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重現
白掣手中膨脹的光能孕育著白塗對死亡的恐懼,身累憔悴的白塗不堪疲軟,那一股求生的本能在驅使著,即將突破出無法抑制的更加狂妄的能量。
數道閃耀著暗紅色光澤的甲殼從他的背上生涌而現,尖銳的尾端,一層帶著一層的死兆,連帶著鮮紅溫熱的血液在甲殼上流動,帶著那浮現眼前的至死不渝的意志,煙霧在甲殼的晃動下逐漸散去,出現在白掣面前的勢如一隻充滿憎惡的野獸,而非那善良無助的孩子。
此情此景驚紅了三人的雙眼,剎那間每個人都浮想聯翩。
在白掣看來,曾被銀針治好的背疾確實是非同尋常的寄生體,而是那神似二十年前珠城毀滅者的原體尾端,無論對於人還是仙,亦或者妖,白塗的身上有著讓任何生靈都著迷的強大力量。
在簫神離若失的表情看來,白塗已經無法控制那充滿憎惡的力量了,那力量說來即是對白塗的保護,也是對他的無止境的吞噬……
甲殼的不可思議力量讓白彩第一次感受到原生般的恐懼,邪祟的暗紅光澤,又充滿了誘念與蠱惑,上一刻還在認真戰鬥的她,如今目光被完全吸引了,甚至忘記了除這之外剛剛發生的一切。
必須在極短的思緒里做出選擇,白掣的心裡越發擔憂,這一刻他已經惶恐了,白塗的樣子越發讓他驚蟄。
白塗眼神越發血紅無比,猙獰的面目逐漸變得肆無忌憚,他的身形如俯身撐地的猛虎,連靈魂都被甲殼控制,不經意之間便以鬼魅魅影沖向白掣,白掣早已無法估計,膨脹的能量在兩者中間爆炸,事情已經超出了白掣的控制。
白芒的熱流覆蓋了眾人的目光,一隻暗紅甲殼刺穿了白掣的左臂將他甩向一旁,反而側面保護了白掣。
而白塗消失在光芒當中,轟鳴聲一同與焦熱的白煙鳴散,甲殼以窩巢之形護住了白塗的全身。
白彩目不轉睛,在她看來,如此磅礴強勁的能量幾乎能毀滅一切,卻擊不破這看似薄弱的甲殼。
滯留一旁的玉劍被暗紅的能量操控緊接著回到白塗手中,淡藍的能量化作光彈聚集在白塗身旁,三種不一的能量如今一同戰鬥著,勢如破竹。
白掣攙扶著手臂,如今只能出殺招,他以雙針扎入置沖,中庭,太乙,天樞,四個穴位,全身迸發出衝天的白熱光流,體內的天魄地鱗發生置換,神靈誕生如初的能量重新出現在他的體內,如神生皓月之輝,此時諸陽揮攘。
淡藍的光彈與灼熱的白煙相融,白塗的甲殼化身陰邪的護甲,兩人劍鋒對上鐵拳,圍身的一番氣流對碰著,此時兩者不相上下。
但陰邪的甲殼彷彿另有生命,它的殼裡頓生尖刺,如流星一般射向不出所料的白掣,雖已八卦太極之勢化解,但後背也漏出破綻,玉劍橫切,破曉為鳴,劍如快影,不留餘地,一擊帶著冷峻的劍氣摧毀了白掣的防壁,劍氣擊中了腰身,他的穴門也危在旦夕。
終是白掣軟了心,留了力,如今他也將付出代價。
胸腔里吐出的熱氣都變得暗紅,白塗莫非全然不顧一切?
甲殼心底暗流涌動,尖錐筆直的刺向白掣的身體,眼看得逞,便見一少女拚命抵擋在白掣的身前,暗紅的甲殼不知為何顫抖起來,不再前進,白塗扔下劍柄,拚命的捏緊頭顱,他的眼前是渾濁的身影,他的腦海是憤怒的讒語,貼身的甲殼帶動了他滋生的恐懼與偏執,如今終於恢復理智,眼前逐漸明亮起來。
白彩與白掣是慌措與傷痛的倒地模樣,而自己只心疼腦暈,不消一刻便癱倒在地上。
簫雙臂撐地爬起,不顧一切的拖著尖石向白塗爬去,眼淚不自覺流下,嘴裡只語一言:「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