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馬白山
一拍大腿,姚裕樂呵呵的起身。
他先是關心了一下姚豹情況,又將陳忠攙扶:「好,好,果然是一身的好本領。」
陳忠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對姚裕抱拳:「大人,草民冒犯了。」
姚裕誒了一聲:「什麼冒犯不冒犯的。你本事不錯,怎麼樣,留在我身邊做事吧。」
陳忠聽了很是詫異:「大人你不懲罰我了么?」
姚裕很納悶:「我為啥要懲罰你?本官最喜歡的便是你這樣的人才呢。來來來,今天本官擺開宴席,為你接風洗塵。」
「阿豹,吩咐下去,讓膳房準備一下飯菜,我要款待壯士。」
「是。」
姚豹去后,姚裕拉著陳忠坐下,東扯西扯的聊了有半個時辰,一直是等到了酒菜齊備,二人這才移步去了膳房。
酒席宴上,陳忠將很是拘束放不開,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的樣子。
姚裕見了,就放下筷子詢問:「陳忠,怎麼了?」
陳忠忽地站起,在一旁跪下沖姚裕抱拳道:「大人,草民老母夫人身子虛弱,這些酒肉,草民懇請可以帶回去一些,為老母夫人補補身子。還望大人答應。」
姚裕一聽笑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阿豹,去,把陳忠的老夫妻子帶過來一塊吃就是了。」
姚豹聽了,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就是陳忠感動的無以復加,畢竟姚裕那可是縣令啊,能放下身份和自己這個普通老百姓的家人一塊吃飯,那是天大的恩寵。
一時間,陳忠鄭重的對姚裕磕頭跪拜,感動的無以復加:「大人,陳忠願為大人牽馬墜蹬,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姚裕樂呵呵直笑:「自己人說的那麼客氣,來,飯菜都快涼了,趕緊趁熱吃。」
就這樣,在姚裕眼中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卻換來了陳忠矢志不渝的忠心。
當天晚上,在吃過飯之後,姚裕便親自為陳忠在縣衙特地安排了一間住處。
為此,陳忠感激不已,對著姚裕又是三拜九叩。
···
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來,五羊縣十萬百姓全都領了屬於自己的口糧,對於做出這個決定的姚裕,大家口中的風評也是稍微有了改變。
雖然說,姚裕之前是混蛋,沒少壓榨大家。
但至少這件事來看,這個縣令大人還是有底線的。
當然了,也有不少持觀望態度的,認為姚裕這麼做只是以後生兒子有屁眼,積攢一些陰德罷了。
具體如何,還待觀望。
同一時間的城南商會中,這裡,聚集了五羊縣所有的商會掌柜與世家家主。
足足二十多人分坐兩邊,上垂首擺開兩個座位,其中右邊,正坐著孫安平,左邊,則是一個身著絲綢,鬚髮皆白的尊貴老者。
等所有人都到齊了之後,孫安平這才嘆了口氣:「人都已經到齊了,各位,說說看法吧。」
蘇家商會的家主蘇雄站了起來:「能有什麼看法,姚裕那傢伙打破了我們的計劃,竟然將我們的糧食提前發放給了百姓。如此一來,我們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豈不是泡了湯?絕對不能饒了他。」
蘇雄話落下,又是一名男子跟著發話。
他是五羊縣世家的代表,趙家的家主趙遠。
只聽趙遠哼了一聲:「我看姚裕是擺不清自己的地位了,別忘了,當初他上任的時候,可是我們這些人捧他的。沒有我們,豈能有他今日的安穩縣令?要我說,莫不如找人直接做了他為好。馬老爺子,您說呢?」
與孫安平並坐在主位,在他左手邊的那個尊貴老者睜開了眼睛。
老頭名馬白山,是五羊縣最大的世家家主。
要知道,他的家族,曾經出過三個縣令與一個郡級別的太守。在五羊縣,屬於當之無愧的大家族。
可以說,五羊縣內大小事只要馬白山不發話,任何決定都是放屁。
儘管姚裕才是五羊縣名義上的縣令,但實際上,真有什麼事了,姚裕還得看這個馬白山的臉色。
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馬白山輕輕的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張口道:「做了姚裕當然簡單。但有一件,姚裕的那個堂弟姚豹,天天寸步不離他左右。只要他在,做了姚裕就沒有那麼簡單。我們也不可能出動太多人收拾他,畢竟他名義上還是朝廷命官。如果我們真這麼做了,那就和造反沒有什麼區別了。」
此話一處,眾人盡皆沉默。
雖然說,現在朝廷中忙於爭權奪勢,無暇顧及太多。
但明目張胆的殺了一個縣令這事,他們還真不敢幹。
畢竟誰敢頂一個造反的名頭啊。
一時間,場中滿是寂靜。
馬白山見此情形搖了搖頭,對眾人的沉默頗有些鄙夷。
都是一群廢物,嚷嚷的時候挺厲害,真到拿主意了,一個能出招的都沒有。
想到此,馬白山就嘆息一聲,重新捋著鬍鬚道:「後天是老夫的誕辰,到時候,各位可要前來捧場啊。」
眾人聽了都是一愣,一時間沒有弄明白馬白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是孫安平最先反應過來,啊哈一聲:「有了,我們完全可以藉助這次機會邀請姚裕那個混蛋前來。只要在宴席上隔開了他和姚豹,到時候,只用兩三個人,就能把這小子剁了。沒有姚豹保護,這傢伙就是個廢物。」
馬白山瞥了一眼孫安平,眸子里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神色來。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興奮起來,都挑大拇哥誇讚這個主意好。
到底是馬老爺子啊,辦法就是多。
別的不說,以馬白山在五羊縣的身份,過生日姚裕敢不來?賓客們邀請姚豹赴宴,他能不去?
就算姚豹不去,姚裕看在馬白山的面子上,也不敢說不啊。
只要倆人被隔開了,那就是姚裕的死期。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紛紛誇讚馬白山思維敏捷,才智超群。
面對眾人誇獎,馬白山微微一笑,搖頭擺手很是謙虛的樣子。
只是,他心中卻是冷如寒冰一般。
五羊縣,從來都只能我馬白山說了算,哪怕是名義上的縣令姚裕,也別想違逆我意思!敢損害我馬白山的利益,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