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曲樂合鳴

「咔嚓。」

撥亂了眾人心弦的罪魁禍首推門而走，就像那無情的負心漢留下了動情的女子獨自怯哭，她們不想放他離開想要再聽一曲但又不敢出言挽留只怕自己入情太深。

「酌盞，那首曲子是不是能拿出來用了？」

鼓手妹妹一邊抹去眼角的淚痕一邊看著愣在那的女孩，李酌盞，淺酌半盞，性如烈酒的她從來都是以無情著稱，但此刻似乎有人品出了那杯烈酒中蘊含的深醇之情。

李酌盞沒有答話，而是走下台一把拉開了教室的門。

站在門口的孫賦雨有些尷尬地伸出手打了個招呼，「嗨，真巧啊。」

李酌盞沒有說話，只是撇了撇嘴甩給了他一張譜子，「進來吧。」

孫賦雨接過譜子跟著她走了回去，而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在自己的位子上準備就緒，只留下了一個主唱位，一個鼓手位。

「砰！」

大門閉合，陣陣悠揚之聲很快便從中飄揚而出，本應衝突不合的中西樂器在此刻卻仿若渾然一體，琴瑟相映，共奏天合。

「咚！」

鼓槌落下，孫賦雨腳下的踩鑔奏響了樂曲的第一個音符，頓時吉他、貝斯小提琴各式西洋樂器的聲音交雜響起，此刻，開章！

躍動的鼓點奠定著昂揚的基調，群情激憤的幾人拼盡全力地撥弄著手中的樂器，似乎是想要把所有的思緒都揉進樂曲中。歌曲的前半部分帶著濃濃的搖滾意味，不管是孫賦雨還是一眾女孩在此刻都不由自主地跟著音樂躁動起來，或蹦或跳，或起或伏，將那原本寂靜的教室變成了一片喧鬧的天堂。

突然，樂聲驟停，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坐在鼓架后的孫賦雨突然翻身躍起，在空中接過從旁扔來的二胡翩然落地，而一旁的李酌盞也離開了主唱位，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嗩吶裝好了響片。

「呼~」

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氣，以李酌盞的眼神為令，一齊開奏。

「嘟——！」

嗩吶那極具穿透力的靈魂之聲引領著樂曲的下一篇章，原本的搖滾突然變成了哀愁寄思的幽怨長俗，鼓聲仍在，但卻莫名地生出了一絲城頭鐵鼓聲猶振，匣里金刀血未乾的憤懣之意，嗩吶一出不是大喜便是大悲，此刻，舉目皆悲。

「嗚~嗚~嗚嗯~」

二胡的聲音夾雜在其中，聲音很弱但卻未被遮掩，共鳴是二胡之聲的特點，如果說李酌盞手中的嗩吶扮演著陣前大將叫門衝鋒的職責，那麼孫賦雨的二胡就像是陣中的主戰軍師，用一紙紙調令指揮著眾人或突或引或戰或退，用那柔和但卻深邃的力量將那散亂的樂聲串聯成一張絕美的畫卷。

嗩吶之聲漸漸停歇，手中鼓槌也慢慢歸位，場上只余那二胡之聲悠揚散播。

原本自帶凄切之意的二胡在此刻卻突然變得平靜而祥和，樂聲入耳，人們不由得拋卻雜念靜坐原地，將頭腦放空聆聽那優雅的拉弦之聲。

激昂的開章，平靜的結束，一曲終了，場中人皆意猶未盡，她們笑著抬起頭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喜悅之情，望向孫賦雨的眼神也不再冰冷，可以說這一聲二胡補全了她們原本稍顯欠缺的樂章將那原本散亂的碎片拼成了一張完整的圖譜。

「呼。」

孫賦雨吁了口氣，笑著看向李酌盞，「幸不辱命。」

李酌盞嘴角微動似有笑意但卻並未開口，只是招呼著一眾姐妹，「走，我們吃飯了，今天姐姐心情好，請你們吃大餐。」

「喂，那我呢？」孫賦雨指著自己問道，前前後後折騰了一早上他沒有功勞也得有苦勞吧，怎麼看她們這意思好像沒打算帶自己呢？

「你？」李酌盞歪著頭露出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吃屁去吧臭男人。」

「哈哈哈哈。」

一眾小妖精喜悅的笑聲傳入孫賦雨耳中，他張了張嘴卻只是苦笑一聲，這叫什麼事啊？

用完就甩，當老子是振動棒嗎？

孫賦雨怨氣滿滿地嘟囔了兩聲，但是身體卻老老實實地幫她們把東西歸整好然後才熄燈關門離開了這裡。

「噗，酌盞，這傢伙可真意思。」

小妖精們壓根就沒走，她們躲在一旁的過道里看著孫賦雨罵罵咧咧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怎麼，看上他了？那就上啊」李酌盞嘴角帶笑出聲說道「我可不信還有我們艾大小姐征服不了的男人。」

艾大小姐也就是鼓手妹妹聽到這話臉頰一紅，但是嘴上卻沒落下風推了一把李酌盞說道：「我可不敢跟李大人搶男人，要不然又要給我小鞋穿了。」

「嗯？艾玉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李酌盞冷笑著抓向艾玉，艾玉作勢欲躲但卻被後面的姐妹們抓個正著。

「哇，劉甜甜孫玥娜你們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昨天還給你們買冰激凌吃呢今天你們就背叛我，兩個混蛋！」

劉甜甜和孫玥娜才不會在乎她的大呼小叫，她們壞笑著抓住她按在牆上，隨後配合著李酌盞撓向她的腋下。

「哎，哎呦，哈哈，癢，癢，別撓了，哈，啊哈，我錯了我錯了。」

艾玉的求饒聲未能激起李酌盞等人的同情心，反倒是讓她們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了幾分，沒過多久艾玉痛苦的呼救聲夾雜著其餘幾人的笑聲便從音樂樓中傳了出來。

孫賦雨行且未遠，自然是聽到了她們的嬉鬧，他停了一下步子但很快又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樂聲已止但歡聲不停，這或許就是音樂所能帶給人們安慰的原因吧。

吃過午飯，孫賦雨依舊是小小地午睡了一會，起床之後先是下樓練了會功回來之後便拿出二胡拉了起來。

茂斌傑、李志儒還有沈桂江都顯得十分感興趣，湊到孫賦雨身邊聽著。

茂斌傑看孫賦雨煞有其事的樣子，砸吧砸吧嘴點頭稱讚道，「沒看出來，咱們富裕哥還有這種閑情雅緻。」

李志儒非常自然地替他們泡好了茶放在一邊，沈桂江則是順著茂斌傑的話口應道：「我家有個親戚就是學二胡的，這麼些年聽他拉感覺也就這水平，看來咱富裕哥是真練過不是一時興起。」

孫賦雨白了他們一眼，老子這一手二胡可是連李酌盞都征服了的怎麼還輪得到你們兩個俗漢在這裡評頭論足，不過一說到這他就又想起來李酌盞那面帶淚痕但卻故作倔強的可憐模樣，不由得一時失笑。

「媽的我就說他去參加那個什麼迎新晚會的動機不純吧，你看這笑得多淫蕩啊，絕對是湊排練的機會勾搭上誰家姑娘了。」

被點破心思的孫賦雨惱羞成怒地飛起一腳，茂斌傑見過他練功，深知這小子有兩下子所以也不與他硬拼，一個翻身從沙發另一側迅速逃走。

孫賦雨快步追去茂斌傑飛速逃竄，一時間鬧得整個客廳里雞犬不寧。

李志儒和沈桂江兩人見狀也不阻攔，反倒是齊齊端起面前的茶碰了一下，全然一副坐山觀猴戲的架勢。

茂大公子那常年沉迷酒色的身體自然和孫賦雨沒法比，所以鬧到最後結果也就是茂斌傑被孫賦雨抓住狠狠地收拾了一頓，不過孫賦雨沒下狠手茂斌傑也順驢下坡，很快就恢復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