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速來流州
「姑爺，有尋寶司差人在宮外求見。」
北朝九剛回火龍宮中坐下，有宮門前的傳達進來稟報。
北朝九掃了一眼公主，抿抿嘴唇壓低聲音道：「何事啊。」
「說是司中有要事請您過去。」傳達也壓低聲音縮著脖子說到。
「告訴他我馬上就來……」
「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北朝九話沒說完一枚銅鏡砸來。虧他手快穩穩接住塞在公主案邊。
「腳不沾地就要走，當本宮是什麼了，天天的順著你還故作小聲的寒磣人，外人見著還道把你怎麼著了呢！」二人竊竊私語，頗讓人惱火。
「去去去！」北朝九連擺手將傳達攆了出去。又來扶著夫人的肩膀無措道：「哎呦我的小汾兒，我的汾兒寶寶，我的汾兒妹妹！」
說完又添了句「我這不是怕你不高興。」把個」怕「字咬的頗重。
「你盡會人前裝可憐，偏叫人覺得本宮是凶星，你哪回沒走，你哪回真怕了，真是沒處辯白去。」汾汾火越說越委屈，淚水啪嗒啪嗒止不住的流。
北朝九來回的踱著步子，唉聲嘆氣，垂手頓足，說不出話來。
「你是知道的，做這差事是難免的，平日不也都過來了。」走到她前頭，彎下腰望著她滿面珠淚，心也似被攪碎一般。
伸出個拇指去幫她擦淚，中間抹斷了，兩頭還掛著碎痕。
「現在就已經慣了，再過幾年我怕都不知夫君是誰了。」汾汾火扭過臉去，抽了抽鼻子，自己伸手摸了一把眼淚。
火龍宮外……
水宮之中到了夜晚，比之陸上還要漆黑，借著火龍宮門照明的幾顆珠子，幾名正使站在半明半暗中。
「終老弟，你去知會總司一聲，我等先行一步吧。」逢善惡催促終知果道。他不是北海之人自認為不如終知果方便。
「那就是要我去死。」終知果輕輕的說了一句。
「噗！」惹得尋因在暗處笑出聲來。
「那隻能先行了，給總司留個口信，我等速與方正使匯合。」逢善惡徑直走到火龍宮門前，讓門房轉告北朝九，東海得到消息，天大的事讓他速往。隨後與終知果，尋因，二位正使疾遁而去。
火龍宮內……
北朝九拿拇指在愛人螓首上溫柔的摩挲著，尾端兩指撩開他臉頰沾了淚打濕的碎發。滿眼憐惜。
汾汾火漸漸止住哭聲。
北朝九將一旁搭著的皂色披風提在手裡，轉身走出火龍宮。身後又微微傳來公主的抽泣，他沒敢回頭。
未等他出主殿前門，傳達便來傳逢善惡留下的話，北朝九一言未發。
走出九重樓閣，回頭望了一眼，火龍宮主殿那微弱的幾點珠光，在深海之中略顯單薄。
又轉回頭來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登時展開千丈巨軀，沿著北海東岸直遁入東洋大海。徑往東海水晶宮。
水晶宮寶光普照，瑞靄千條，數千里之外北朝九就覺得前方海面發白，知是臨近水晶宮，收斂身形，化作人族便捷模樣。
踏水而行，速度雖然不及本體卻也不慢。
東海之內有十州三島俱是仙山，海中山皆有其名。越過靠近北方的仙山蓬萊，此山海面之上不過四五百丈，海面之下直插淵底，不知多少萬丈。周回無邊無際，佔地奇廣難以繞行，鱗族兩位大能在山中穿出小路，才使得東、北二海得以能自水路遁行。
傳說為兩條真龍聯手，以身游山，洞開此門。因此稱為「游龍洞」又喚「二龍橋」也稱「蓬萊水門」。
步入二龍橋，洞中極黑，四面皆是環形山壁，彎彎延延千里之長。
北朝九腳程飛快，不出兩柱香功夫，前放一道白芒，如同黑夜之中一顆明星。
愈行俞亮，全身漸漸被白芒籠罩，乃渾然中處，不能視物。
復行三五十步，又是一座海中名山，乃是靄函山。全山皆在海中。
遠觀其山，半黑半亮，似山中含抱半顆夜光寶珠。
到近處，三山環抱，中有一宮，正是東海水晶宮。
宮門有眾水兵把守，見一人疾速遁來，眾皆戒備，待看清時，四海水族無人不識。
「九爺！」水兵之中一人將刀插回腰間，小跑上來。
「初生死，逢善惡可在宮中？」北朝九直接提出兩位東海正使的名字。
「三位正使爺皆朝海外十州追去了。讓您到了速往長州。」
眾正使兩次留話兒都只談地點沒談及是何事情，北朝九心知道，必然事關重大，片刻不耽誤，直往東海以東遁去。
茫茫無盡之海，幸而他是海中得道千年的水物，身軀一晃便有千里。
時間不短，海上紅日初升，北朝九浮上水面遊動，他一顆龍頭開路，身軀上幔著那法寶皂色披風。神龍之軀千里之長，這法寶能大小，避刀槍，乃是一件後天法寶級數。
來在十州三島最西方的流州，遠遠望見半空之中有一眾人影。
北朝九先在水中幻化人身，免得出水之時帶起衝天水汽。
水中直接騰起數十丈，來在半懸空中，遠處八名正使者也瞧見了北朝九。
匯在一處，北朝九看時，逢善惡、七迷情、六困欲、得來喜、失就怨、方識凡、終知果、尋因。東、西、北三海正使除初生死之外皆在。
「何事輾轉數十萬里奔來？」北朝九輾轉了半宿，仍不知何事。
「天大的事！總司可聽過『狂歌空黍珠』？」方識凡聲音之中滿是狂喜。
「莫非是元始天尊的寶貝？無故提它干甚。」北朝九猜的頗沒底氣，早聽聞仙界大天尊有件空黍珠，但不知是何全名。
「我說有人將他偷下界來了，總司可信？」方識凡滿臉神秘，但是樣子不太像開玩笑。
北朝九沉吟片刻，任誰也不能輕信。原始天尊何人？仙界大天尊，狂歌空黍珠何物？他仙界第一至寶！
「我等皆不信，奈何方正使堅持，皆聚到此處。」得來喜昨日不在敦題山六名正使之內，也是聞訊趕來的。
「何人所盜?現在何處?」這話若不是方識凡說，誰說北朝九也難以相信。
「李休！現就在他手上，他趨霆策電速度奇快。怕是沒人追的上。」方識凡極其篤定，彷彿他看見那李休拿到寶黍珠了一般。
「我等展開真身在水中都追不上他，初正使勉強能跟上，此刻仍在追。」
「一路初正使留下氣息，我等只能沿途按記號跟上了。到此處記號消失，我剛回龍宮交待給您留信兒，回到這兒，您便到了。」逢善惡把經過介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