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讀詩

車子很快就開回了國資大，茂斌傑的這輛小寶其實算不上什麼好車，不到一百萬的價格放在京城這片寸土寸金的地界最多也就算是入門級，但是身為一個學生能開得起這種車其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所以這兩天他沒少開著車出去裝逼，為的就是借著自己富二代的名頭泡兩個小妹妹。

茂斌傑停好車，二人開門走下，瞬間便迎來了諸多注視。

跟茂斌傑一起出門有這樣一個好處，那就是在他的襯托下你的顏值起碼能漲上半截，就像現在的孫賦雨，明明不算多帥但是站在茂斌傑身邊一下子就襯得他頗有魅力，就好像連李志儒那樣的帥哥在他面前也算不上什麼對手了。

茂斌傑對於這一點倒是沒什麼看法，用他的話說，老爹老娘沒給他生一副好皮囊，但是卻給了他常人所無法擁有的財富，他覺得這就夠了，畢竟長相只能讓他在學校里贏得姑娘的歡心，但是到了社會上還是得兜里有錢才能當渣男啊。

兩人速行數步進了校園，而正如茂斌傑所說剛進校他就被一個小姑娘攔了下來，孫賦雨非常識趣的先行幾步，給了小姑娘找他要聯繫方式的機會。

「哈哈哈哈哈。」

看著手機里驗證通過的消息茂斌傑心情大好，他拍著孫賦雨的肩膀說道：「你看到沒有，這麼天真純潔的小妹妹都被哥的魅力給迷倒了，長得帥那真不能當飯吃，還是得有錢才是王道啊。」

孫賦雨見狀給他潑了盆冷水，「我說你小子是真看不出來還是裝的？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什麼臉紅啊害羞啊一看就是裝出來的，嘖嘖，演技這麼好，茂大公子降服的了嗎？」

茂斌傑聞言收起手機，「嗨，我怎麼說也算是花叢老手了，怎麼可能連這點伎倆都看不出，只不過我也就是想玩玩不打緊不打緊。」

「不過說起來啊，」茂斌傑突然話鋒一轉，「你和廈韻詩怎麼樣？她還在那故作清高吊著你呢？」

孫賦雨搖了搖頭「故作清高真算不上，畢竟我又不像你生了個好家庭，她呀恐怕真不太看得上我，那個遊戲純粹也就是個遊戲罷了。」

茂斌傑害怕孫賦雨心生喪意，趕忙安慰道：「沒事，他娘的她錯過了我們賦雨那是她倒霉，咱還有更好的等著呢是不，不差她這一個。」

孫賦雨沒有說話，因為他壓根也猜不透廈韻詩究竟是怎麼想的，這位冰山姐姐明明表面上拒人千里之外，但是行事之間透出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意味，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電腦部件的設計、塗裝以及運輸都需要花不少的時間，所以這幾天孫賦雨可能還是只能先用他的老神船和茂斌傑他們奮戰了，不過這倒也沒關係，畢竟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

打打遊戲，練練功，很快時間就來到了晚上。

看著手機里那個名為淺酌半盞的聊天框，孫賦雨想要打字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雖然申雯萱跟他說已經安排好了，但是畢竟是有求於人孫賦雨確實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姿態與之相處。

「嗯？」

就在這時，「淺酌半盞」卻率先給他發來了消息。

「明早九點，音樂樓一樓訓練室101，不見不散。」

看到這樣一條消息，孫賦雨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位尚且不知名號的淺酌半盞同學好像不是那麼好相處啊。

不過即便如此出於禮貌孫賦雨還是給她回了消息說自己會準時到的。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了回復，但孫賦雨也沒在意，很自然地收起手機打開一個滿是俄語的網站瀏覽了起來。

孫賦雨懂俄語，而且不是一知半解的那種，是非常熟練能夠滿足日常交流的程度，這對於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少年來說是非常難得的，甚至郭泓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學會的俄語，對此孫賦雨沒有提過他們也沒有問只是把這當成了他自學的課程之一。

那個網站上似乎收錄著很多俄國乃至前蘇聯時期的詩歌，不得不說文學確實沒有國界，就算孫賦雨並非是俄羅斯人但是那些文章詩句還是讓他看的津津有味十分入神。

孫賦雨突然想起來看這些東西倒不是因為有多喜歡俄語，相反這些都是為了和冰山姐姐相處做的功課罷了，生活、灰塵，接連的兩個詞語都是沒什麼煙火氣的文青詞，所以孫賦雨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詩歌，那些常人敬而遠之嗤之以鼻的咬文弄字。

專心，這是孫賦雨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一旦他投入到一件事情中時它就會拋卻周圍一切的影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進去，進入一種近忽忘我的狀態，心無雜念唯此獨存，就算是他不喜歡的事情也能因此進入專註從而獲得事半功倍的效率。

幾個小時的時間一閃而過，很快窗外的燈光就開始變得稀疏反倒是天空中的星星開始變得無比明亮。

孫賦雨從那種專註的狀態中脫出身，他楞了一下站起身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肌肉，臉上帶著苦笑，「果然還是沒有頭緒呢。」

想要從那茫茫詩海中找出冰山姐姐要的那個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起碼在得到更多的線索之前孫賦雨是沒什麼機會了。

不過說起來孫賦雨讀詩的出發點也不完全是因為廈韻詩的考驗，欣賞詩歌也是他生活中的重要部分。他這一生沒遇到過什麼壞老師但是好老師也就只有一個，一個年過半百但卻喜歡舞文弄墨寫些詩詞歌賦的奇怪男人，就是那個男人讓他養成了讀書看報賞詩作文的習慣並且一直保存至今。

雖然沒有在這方面取得什麼成就，但是這種習慣這麼多年來讓孫賦雨在一些關鍵的時候得以保持冷靜的頭腦可以說是讓他受益匪淺，他也因此對那個男人極為尊敬。

「說起來，也好久沒去看過他了，今年過年去一趟吧。」

孫賦雨這樣想著嘴角不住地揚起，似乎是回憶起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湊在一起搖頭作詩的滑稽景象。

幾時，華燈初上，月出雲梢，幾人望月幾人痴，不知何時寄相思？

「啪。」

燈光熄滅，九棟a401也成為了茫茫夜色的一部分，周圍的房間依舊還有亮光，但是卻襯得此間無比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