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羽墜希停
ave和懸浮機在之前曾經進行了一場加密對話。沒有人注意到它們之間講了什麼。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ave在那場時似乎情緒非常不穩定。從此之後它就一直一隻爪子抓著懸浮機,在某天莫辭遐搭乘其進入後花園的時候時刻坐在它上面。見主人安全下去后,就把它拽到了食堂的八樓。
電腦屏幕瞬間亮起,並開始倒計時。可是倒計時倒到最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它把懸浮機拽到了七樓。懸浮機好像情緒很激動,ave把一切都記錄在了內存里。
它把它帶到六樓。
六樓的門開了。ave拽著懸浮機掃描了一下,發覺裡面什麼生物都沒有。
第三天它把懸浮機抓到了借閱室。借閱室已經很舊了,不過沒有蟲子。電閘也被拉了,裡面的幾台電腦徹底沒有了一點用處。
第四天它帶著俘虜到了食堂頂樓。
第五天它又到了食堂頂樓。
第六天也一樣。
第七天也。
懸浮機默默地在一邊懸浮著。ave轉向懸浮機。
它們之間又用機器語言對話了一次。
直到7月27日,ave去哪裡懸浮機都會跟過去。不過這次不再是被脅迫,而是懸浮機主動跟過去的。甚至有一次,兩機還縮在停止了轉動的摩天輪上,畢竟遊樂園是要營業的。
那是一個深夜十二點,它們在摩天輪的座艙上點了盞小燈,試圖證明r=a(1-sinθ)。
也不知道它們怎麼想的。
見莫辭遐掉下去的瞬間,ave迅速從和懸浮機藏身的地方躥出,穿過破碎的落地窗向下向下俯衝伸出機械手抓住莫辭遐的左手。於此同時,懸浮機也從那個地方躥出,穩穩地墊在羽涅墜落的下端。
莫辭遐拔出羽涅刺入左肩的三把飛刀,把她們用左袖口系成蝴蝶結的繩子固定住。羽涅也從懸浮機上站起。
「果然是你的。」莫辭遐說。
ave的電子屏幕上立刻顯出了驚慌失措的顏文字。
「見你用過一次就忘不了。」她繼續說。
「如果是其他的懸浮機,它們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讓我插一個手柄進去玩,還能玩那麼久。早就把我顛下去了。那時我就在想了。現在看來涅姐你啊,不僅是人,連機器都能快速地被你感染,真好。」
「你以後也會的。」羽涅從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撕下一長條在腹部綁了幾圈,「捅腎,你好狠。」
「你戳我死穴的時候也很狠的說。」她右手舉起一把槍,當然不是那冷兵器,它早被丟在一堆屍體上了。
「你斗篷下面還藏了啥,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羽涅突然冒出一句。
「啊,其實是你給的葡萄花鳥紋銀香囊的仿製品啦!」
「今天特意掛在了左邊啊。」
「當然啦,左邊贗品右邊真品,不過贗品什麼的,放個幾千年也成真了吧,雖然到現在都沒名字。」
你知道了。」
「當然啦,也不由得感慨一下他們手筆大誒。」
談話的同時懸浮機好像也在嘀嘀咕咕給ave發什麼消息。ave立刻用電子音喊出來:「你們非要打嘛!」
「這個嘛字好熟悉,就像辭遐常用的疑問詞。」
「習慣了嘛。」莫辭遐說。
羽涅看了下藍天,然後又看了下時間,隨後手上就出現了幾把飛刀。
ave:「所以我說絕對不會成功啊!!」
莫辭遐見狀立刻拉起ave,靠ave的磁力上拉下降左閃右避,甚至還幫ave躲開了幾刀。
「現實里可不能按f鎖定目標的啊涅姐!」莫辭遐甚至還垂下了握槍的右手,「這可不是遊戲!遊戲和現實總還是要分清楚誒等下!難不成你也玩了?」
「辭遐推薦和喜歡的遊戲怎能不試一下呢。」拋完所有遠程冷兵器后,她最後掏出一把槍並上膛。
「拼槍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莫辭遐端起槍。
羽涅操控著懸浮機在空中上翻下俯,莫辭遐拉扯著ave對槍。子彈和子彈在空中對撞,火花四濺,舉辦著一場沒有顏色但又最豪華的白天場煙火大會,要是ai在場,她絕對會仔細地把全過程都錄下來反覆觀賞的吧。
「這種躲彈幕遊戲可別想難倒我啊涅姐!」
ave很懂莫辭遐的心思,迅速向羽涅和懸浮機靠近。隨後ave機械臂一擺,莫辭遐憑藉慣性一下跳上懸浮機:「你就不能回去嘛!」
ave也隨後趕到她身後。
羽涅的槍直對莫辭遐的眉心:「不能。」
「我也留了一顆哦涅姐!」莫辭遐右手食指轉著手槍,「再說拼手速你也拼不過我的啦,你又不是做不到。」
「誰知道呢。」她立刻調轉槍口對著胸口就是一槍——
一把飛刀「叮」地在這極限時間和空間上插到了那顆子彈。子彈被飛刀一刺,掉到了懸浮機的邊緣,然後掉了下去。見計劃落空,羽涅不可思議地看著莫辭遐。
「回去吧。」
「真該準備好白綾。」
「別這麼極端嘛,手上還有一把短刀是不是?」
果然。羽涅舉刀就向自己脖上劃去。砰的一聲槍響,莫辭遐直接打穿了羽涅的手。
「預料之中啦。」
羽涅的手被打飛,忙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然後她抬眼:「抱歉了。但是,想弄明白的話,5時48分之前找到維利安。」
她偷偷地一步一步退到懸浮機的邊緣,隨後向後仰去。
「永別了。」
「……」
羽涅將緊握著的手放開,一張全是血的紅桃八從她手裡飄出,宣告了她的永別。
這也早知道的啦。
莫辭遐伸手去接那已經被打穿了一個窟窿的紅桃八,隨後目送著羽涅墜回大地,在落地的時候似乎能看到腹部開裂,內臟被擠壓出身。
下一秒,她的軀體化成玻璃狀,隨後咔嚓咔嚓裂開。玻璃狀的靈魂散向空中。
莫辭遐拿著那被貫穿的撲克牌,鮮血已經染紅了那張牌。哪裡是原本的紅色哪裡是血已經分不清了。
「鴨類鴨類,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requiespace之類的更好哇。」
她飛牌舉槍。殘缺的撲克牌被精準命中,不可逆地成為了什麼都看不出的血紙。
羽涅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了——
東元1015年7月22日中午12時44分。
她留下來的是祖母綠。不僅如此,甚至連給莫辭遐換的衣服都準備好了,果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把假綠寶石殘存的基底彈出,將祖母綠嵌了進去。
然後她走上樓。
「中午好啊,姐姐!」
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聲音響起。希存正站在她面前看著她。
「姐姐?你怎麼來這裡了?」
「拜這樓主人所賜。」莫辭遐,「不過你為什麼在這裡誒?你不是……」
「被抓了嘛。」
兩人向前走去。這層樓布置得很有小女孩喜歡的感覺:通體粉紅,落地窗迎接著正午的陽光,透明得和其他房間一樣,和羽涅所在的鐵制密封過道天差地別。
但這倒不如說羽涅的那個走廊才是異端。反正這層整個給人一種暖烘烘和甜蜜蜜的錯覺,就像冬日的壁爐,讓在寒冬中行走過久的人能暫時在這裡溫暖一下身體,暫時忘卻之前的一切煩惱。
要不是希存身上發著滴答滴答的聲音。
陽光下的地毯散發著太陽的味道,可是太陽從內到外也分為光球色球日冕三層,溫度最低的太陽黑子也很高。
而且也只是太陽這一顆恆星而已。有很多恆星溫度比這還高。
滴答滴答的聲音讓人難以放下警惕。
「你父母呢?還好嘛?」
「你父母呢?」
「四年前就寄了唄。」莫辭遐說。
「也是被郎塚打死的嘛?」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啦。」
「不過姐姐,我建議你不要再向上走了,上面信息量據說很大呢。」
「雖然靠大腿都能猜出來上面可能會搞什麼愛恨情仇相愛相殺的什麼愛情故事,但是既然我被卷進來了,那就呵呵啦。我可不想處於被動位置。」
「包括一切,從頭到尾?再去的話會出人命的!」
「樓下都成藏骨堂了誒。」
「誒!那見到三刀哥了嘛!」
「嘛這種程度,直接按三下f召喚小妹就行了。可惜不能長按放箭雨有點難過。」
「所以姐姐一直沒有動過手吧。」希存突然說。
可是你親眼目睹了的說。」
「姐姐並沒有下死手,甚至根本就是特意刺穿的時候沒傷到致命器官的吧。」
「是嘛?可他確確實實撲街了啊。」
「可是那個人被救活了啊,就在樓下,要是你清怪夠徹底肯定見到了咯。」希存笑著說。
「喂喂,我可是不記臉的啊,世界上那麼多路人我怎麼可能記得住啊!就連同班同學四年了我都沒全記下來喂!」
「誒!那我這種邊緣人物呢!」
「就算我記不住也有人能記住的!」
「是嗎?不過她前幾天好像跳了誒……左眼珠子還被挖走了據說。」
「啊對,我最近就住在這裡了!」
「監獄還是軟禁?」
「真的不是監獄也不是軟禁啦!你看我活的那麼滋潤,怎麼有被軟禁的趨勢啦,寂醬!」
莫辭遐向前走的腿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向前走:「我是槃……」
「不可能!姐姐你就是寂醬!真正的槃君都告訴我了!」
「誒她怎麼突然就抖露身份了啊喂!」
這下各途徑都印證了她早就做好身亡命殞的準備了,heh。
「沒想到居然是親眼見到正主並且正主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了,嗚嗚嗚好開心啊嗚嗚嗚嗚,這下子……」
「她都說了嘛。被拆穿了那也沒辦法了喂……」莫辭遐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下子死了也滿足了。」希存結束了剛剛那句話。
「喂喂!我記得你也不是那麼過激的寂廚吧喂!不要把死字掛在嘴上啊!這死那死現在還踩在死人堆頭上總感覺會很不吉利啊!」
「剛剛誰先說死字的呢?」
莫辭遐剛想反駁,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果咩!」
隨後肚子歌變成了二重唱。
「剛好!我去準備點吃的去!」希存滿臉通紅地蹦去廚房了,只留下莫辭遐一個人,然後過一會她就跳了出來:「做好了!」
「好快!」
「因為是巧克力嘛!融一下做一下什麼的,超快的啦!」
「所以你很喜歡巧克力嘛?就算裡面吃到了蟲子也?」
「正常情況下吃不到的啦!果然姐姐也很喜歡巧克力,都吃到過有蟲子的!」希存咬了一口,「然後,對第一個問題,巧克力畢竟能給我們充足的能量,當然喜歡啦!」
「然後涅?被其他人給吃了?」莫辭遐說。
「顯然最終會的啦!黑吃黑大現場!」希存又咬了一口,然後吞了下去。
這可不像一個享受巧克力的人會說的。
「寫那一篇的是不是你?」莫辭遐問。
「誰知道呢。也可能又是一種巧合而已,不過會不會吃了我呢?」
「上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沒那麼謎語吧。」
「畢竟我不在哥譚市嘛。再說,我很快就要死了。」
莫辭遐露出斗篷下的黑色的一真一贗。
「葡萄花鳥紋銀香囊?那另一個是……」
「葡萄鳳狐紋銀香囊。」
「好名字!真會取名!」
「所以為什麼要放毒呢?」
「因為你肯定會察覺出來啊!」希存臉上越來越難看,但還是笑著。
「她指使的嘛?」
希存點點頭,然後她拉開了她的衣服:裡面有一顆顯示倒計時5分鐘的定時炸彈。
「只有我的死它才會停止。」她癱倒,又加了一句,「差點就趕不上了。所以從我開始吧,姐姐。」
粉色的地毯上被咳上了一口血。
莫辭遐冷冷地看著那攤血,然後掏槍:「果然是死刑犯的監獄呀……」
她對準希存的心臟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