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鴻門宴
汽車停在一家賓館面前。
與剛才張幺雞的氣派對比,這個賓館著實寒磣。
五層小樓,廣告布貼滿牆壁,陳舊而破爛,怎麼看都像是個體戶做的生意……
張幺雞卻是興緻勃勃,「你們在賓館先休息,晚上我好好給你們接風。」
然後看了一眼王珍,「聽陳哥說,嫂子可是文化人。」
「你放心,他走了,還有我這樣的兄弟呢,一定讓嫂子玩得開心。」
「今天晚上,吃了飯我帶你去唱歌,包你滿意,你到了安水這個地方,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一切OK,哈哈!」
他讓手下去開房間,然後就直接開車離開。
進了賓館,裡面的服務員對我們倒是十分恭敬。
王珍跟著我到了我的房間。
她皺著眉頭,「白龍,我們怎麼辦?」
我說張幺雞如此囂張,必定在當地混的還不錯。
他既然不肯對我們告訴實情,那我們的行動,也不能完全由著他。
「先把東西放房間里,我們到街上去走走。」
王珍換了件十分低調的休閑服裝,戴著口罩,頭上戴頂遮陽帽,我們出門在街上轉了一圈。
縣城不大,走了一圈,也才半個小時左右。
安水的縣城建設,呈現兩個極端,我們住的這一片區域,大都是老舊房屋,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
老房林立,破舊不堪。
而向南的那邊,是時尚華麗的現代建築,雖然樓層不高,但看起來,也有點現代建築的味道。
這裡有一條街道,人雖不多,但洗浴按摩,酒店歌城都有。
縣城的出路,就兩條,一條是我們的來路,一條是向鄰縣去的道路。
只要守住這兩個路口,沒有什麼車能離開縣城。
連跑的機會,都難找。
晚上張幺雞擺了一桌給我們接風洗塵。
這貨一個勁的給王珍敬酒。
目光和言語里,充滿著對王珍美色的貪婪。
我感覺現在就像進了狼窩一樣……
王珍雖然厭惡,可表現得,倒是十分平靜。
這貨手下那些小弟,好像沒見過王珍這樣漂亮高貴的女人,起著哄要給王珍敬酒。
還拿陳清和自已關係怎麼樣來拉攏。
王珍倒也耐著性子,每一次,都是禮貌而優雅地微微抿一抿,沾濕一點嘴皮而已。
一杯酒喝了一晚上,也沒喝完。
而張幺雞和那伙小弟,應該是經常在一起喝酒玩樂。
敬酒之後,也覺得沒趣,開始自顧自的玩樂。
划著拳,喝的東倒西歪。
而張幺雞趁著酒意,對王珍開始動手動腳。
一邊將手搭在王珍肩上,一邊醉醺醺地胡吹亂侃。
讓王珍驚恐萬分。
場面越來越沒辦法收拾。
我只得說,「張老闆,今天在路上有點疲倦,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張幺雞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你…那個老千吧,要走你趕緊走吧,這裡有我嫂子就行了。」
「來來來,嫂子,我們一起喝一個。」
嚇得王珍趕緊躲我身後,「我們走了。」
說著,我頭也不回,直接拉著王珍離開。
身後,傳來張幺雞罵罵咧咧的聲音,「媽勒個比,這是怎麼了。」
「老子還沒喝夠呢。」
但慶幸的是,張幺雞的人,沒有追出來。
司機就在外面等我們,王珍讓他立即開車到我們逛街時看好的酒樓。
這樣,可以確保張幺雞晚上找不到我們。
他要找人,只能通過電話,而我們完全可以搪塞過去。
開了三個房間,王珍驚魂未定,不敢一個人呆在房間里。
她跟著我來到我房間里,長長鬆了口氣。
怒氣地大罵,「這個張幺雞,真是個混賬東西。」
「借酒撒瘋,還想欺負我。」
「白龍,他這個樣子,我覺得是故意的,是想嚇唬我們呢。」
「所以擺了一道鴻門宴。」
我抽了支煙,說道,「其實從今天過來,不難看出,張幺雞這貨,壓根沒把你舅舅余田當回事,也沒把你當回事。」
「估計他連和余老闆分道揚鑣都做好了準備。」
王珍想了想,說不一定吧。
「張幺雞本就是個粗魯之人,或者他就是這種本性。」
「估計是他怕我讓他繳錢,所以這樣故意嚇唬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
我說也有可能,「靜觀其變,我們先抓千。」
然後,淡淡地說道,「估計今晚是不會安排到場子里去了,你早點休息。」
王珍微微點點頭,但腳步卻沒有絲毫挪動。
看著我的臉,也開始慢慢通紅,「白龍,要不我們住一起吧。」
我嚇了一大跳,詫異地看著她。
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
這個女人,長相氣質都無可挑剔。
但睡她,不是我不敢,而是我有劉萌。
這點定力,我還是有的。
她看著我,「我不敢一個人住。」
「我的意思是,我們睡一個房間吧,我可以睡沙發。」
我鬆了口氣,幸好沒想是要睡一起。
但我還是猶豫了一會。
王珍現在的情況,令我有點尷尬。
陳清的死,外界的消息是他得病而死。
但江湖上早就傳開了,說他是被自已養的小三給殺了。
王珍和陳清之間不和諧的傳言,也被證實了。
王珍是實實在在的寡婦。
江湖上的人,什麼難聽傳什麼。
有人就傳陳清養了小三,可王珍也會養小白臉。
這些傳言,相信張幺雞這種人最感興趣。
這次到安水來,從今天他看到王珍的目光,就能感覺到,有點有恃無恐,想入非非。
我相信,他一旦發現我們沒在他安排的賓館住,就會迅速讓人找我們。
之後一定會安排人悄悄監視我們的。
要是過來的人發現我和王珍在一個房間。
就算我們沒發生任何事,這貨也定然會把這事當成把柄,來訛詐我們的。
雖然我倒不怕,但王珍甚至王家的臉面,會受到極大損害。
至少會將王珍描述成不要臉的女人。
我和王家的合作,就會出現問題。
想了一會,我說你還是回去吧。
「我再到你房間對面開個房間,隨時可以照應你。」
拿著房卡到了吧台,在王珍房間對面又寫了一個房間。
我住對面,任何時候,能從貓眼裡看到對面房間的門口,要是有人過來找事,我都能看到對面的情況。
有什麼事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我又教她防護辦法。
反鎖了房門,把酒店房間中的礦泉水倒掉,將兩個空瓶放在門把手上。
如果房門被人輕輕擰動就會讓瓶子掉在地上。
空瓶發出的聲音,會很響。
這是出門在外最簡易的警戒方法,能讓人在陌生的環境中睡個好覺。
說了這麼多,王珍才漸漸有了膽量。
答應獨自一個人睡覺。
不過,她要我在她睡覺之前,陪她在房間。
我們在房間里聊天,我再三勸她,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洗了澡,我關了燈,打開電視。
卻坐在房間靠窗口的沙發上,靜靜地想著抓千的事。
其實我最擔心的,並不是張幺雞對我們不好好對待的問題。
甚至能不能抓住老千,都不用擔心。
最擔心的是張幺雞這個人不講道義,對我們施予殺手。
因為他的場子,有幾個地方。
聽說還有一個場子在山上的某個休閑莊裡。
要是到山上休閑庄的話,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那些荒山野嶺的地方手機都不一定有信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算把人隨便挖個坑埋了,壓根都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他如果真要翻臉那就真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