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躺下

「你們倆，躺下。」

秦明指著旁邊的兩張床，看著錢大立和趙達說道。

兩人皆是一愣，隨後面面相覷，他們看向秦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錢大立道：「秦老師，這兩張床這麼臟，我們怎麼睡啊？」

趙達在一旁點頭，也不想睡上去。

秦明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於是語氣中帶著些嚴厲道：「讓你們躺下就躺下，自己做的孽要自己了，躺下！」

「秦老師，你什麼意思？」

錢大立的暴脾氣上來了，他雖然崇拜秦明，對他言聽計從，但是這件事他絕對不想做，秦明也無法命令他。

錢大立兩步走到秦明面前，臉上青筋暴起，秦明毫不示弱，眼神冷冷地和他對視。

「怎麼，錢大立，你想和老師打架嗎？」

錢大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秦明鼻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你再提這種要求，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架！」

秦明一把抓住錢大立指著自己的手指，狠狠一掰，錢大立發出一聲慘叫。

他想另一隻手去打秦明，秦明一腳將他踹翻到床上，周末心領神會，趁著趙達不注意，從背後一推，也跌到了床上。

就在兩人想起身的那一瞬間，「嘀嗒，嘀嗒」的水聲從門外響了起來。

眾人一時都忘了動作，仔細聆聽著越來越近的水滴聲和腳步聲。

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渾身濕漉漉的，在他身後的地板上是一條長長的水漬。

人影雙手摸索著，一步一步走進宿舍，借著月光，眾人這才看清，這個人渾身上下的皮膚已經被泡得發了白，有大塊皮膚已經脫落了，露出了下面猩紅的血肉。

他的肚子出奇的大，隨著他的走動一擺一擺，裡面傳來了水搖晃的聲音。

周末鎖在秦明的背後，閉著眼睛不敢看，聽見秦明心跳依舊如常，心中不由想到：「秦老師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嗎？」

錢大立和趙達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錢大立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暴跳如雷，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

那人終於摸索到了趙達躺著的第一張床，他喃喃地說道：「我回來了，我好冷啊。」

趙達應該是和周末一樣恢復了神志，他哭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跳過中間空著的床，直接來到錢大立躺著的第三張床，他用泡得泛白的眼睛死死盯著錢大立，發出了一陣陣令人膽寒的笑聲。

「大立同學，你為什麼不來接我？為什麼把我一個人扔在湖邊，你知不知道下雨了，我有多害怕嗎？你覺得很好玩嗎？」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惡毒起來，伸出雙手死死掐住錢大立的脖子，錢大立被掐得喘過氣，雙腳在床上亂蹬。

「不要，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那你也嘗嘗被水淹的滋味吧！」

那人說完，張開了嘴，一股股難聞的髒水吐到了錢大立的臉上，本就呼吸困難的錢大立再被水淹，一股無比絕望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覺得自己此刻掉進了冰冷的湖水裡，四周一片漆黑，想用手去抓住些什麼，可什麼都沒抓到。

他感覺自己正在慢慢下沉，肺里的最後一點空氣也被擠壓了出來，他不再掙扎，反而有一種很平靜的感覺。

「原來，死之前是這種感覺嗎，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