟子，氏亥村，易天昌！」

隨著封紋聲音的響起，周圍弟子再次安靜下來。

只見人群中的刺平和刺塚雙雙起身，合力才把坐在他們中間，已經緊張到癱軟的易天昌給拉了起來。

「哼，呵呵，大哥，你看刺平他們從氏亥村找來的那個鳥蛋，還沒上去就慫了，真逗！。」刺罡不無譏諷的和刺仁說道。

「喲，都是人嘛，還不許人家有個歪瓜裂棗了？閉嘴瞧好戲吧！喲呵呵呵！」

這時，從練武場外匆匆跑進一人，看模樣，像是一位正在當值的豐武弟子，只見他先是俯身在令巴俠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便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後者。

場中央，走到歸元柱前的易天昌腦子一片空白，但有滿腹牢騷的他還是不忘咒罵道：「奶奶的，今年選來的弟子一共就二十四人，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三人，偏偏老子被放到了最後，是唯一一個緊張了全程的新弟子，真他媽倒霉！」

最終，在封紋的催促下，他還是緩緩閉上了雙眼，並伸出自己還在哆嗦的手，戰戰兢兢地朝那彷彿相隔著千萬里的古柱摸去。

不過，只待了片刻……

「天…天那！氏亥村！氏亥村的易天昌，絕倫天賦！淺青色！！！」

封紋看到歸元柱上穩穩綻出的淺青色后，饒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授業師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近瘋狂的大喊道。

同時也是這一嗓子，把還站在那裡愣神的易天昌給嚇了一激靈。

可這個結果，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跟著封紋一起高興，比如剛剛還在恥笑刺平的刺仁和刺罡，他們驚訝之餘，臉上的笑容就逐漸被怒意所取代了。

想想這次的珂靈三人，都是他們從茗禮村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可是根據之前茗禮村連年能出好苗子的歷史，才不顧一切截取的任務，為此還惹得刺星彩等人非常不悅。

究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得到令巴俠起初時所說的一干獎勵，但現在…已經到嘴的鴨子，竟被一個來自廢坑氏亥村的易天昌給奪走了，真是不可原諒。

最後，刺仁也只能向正在鼓掌歡呼的刺平和刺塚，投去了一道陰惻惻的目光。

「不錯，不錯！氏亥村終於出人了！此子也是我豐武學院建院以來的天賦第一人！哈哈哈哈！」

雖然令巴俠已從刺塚那裡得知了這個消息，但看著歸元柱上那喜人的淺淺青色，他還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娘娘娘！你快看！爹笑得多開心，不如等驗證結束，你再陪我去府院找他為陸風哥哥求求情嘛！娘……」

令芙不停搖晃著溫笮的手臂，直到後者受不了她的軟磨硬泡點頭同意后，這才消停下來。

「封紋師父、伍韌師父、古高風師父，接下來就由你們三位抽籤決定所屬於各自的新晉弟子吧！刺平和刺塚你們隨我來！」

令巴俠說完便負著手朝練武場外走去，被點名的二人也是趕緊跟了上去。

「對了，把你們的師娘還有那個叫陸風的孩子也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