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豐味庄的矛盾
「娘、二位師兄,和你們說件事兒,我哥倆接了個任務,栗里村有人發現並上報了幾隻獠牙掘菜兔的蹤跡,我們打算去。」
當下刺平被禁足,刺塚修為又稍差火候,所以兄弟倆思量再三,終於決定靠自己的力量去接一個力所能及的任務了。
「嗯,這才像話嘛,不枉費你們父親的一片苦心。」溫笮欣慰地說道。
「二位師兄,說起獠牙掘菜兔我哥倆倒是不懼,但就怕村民受到驚嚇後上報的數量不實,你們也知道,別看它只是生猛境初期的魔獸,可一旦捅了窩被群起而攻之的話,我哥倆的處境就不妙了!」化天不無憂慮的說道。
「是啊,你們有什麼好的對策沒有,和我們說說!」化地緊接著問道。
「這個簡單,到了目標地點后,你二人先要觀察周圍的地勢環境,再以蹤跡去判斷其數量的多與少,數量少,則採用攻擊性較強的普黃技進擊拳,以求一招制敵。」
「那要是數量多呢?」化天追問道。
「數量多的話,你們又未習得普黃技四方攻…那就全力撤退吧,反正以獠牙掘菜兔的習性,是不會追擊出太遠的。」
對於獠牙掘菜兔這種小魔獸,刺塚相當了解,因為在他還是個化字輩弟子的時候,就沒少對其進行斬殺,所以很輕鬆的就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嗯,沒錯,但還有一種方法可以不用撤退。」刺平今晚第一次露出了認真的神情。
「啊?什麼方法?」
「那就是你二人必須互相守望對方的後背,切記寸步不能離,待它們發起群攻后,便同時施展進擊拳,效果也就等同於武技四方攻了。」
刺平一語道破玄機,聽得化天和化地頻頻點頭,一旁的陸風和易天昌則是雲里霧裡的摸不著頭腦。
這片大陸上的神武修行人士,除了神境和武境的基礎修鍊外,還需要修習各種神魂技和武技。
其奧義就是將自己神元和武元的威能盡量放大,並有技巧的釋放出來,最終達到以小博大的目的。
兩者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分為天、地、玄、黃四大級別,每個級別又會細分為普通、良好和優秀三個品階,共計一十二個品階。
拿黃級別的武技來說,其中以優黃技最為高超,普黃技最為基本。
但即便是霸道凌厲的優黃技,遇到玄級別當中最基本的普玄技的話,也只能是望洋興嘆、甘拜下風。
要知道,對方既然能修鍊成高級別的武技,那本身也就代表著敵對雙方在神武境上的差距,當然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有人故意隱藏實力。
再有,就是沒有人能對自身神武境的修為置之不理,進而直接去修習高品階的神魂技或武技,否則那對自己相對還脆弱的神魂和肉體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以刺平而言,現在他的武境修為是崇武境的巔峰期,可以修鍊的武技就是所有的普黃技,因為一重武境,只可以對應一階武技。
如果他盲目的去跨越武境限制,直接去修習尚武境才可修習的良黃技的話,那他的武境和肉體,是絕對承受不了其所帶來的反噬之力的。
可是人族的神武境就只可修鍊到七重境,那十二階神武技中的后五階豈不就無法修習了?
沒錯,在這片古老蒼茫的大陸上,已經有數百年都未曾出現過它們的身影了。
也就是說品階從普地技以後的神武技,早已無跡可尋,更遑論有人能成功習得了。
「王七!王七!老幾樣,聽到沒?你小子給我麻利點兒!」
就在這時,刺罡渾厚的嗓音傳來,讓屋內眾人的臉上,無不籠上了一層陰霾。
刺平端起酒杯,放在自己鼻前輕輕嗅著,眉毛還不自覺地挑了挑。
「喲!今日還真是熱鬧!沒想到師娘您也來了,星彩師姐、刺平師弟,喲呵!鹿兒和刺柔師妹也在?真是太好了!來來來,咱幾個湊一桌,高興高興!」
刺罡的餘音剛過,刺仁那尖銳的嗓門就跟著響起,讓人不由心生厭惡,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根本就沒把在座未上神武榜的弟子放在眼裡。
「刺仁師兄抱歉了,我們還有要事相談,不是太方便!」刺平依然淺聞著杯中酒,不動聲色地說道。
「哼!刺平,你別擺譜!刺仁師兄是看到師娘也在,他才好意相邀,你卻不冷不熱的代為拒絕,究竟是何意思?」
別看刺罡五大三粗的,他心裡可比誰都清楚,此刻有溫笮在場,他們得先佔住了理再說,這樣即便鬧到了府院也不怕。
「刺仁師兄,我們明日也要出任務了,想在此商量一下相關事宜,也不太方便!」
刺星彩還未開口,刺鹿兒動聽的聲音便代她說出了心中所想,而且她是繞過刺罡直接對刺仁說的,對其的無視之意,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
刺罡剛要動怒,便被刺仁伸手攔下。
「喲!鹿兒師妹,許久未見…你可是愈髮漂亮了,讓人好生羨慕!」刺仁陰陽怪氣地說道。
「刺仁師兄,言過其實了!」刺鹿兒喝了口酒,語氣冰冷的回復道。
「哦?是嗎?不過你說大家都不方便,你卻在此獨自喝悶酒,不如就讓師兄我來陪陪你吧!」刺仁說著就目露褻意的朝刺鹿兒走去。
鄰座的刺星彩嘴角微揚,剛要發作,突然一道白光劃過,直衝刺仁的腦門而去。
刺仁面色不改,只是右臂一揮,一個盛滿酒水的杯子就赫然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看著還在空中兀自轉個不停的酒杯,刺仁負起雙手,緩緩地轉過身來。
「刺平,今日你要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我與你沒完!」刺仁纖柳一般的腰身,微微地顫動起來。
本來他叫幾個弟子喝酒,就是想一解今日在練武場上的苦悶,沒成想,酒還沒喝,就又被刺平這個冤家在太歲頭上動了土,當真是餘氣未消又添一怒。
「刺仁師兄,都是同門哪有那麼多怨恨,我只是沒想到你今日也會有這麼高的雅興,想喝酒?我陪你啊!與女流之輩…怎能盡興?」
刺平說著,便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向刺仁走去,刺鹿兒的美目也在此刻趁機停駐在了他俊朗的臉上,腦海里無數念頭閃過。
「也好!那我就恭喜刺平師弟被師父禁足了半年吧,哈哈哈!來,你也給我接著!」
刺仁說完便伸手朝刺柔身前的酒杯一揮,瞬間一道白光乍現,酒杯就出現在了距刺平面部的三寸處,而且是以更快地速度在不停旋轉著。
這時,兩人面前就都有了對方擲過來的酒杯,並且都是滴酒未灑。
見此情景,深知利害關係的溫笮再也坐不住了,剛要起身制止,卻被一旁的刺塚擋了個嚴實。
後者示意她先靜觀其變,讓刺平出面小滅一下刺仁的威風也好,總之不會有事的……
「刺平師弟,請啊!」刺仁語氣間充滿了挑釁的意味,然後武境運轉,伸手便抓向了面前急速旋轉的酒杯。
接著,他盯著面前一臉人畜無害的刺平,狠狠地喝完了杯中酒。
「好!厲害!刺仁師兄,請了!」
刺平同樣催動起了武境,白色的武元迅速集結在了他的左手之上,飛快向酒杯探去。
手與杯,二者開始慢慢地膠合,除了雙方武元摩擦導致升起的陣陣白煙外,還發出了「滋滋滋」地聲響……
刺平手中的酒杯還在轉動,但他的表情卻和平時無異,最終在比刺仁多耗費了幾息功夫后,他也一飲而盡。
此刻,只有站在刺平身後的刺塚,看到了他耳後滲出的絲絲細汗。
心中不由暗道:「刺平師兄居然這麼吃力?可惡的刺仁果然厲害!」
「刺平!刺仁師兄不過想和鹿兒師妹喝杯酒,你冒出來算是只什麼鳥?」刺罡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用他慣用的口頭禪大聲叫罵道。
一旁的刺符則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別忘了溫笮也在此,多少收斂一些,可看著刺鹿兒盯著刺平的眼神,怒從中來的刺罡哪還顧得上這些。
「刺平,不怪那莽漢刺罡說你,什麼女流之輩喝酒不能盡興?如果刺仁真的想和鹿兒喝酒,別忘了還有我呢!」
刺星彩終於開口了,而且她這一開口,頓時就引來了幾位女弟子的歡呼,看來,連她們都看不慣刺仁的所作所為了。
「星彩師姐,見笑了……」刺平苦笑著說道。
「呵呵,對付這些雜碎,我除了怕髒了自己的手,其餘還真不放在眼裡!」穩坐原位的刺星彩仰頭盯著手中晃動的酒杯,話裡有話的說道。
「喲!星彩師姐,您這是說誰呢?」本來就有一肚子氣,現在又被刺星彩一頓冷嘲熱諷,饒他刺仁再會偽裝,也忍不下去了。
「廢話少說!今日你我難得在此相遇,不如也喝上一杯吧,這局…我等了很久了!」
刺星彩說完便突地站起,將自己修長的美腿「啪!」地一聲踩到凳上,對著刺仁微微一笑。
接下來的她,還在笑……
可在場所有人都能清楚感覺到,她那從牙縫擠出來的話中,分明透露著無邊寒意。
「你們鬧夠了沒有?刺仁、刺罡,要吃飯你們就去找桌子坐下,王七,你招呼他們!刺平、星彩,你們也都給我坐下!難不成你們要當著我的面動手?」
這場鬧劇溫笮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氣沖沖的她走到幾人中間,開始大聲地斥責起來,而王七也識相的趕緊招呼起了刺仁他們。
對於夥計王七的勸解,刺仁無動於衷,他盯著刺星彩看了好久…不知是在權衡利弊,還是在想些其他,反正兩人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僵持著。
「師娘息怒,我們去那邊就是……」
終於,還是刺仁壓下了怒意,並領著幾人退到了王七剛收拾出的那張桌上,之後便黑著臉一言不發了。
而和易天昌坐在角落的陸風,則留心觀察著今晚發生的一切,不論是先前刺平的出手,還是後來刺星彩的暴怒,都讓他心中被消耗殆盡的熱血,再次涌動了起來。
「果然,想在這裡站住腳,還是要以實力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