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詩海
回到寢室,孫賦雨看著屏幕上的兩個單詞默默出神,флейтист(長笛演奏家),тюльпаны(鬱金香),加上之前廈韻詩發過來的灰塵和生活,一共就只有這麼四個單詞,而孫賦雨就需要從這簡陋到有些抽象的提示中提取出線索並且猜測出她的意圖,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不過雖然這道題目的難度確實有些大,但是其實他也已經有些眉目了,廈韻詩發過來的這幾個單詞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繫,但也正因如此孫賦雨才能推測出這個難題的謎底的大概範圍,
詩歌。
能夠讓這些沒什麼關係的單詞串在一起的不可能是什麼尋常的白話,可能也就只有詩歌這種真正屬於藝術層面的東西才有些許的可能把這些風牛馬不相及的詞語連成一線,長笛演奏家、生活、鬱金香還有灰塵,究竟是那首詩里會包含著如此迥異的四個單詞呢?難題又一次地擺在了孫賦雨面前。
幸好,大概的方向已經有了,所以孫賦雨不用再往其他方向上去想,只需要全心全意地在詩海中尋找著可能的蛛絲馬跡,只是好像還沒有什麼收穫就是了。
照舊,回到寢室的孫賦雨二話不說打開了電腦遨遊在詩歌的海洋里,說實在的就算是高考前他都沒這麼用心過,什麼都不想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在欣賞的過程中發現了詩歌所存在的魅力,甚至連帶著再度翻出自己並不喜歡的中國現代詩細細品味起來。
孫賦雨今天沒看太久,下午還有課,看到中午就跟李志儒他們出去吃了午飯隨後便回來午睡了。
下午的課是一節公共課,馬克思主義原理,這種課孫賦雨上起來是一個頭兩個大,就連高中時期他的政治都是文綜裡面分數最低的那個,哦對了,孫賦雨是文科生,不是文科狀元只是個前十,但是是頂著53分的英語考出來的。
到了教室,廈韻詩和他照舊是都坐在第一排,一左一右,像是門神一樣護在老師邊上,其實孫賦雨上高中的時候總是聽人說教室裡頭的學生是坐在前面的多還是後面的多很大程度上能夠區分學校的好壞,但是上了大學之後孫賦雨就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國資大高低也算是一流學府了,這教室裡面的學生也沒見都做到第一排去,還是都從後面往前坐,最多就是不會坐到最後兩排去罷了其他的壓根沒什麼區別。
聽著馬原老師在台上高談闊論那些拗口的理論,昏昏欲睡的孫賦雨搖了搖頭掏出一張紙開始練字。
台上的老師自然不會在意一個旁聽生在做什麼,他老老實實地講完了課後收拾東西便離開了教室。
一眾同學們見狀也是一樣紛紛收拾整齊離開教室,唯獨廈韻詩臨走時看了孫賦雨一樣,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然而孫賦雨卻並未有任何錶示只是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后便起身離去。
看著那誠摯無比,沒有絲毫動搖的眼神,廈韻詩不禁有些疑惑。
「孫賦雨,你,真的能做到嗎?」
廈韻詩充滿懷疑的話語在教室里迴響著,沒有應答,因為可以回答的那個人此刻已經走出了這棟樓,只留下了他那一行雋永的字跡銘刻在桌角的紙張之上。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如果廈韻詩能夠看到那張紙上的話或許會震驚不已,因為那句話正是她心中答案的一部分,但是很可惜她未曾停步注目而是徑直離開了教室,任由那張紙緩緩飄落在地面上翻覆染塵。
之後的幾天,孫賦雨都和今天一樣每天跟著17級俄語一班一起上課,課後回寢不是練功就是學習,當然學習的內容也不斷擴寬不再僅限於俄語或是詩歌,而是涉獵極廣政治歷史什麼都有,誰也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或者說連他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但是他就是想那樣做,就像一顆正在茁壯成長的幼苗一樣不停地汲取著養分,期待著終成參天的那一刻。
「明天上午會有一場外教老師主持的詩歌賞析課,請全員參加,禁止曠課。」
看到那條消息,孫賦雨饒有興味地笑了笑,放下手機抬頭看向電腦屏幕,屏幕上有一段文字,一段用俄語寫成的不知是何意義的文字。
「賦雨,開戰開戰!」
聽到茂斌傑的聲音,孫賦雨笑著回頭問道:「作業這麼快就寫完了?」
「寫完個屁,還多呢,不過反正還有幾天,先玩了再說。」
「這話倒像是你能說出來的」孫賦雨無力地吐槽了一聲,「等我一下,我這就來。」
身為法學院的學生,麥斌傑和李志儒平日里的作業壓力是十分巨大的,孫賦雨由於身份的特殊性跟他們相比倒是輕鬆了不少,就算花了很多時間用來學習額外的內容但還是十分悠閑。
「來來來,電腦都給你開好了。」
茂斌傑招呼著孫賦雨坐下,孫賦雨也沒推辭,他並不抗拒這種適當地放鬆,或者說他很需要這种放松,因為一旦專心學習起來就是好幾個鐘頭哪怕是他的身體也遭不住,必須適當地通過遊戲勞逸結合一下才能保證身體不出問題。
「開殺開殺。」
孫賦雨笑著登上遊戲活動了一下手腕,他擅長的可不止打架,遊戲世界里他同樣是個兇殘的殺手呢。
很快,九a401里就迴響起陣陣廝殺歡呼之聲,當然了周圍其他的寢室基本也是這樣,這或許就是男大學生之間的關係通常都比較和諧的原因吧,遊戲能夠成為他們連同彼此的紐帶,也能作為化解矛盾的途徑,畢竟古人都說沙場一戰血仇泯,生在和平年代的他們沒辦法上陣殺敵,但是能夠在遊戲里並肩作戰也足夠了。
第二天,舉辦詩歌賞析課的教室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對詩歌很感興趣,所以今天的孫賦雨沒能搶到第一排的位置,只能找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
「同學們,大家好,我叫薩科莎,很高興能有機會為大家上這麼一堂課。」
薩科莎是一個很和藹的女老師,年紀看起來已經不小了,頭上也有了不少的白頭髮,說話的聲音也是非常溫柔,讓人聽了不禁有一種要陷進去的感覺。
聽著薩科莎溫柔的話語,一眾學生都十分入神,這足以證明她的課有多受歡迎,要放在以往,要讓這群傢伙老師上課簡直是難於登天,但是今天包括孫賦雨在內的所有學生卻都在認認真真地聽課,沒有一個走神的。
「這個單詞,大家都認識嗎?」
薩科莎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單詞笑著問道,
「幸福。」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嗯。」薩科莎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那麼哪位同學能給我說說,什麼叫幸福呢?」
「這。。。」
這個問題顯然是難住了一眾學生,畢竟他們學的是俄語又不是哲學,什麼是幸福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好像有些太過深奧了。
「大家可以嘗試著用詩歌來回答一下,畢竟詩歌才是表達情感最直接的方式呢。」
聽到薩科莎的話,一眾學生紛紛面露難色,雖然他們是俄語專業的學生,但是對於詩歌這一塊了解的還是非常有限的,畢竟還只是初學者嘛,不可能繞過基礎的東西直接去學習詩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