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冰山與岩漿

第九章:冰山與岩漿

「那還真是讓廈小姐見笑了。」孫賦雨搖了搖頭,將目光從廈韻詩身上挪開,既然她都看到那一幕了,那麼他和這位冰山姐姐的緣分也應該就此了結了。

廈韻詩聽出了他話中的隱蘊,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方便加個聯繫方式嗎孫先生?」

「我的天吶!」李秋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廈韻詩,「韻詩姐姐居然主動要了男人的聯繫方式,完了完了,天要塌了。」

小姑娘念念叨叨震驚不已的樣子讓廈韻詩有些尷尬,臉頰微紅的她趕忙喝了口咖啡解釋道,「我就是想跟孫先生教個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鬼才信呢。」李秋嘟著嘴念叨著,「明明在寢室里都沒有主動要過我的聯繫方式呢。」

「你!」廈韻詩氣的青筋直冒,但又不好發作,只能用力地捏著手中的杯子,嘴上悄聲說著回去再收拾你之類的話。

對面的孫賦雨見狀輕笑一聲拿出了手機,其實本來他對這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姐姐並沒有什麼好感,畢竟他孫賦雨可不是王祥,沒有那卧冰求鯉的本事,就算廈韻詩再怎麼誘人他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征服人家的本事不是。

但是李秋無意之中的舉動卻讓孫賦雨看到了隱藏在這座冰山下的美麗風景,雖然只有一霎,那羞怯之意帶來的一抹微紅卻仍然讓他心神皆往。

隱藏在荊刺甲殼背後的究竟是一隻脆弱的雛鳥還是一隻同樣冷峻的獵鷹,孫賦雨突然也有些好奇了呢。

「多謝廈小姐賞臉,這是鄙人的微信。」

聽到孫賦雨的話,廈韻詩也顧不上收拾李秋了拿出手機掃過二維碼。

「小乳鴿,沒看出來小賦雨還是個挺有文藝氣息的人呢。」

許雅婷嘴上說著孫賦雨,但是手卻悄沒聲息地摸了李志儒一把,惹得李志儒身子一顫,也沒聽清她到底說了個啥,只顧得哭喪著臉往後靠了。

他這副模樣自然是更加刺激了許雅婷的慾望,她舔了舔嘴唇嬌笑兩聲挪著凳子又靠近了一些,似是今天就要把李志儒給就地正法。

李志儒將求助的眼光投向幾名室友,然而沈桂江和茂斌傑都只顧得跟身旁的女孩聊著天,倒是孫賦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但廈韻詩一開口他便果斷地買了李志儒轉頭賠笑去了。

「連夜雨?孫先生這網名可頗有些走抑鬱風的意思啊。」

李秋湊過腦袋饒有興味地看著孫賦雨那簡短之際又十分怪異的網名,為什麼會有人給自己起名叫連夜雨呢?人家起名都是求個好兆頭,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屋漏偏逢連夜雨,真是個奇怪的人。

孫賦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而廈韻詩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后便收起了手機,點到為止就好再多問就不是她的風格了。

廈韻詩的網名很簡單,大寫的sys,似乎是用了自己的名字的首字母,這倒是讓孫賦雨犯了難,他本來就想用這種簡寫來給廈韻詩打備註的,結果卻被正主搶了先。

孫賦雨思索了一下,抬起頭想要從廈韻詩臉上找出一點靈感,然而她卻還是那副生人勿近冰冷如風的樣子,就好像誰欠了她好幾百萬一樣。

有些不滿的孫賦雨嘴角一斜,靈感從心頭湧現,雙手像飛一般地落下。

「哎,哎,賦雨,給廈美人打了什麼備註啊,我瞅瞅。」

茂斌傑伸著腦袋湊過來想要看看,孫賦雨二話不說一把推開他,「沒什麼,就是廈韻詩三個字罷了。」

「我才不信嘞」茂斌傑壞笑一聲,就孫賦雨剛才臉上那表情,他可以斷定他輸進去的絕對不是廈韻詩三個字。

「江哥抓住他,我今天高低得看看這個悶騷的傢伙到底打了什麼。」

「好嘞!」

「別!」孫賦雨驚叫一聲準備起身逃跑,但沈桂江早已從背後抱住了他,那大體格子任憑孫賦雨怎麼使勁也根本掙脫不了。

「嘿嘿嘿。」

茂斌傑露出了反派招牌的鬼畜式笑容惡狠狠地從孫賦雨手中搶過了手機,

「an,an,這什麼玩意,怎麼單詞還帶標點的,俄語?」

看著那鬼畫符一般的幾個字母,茂斌傑無趣地撇了撇嘴就要把手機扔回給孫賦雨。

「說了沒什麼,你們還不信。」孫賦雨鬆了口氣,從茂斌傑手裡接過手機。

「給我看看。」

廈韻詩突然抬起頭,「我懂俄語。」

她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但是眼神中卻莫名的閃爍起幾分期待之意。

孫賦雨隱感不妙,尬笑著想要收回手機,「真不用看了,沒什麼的,沒什麼的。」

「拿,給,我。」

廈韻詩一字一頓地看著孫賦雨說道,孫賦雨頓時便感覺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一樣渾身寒意刺骨,明明才九月而已這股寒意為什麼能如此恐怖?

「不看行不行。」孫賦雨的聲音里幾乎都帶上了哭腔,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他被廈韻詩欺負了。

「不行。」

斬釘截鐵聲如令箭,鍘刀下的孫賦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

此刻的他是多麼希望有人能像電視劇里一樣大喊一聲「刀下留人」,可惜他的身邊只有莫斌傑這群賣隊友一流的損友,這不,孫賦雨還沒說話呢茂斌傑就一把搶過他的手機交給了廈韻詩。

「傑哥,你這是明擺著胳膊肘往外拐啊。」

孫賦雨哭都快哭不出來了,說好的寢室兄弟上下鋪,不管啥事都抗住呢,怎麼還沒跟姐姐聊兩句下一秒就給兄弟賣了啊,這兄弟情說是塑料都屬於是抬舉了。

莫斌傑可不管他說啥,他也能看出來這小子絕對有貓膩,整點花花腸子小俄語就想糊弄傑哥,沒門,我莫斌傑不認識俄語但是有人認識啊,不怕沒人收拾他。

就這樣,在孫賦雨充滿怨念的眼神中手機最終還是到了廈韻詩手中。

廈韻詩拿過手機一看,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看到這一幕孫賦雨咕咚咽了口口水,心裡暗道今天算是完了,我孫賦雨這顆腦袋多半是要不保了。

「айс6ерг,冰山,孫先生倒是挺直接的。」

話的內容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廈韻詩說話的時候那股冷的扎人的寒意可是實實在在地傳遞出來了,別說是孫賦雨了,就連一旁的沈桂江和莫斌傑不由得一哆嗦,下意識地遠離了她幾分。

「哈,哈哈,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來著,哈哈,廈小姐別誤會了。」

孫賦雨硬著頭皮賠笑兩聲,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思索如何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然而廈韻詩卻並未像是想象中的那樣暴起發難,相反她嘴角一揚,在孫賦雨的手機上唰唰唰地輸入了幾個字母,隨後便把手機還給了他。

孫賦雨有些不敢置信地接過手機,隨後如蒙大赦一般感激涕零地開口道:「廈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小的方才多有得罪,下半輩子一定給您當牛做馬絕不推辭!」

廈韻詩沒有理他,拿起身旁的包包對許雅婷說:「雅婷,我有點事得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走了啊,行,那你慢點。」

廈韻詩點了點頭便緩步走向門外。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孫賦雨方才改的那個備註惹到了廈韻詩才讓她憤然離席,茂斌傑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明明剛才的勢頭還挺不錯的,怎麼你就手賤的非要改那麼一個備註,這下好了,人家直接走了,看你怎麼下得了台。

一旁的李志儒和沈桂江雖然並未明說但是眼神中也同樣有著幾分惋惜之意,他們正想看看咱們來自國防軍事學院的賦雨同志是不是能牛逼哄哄地降服這座恐怖的冰山,結果還沒開始爬他就一個踉蹌摔倒谷底去了,真是辜負了a401的深切期待啊。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幾位女士的看法似乎並不和這幾條牲口一樣。

她們看著廈韻詩離去的背影相識一笑,身為跟廈韻詩共處了一年的室友,她們知道她一貫是一個遇見什麼事都能處變不驚的人,就算是心裡對孫賦雨再怎麼不喜歡,她也不會明著說出來,只會靜靜地坐在這裡等著許雅婷她們。

而現在她竟然真的先走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孫賦雨恐怕還真的入了這位高冷姐姐的法眼了,或許說不上一見鍾情但起碼印象不壞,先行離去恐怕也是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出醜呢。

三女一齊將目光投向孫賦雨,眼神流轉間透露出一股八卦的氣息,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好像真的邁出了登山的第一步,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孫賦雨自然不知道幾位姐姐正看著他暗自稱奇呢,他啊還在看著手機上被更改的備註摳腦袋呢,

「mагmа?岩漿?哈?」

孫賦雨摳著腦袋一臉懵逼的看著那與冰山截然相反的詞語,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給她的備註改成這個呢,難道就是為了賭氣?這位冰山姐姐的心思可真是難懂呢。

不過他轉念一想,被自己這麼一弄人家姑娘多半也不會理他了,所以備註改成什麼也就無所謂了,哎,看來他的幸福生活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呢。

這樣想著,孫賦雨搖了搖頭單手托腮趴在桌上不知想著什麼,手機屏幕也漸漸熄滅,自動換上了一副登山者的壁紙,別說,還真是挺應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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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自賦雨說予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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