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誰給誰做局
跟娟姐來到一級酒店的茶樓。
包間里已有一男一女坐在沙發上喝茶,娟姐把那女的叫馮姐,馮姐也是三十來歲,和娟姐打了招呼,然後他介紹那個男人,說是陳哥。
娟姐詫異地看看馮姐,很明顯,陳哥並不是計劃邀請的客人。
何況,娟姐要做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個陳哥跑來湊熱鬧,不是故意壞娟姐好事嗎?
馮姐卻在娟姐耳邊輕說,「劉總親自點名讓陳哥一起過來打牌的,我也不好推辭啊。」
「那……」娟姐十分為難,如果陳哥在場,這牌還能不能按計劃的方式打啊?
馮姐淡淡一笑,「陳哥只打牌,其他你不管。」
然後馮姐笑道,「劉總和陳哥經常一起打牌呢,老搭子了,很投脾氣。」
說得滴水不漏,娟姐趕緊伸手和陳哥握手。
陳哥並不是善茬,一邊伸手和娟姐手握在一起,一邊還偷偷瞄著娟姐的胸前。
娟姐的臉色帶著尷尬的微笑,嘴裡說好啊好啊,打牌嘛,就是要和投得來的人打。
幾個人閑聊著等了約十分鐘,劉總才來。
劉總矮胖子一個左右,地中海髮型。
握著娟姐的手,劉總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娟姐全身上下掃過,最後停留在胸前的雪白處。
而且那握著的手一直不放開,幾根指頭在娟姐的手上慢慢揉搓。
口中還笑道,「早聽說李明的老婆漂亮,沒想到竟然這麼漂亮,早該認識一下嘛。」
好色而膽大,領導真牛。
然後,他直接指著陳哥和馮姐,「你們兩人坐過來,我們抓緊時間。」
他直接將我排除了。
娟姐說我以為人不夠,把我表弟請過來了,要不讓他陪你們打。
劉總臉一沉,「小表弟,你喝喝茶,或者乾脆回家,你放心,我們玩結束后一定親自送你表姐回去。」
看來劉總早就選好了人,我來了是真沒事。
這一時期濱江的麻將流行打缺,三種花色缺一即可,不吃牌,可碰可杠,加杠翻番,點炮自己承包。
也就是說,只要娟姐準確地給劉總點炮,局上就會出現她一個人總是給劉總掏錢的局面。
對其他人沒影響,所以只要陳哥和馮姐知道娟姐的意思,睜隻眼閉隻眼,娟姐完成輸錢就行了。
馮姐是聯絡人,陳哥是劉總叫來的人,那麼,兩人應該懂事。
這是一場很簡單的局。
幾個人並沒有做位置,好像大家有默契一般,娟姐坐劉總上手,陳哥坐娟姐上手,馮姐坐劉總下手。
打一百的起,各種認番不封頂,一局輸贏上千,幾個小時輸上幾萬完全可能。
按我的分析,娟姐拿,輸給劉總四該沒問題。
娟姐也是經常打麻將的人,手法熟練,也會看牌局,點炮和喂牌都很準確,劉總很順利地連連胡牌。
半小時左右,劉總贏了六千多。
這時,劉總掏了支煙,陳哥立即點火。
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
然後,牌局突變。
娟姐的喂牌不靈了,剛才一直沒胡牌的陳哥突然連胡三局。
接下來又是馮姐連胡兩局。
劉總還點了個雙家。
就這幾局,劉總輸了所有贏到的錢,娟姐也輸了幾大千。
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我,雖然離牌桌很遠,但牌桌上的局面,我卻看得清楚。
這些變化,是陳哥和馮姐之間在打配合。
麻將桌上打配合有多種方式,最主要的就是要牌。
比如碰、杠,胡,要什麼花色,甚至什麼點子,都可以通過相互配合順利搞定,將番做到最大,胡牌最快。
要知道對方要什麼牌,就需要出千手法。
最常用的就是手勢,比如摸牌,拇指和食指摸牌或者拇指和無名指摸牌,就可表示不同的花色。
通過指節來暗示具體的點數。
配合好了,這些都是一些常規動作,不會被人發現。
偶爾趁娟姐不注意,陳哥還換牌。
陳哥出千速度快,手法熟練,馮姐顯得生疏。
胡牌以陳哥為主,所以馮姐只要能讀懂陳哥的意思,按他要的牌打就行。
炮依舊是娟姐在點,但是陳、馮兩人卻總是搶在劉總之前胡牌。
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就算是劉總打的牌,陳哥和馮姐也毫不猶豫地胡。
太奇怪了,我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而在這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娟姐輸了三萬多,劉總也輸掉八千多。
局面詭異,娟姐已不知所措。
最令娟姐尷尬的是,劉總的臉越來越沉,嘴裡也開始罵起娘來。
娟姐一臉窘迫。
她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又是一局,劉總已做成萬子清一色大對,躺牌四七萬,任何人點炮就是5番,如果自摸還得加番。
桌上只有九張牌,陳哥和馮姐很默契地缺萬,娟姐手上捏了個四萬,此時娟姐的想法是自己不胡牌,也不給劉總點炮。
因為九張余牌中有三張四七萬,劉總胡牌的可能性最大。
陳哥和馮姐缺萬,摸萬后必須直接扔牌,扔牌就點炮。
如果劉總自摸,三家得給6番,每個人就得給六千四,劉總一次就能贏一萬九千二。
這是最正確的打法。
此時,娟姐必須打一張牌。
她打了一張六筒。
牌剛放在桌上,陳哥牌一推,無不得意地笑了,「運氣真好,又胡了,清一色。」
這麼好的一局,劉總居然沒胡成,劉總將牌一拍,口中就罵起來,「打鎚子六筒哦,害得我四七萬清大對黃了,媽勒個…比…」
娟姐臉色慘白,不僅輸了錢,還挨一頓大罵。
最憋屈的是她竟然連解釋一下也不敢。
其實,陳哥在娟姐打出六筒的時候,直接倒牌,他的計算精準,在倒牌的同時,將牌換了。
這個陳哥不簡單。
當然,唯一不完美的是他藉助了馮姐的手勢,擋了一下娟姐的視線。
到底是什麼牌局?我莫名其妙。
特別是陳哥和劉總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明知道娟姐約牌的意思,卻如此張狂地在劉總面前出千,還贏了這麼多錢,劉總還輸得不少,他想過後果嗎?
我連連喝了幾口茶,心想是不是成年人的世界我不懂?
劉總發泄了自己的憤怒,然後瞟了我一眼,拿出一張百元票子對我說,「小表弟,幫我在樓下的超市去拿包煙,軟中。」
煙完全可以在吧台拿的,他說去樓下超市去買,我想這肯定有他的深意,必須照做。
我接過錢直接下樓。
買煙回來我悄悄開門,我突然覺得劉總的身體有點不一樣。
此時劉總斜靠在坐椅上,身體向娟姐這邊傾斜,他的一隻腳將娟姐的右腿拽在自己面前,然後右手打牌,左手卻放在娟姐的腿上。
那隻手不斷地對娟姐侵襲,娟姐臉色漲紅,香汗淋漓,卻緊咬著牙不敢吭聲。
霎時,我明白這個局的真正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