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曹植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在他的計劃里，一件維生設備並不是不能弄到手，但這絕對會引動自己頭上的雷達。即便自己再巧妙的布置，最後也只會被匯成一份資料擺在程序正義的面前。

她，從不休息，從不忽略，也從不失誤。

因此，曹植只能將自己的身體，藏在協會明確知道，但短時間內打不開的「黑箱」里。黑箱的構造很簡單，八塊打不穿，滲不透，補滿了禁忌的材料拼接好。成為了一個只有曹植能進去儲存小心極端重要戰略物資的地方。

這些黑箱絕大部分都被銷毀了，僅剩下的那兩三隻，則是在曹植仍在協會內時就布置下的。它們處於「報廢」狀態。

心、神識經由腦海完全浸入潛意識海洋后，這個黑箱就是他唯一的保障。

聽起來，還挺可笑的，還可憐。

他在等，等好幾個東西。等順利、不順利，飛來橫禍與死者復甦，他花了太多時間在腦內做預算了。

他判斷，當自己釋放初始力后，接下來的一切就是勢能在發揮作用了。

故此，他在黑箱內，冰島上，靜待花開。

就在亞里士多的意識才重新回到青囚，一股毫不遮掩的困頓感籠罩了他，順勢而為的倒下。他在想，曹植最終到底會弄出個多大的。

與其同時，在四位八級的協助下，飛雷神正配合著程序正義進行著一場審訊。

「6月14日凌晨四點二十二..」

「5月7日下午六點二十一..」

「5月6日凌晨一點三四十..」

四位中，有兩位是來激發出他所有的記憶，另外兩位則是以防前兩個做不到，自己要上去補位。

「總結...在這十三年九個月八天七小時二十一分鐘三十秒里，他總共在你的默許下移動過六千七百三十九吃，理由包括但不限於「吃飯」「買葯」「買糖」「買煙」「上班」「下班」等雜事。」

「你確認這就是你所有關於曹植身上風神坐標移動的信息了，是嗎?」代程序正義發言的是一台只能機器，讓它就是程序正義的面孔與嘴巴。

即便是以挨練身體文明的忍著飛雷神，在這六天不間斷的審訊中也已經熬到了油盡燈枯。在雀樓的崩塌下，這些從別的地方調派過來的急救員做的非常好了。

「是的。」

「在那天晚上，他曾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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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您幫他屏蔽協會監控五分鐘。對嗎?」

「是的。他去了天際站。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忍著之王，甚至是整個扶桑島的六天王之一的飛雷神，此時的狀態就連一頭餓了三天的野狗都不如。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是他的默許與允許，才導致的結果的發生。

「他僅問，過您這，一次。」忽然，程序正義不用只能代替自己說話了，「多米諾，倒下，了。」

此時，智能已經將曹植所有的心動軌跡——包括從銘恩透露出的那段退役前的軌跡都整理完畢，進入核查，調研與布置階段。他們要用近乎窮盡的方法，來找到曹植計劃是如何構成的。

「有什麼東西，人，幫了他，未知。你，了解嗎？」

見飛雷神神志不清了，立刻又是兩片貼片撫在了他的腦後。他瞳孔渙散，搖了搖頭，聲音像是直接從靈魂里直接吐出來的一樣：「我不知道。他像是專門針對我而存在的。就像是一朵烏雲，籠罩了雷霆。在他的能力里，我無法施展，甚至身體素質都大幅度下降，論為常人。」

「添加，未知因素，x，β，7。執行任務，771，戌。」

世界的另一頭，在一個可以挑完全世界的角度，第六號天際站內，一名鍛煉得精壯的男子正在用一個手指的指間撐在地面做倒立。身體筆直一線，肌肉就像是魚鱗一樣緊貼著身體。

「程序，771，戌。編號，774369犯人，請立即到會客室報道。」

大門在室內的廣播聲結束的同時打開，男子將長發盤成馬尾，就這樣赤裸著上身走向會客室。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讓我想想，這才過了多久，大概十三年十個月?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啊。」

「毀滅日的到來。」

會客室內，所有傢具雜物都被清空，只有一張席子和一台電視機。男子很自然地正坐在了席子上，雙臂抱胸。

熒幕一閃，是程序正義的聲音，她說道：「奎敬先，曹植叛逃了。你需要將直到是一切說出來，或者，被說出來。」

長發男子奎敬先一根肌肉都沒動，只是聽著。

「從……如此。你的意見是?」

「放我回去。除了我沒人能阻止他。」

「程序，錯誤。無法執行。」

「那執行程序甲，155。」

「程序搜尋中...記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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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中...完成。程序，甲，155執行。」

「你為了，這個，在這裡，呆了，14年。」

奎敬先是門欄的總負責人，也是世界上最惡劣的戰爭犯。即便有榮譽戰爭的名頭擋在前面，即使全世界的所有國家都在大口朵頤享受著成果，但對於他的行為，沒人敢做出哪怕一絲絲的辯解。

如果說程序正義是一台緊密的儀器，那麼奎敬先就是一枚毒氣彈。

奎敬先不做回答，只是站起身來，用手指刺入了自己肋骨的間隙，手指摸到了肋骨的後放，用指肚撥開了一片骨頭。那片骨頭大概只有小拇指那麼大，上面卻銘刻著四道符文。

本該湧出的鮮血在奎敬先對身體完全的掌控下被抑制住，肌肉歸位，傷口也在自信癒合。

他把骨片丟到了電視機上，說道：「我在這裡的十四年，是因為建立在你們狗屁道德觀上的法律與背後的暴力，和我的自我意志無關。我同時也知道，只要我還有用，協會仍舊能夠或秘密或公開地把我放出來，其中牽涉到的不過是詞藻的多寡和利益的交換罷了。」

「放我自由，把我丟到某個異界。曹植，我就賣給你們了。」

「程序運行中...程序判斷出現二向相反。允許。駁回。允許駁回。駁回允許。」看著出錯的程序正義，奎敬先就明白在這十幾年裡，不光只有自己浪費了時間。

隨著戰爭的結束，一切的進步也隨之停滯。

這個只會越來越變得陳舊的社會，只會讓他感覺睏倦。

「資料分析完畢。」這一句，就代表著曹植可能藏身的幾個黑箱已經被鎖定了。

看著四面白牆，奎敬先感覺自己只需要伸個懶腰，就能把它們都捅破。

好無聊的地方。

呆多久，無聊的世界還是無聊。

「你，需要什，么。」

奎敬先坐回了椅子上，說道：「我曾經的座駕，青囚。」

「拒絕。」

「我曾經的作戰隊員。」

「編號x甲34，x甲87...」報了一系列的編號后，結論是「陣亡。」

「如果協會拿不出誠意，我很願意回到那個舒適的小牢房裡，等待著我的價碼水漲船高。」

「你，想要什，么。」

一個字的改動，讓奎敬先就滿意了許多，他說道：「我要曹植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