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逃離王堡
鳶夜見蒲松齡傷痛如此,媚笑道,「你求我,我就放了你出堡。」
蒲松齡此時除了厭惡已經沒有任何其他感覺,他想伸手推開鳶夜,但雙手已經無力抬起,再看自己手掌心已經出現一條條錯綜纏繞的黑線,甚是可怖。
蒲松齡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微笑,他低聲和鳶夜說,「好,你湊近點,我和你說。」他暗示性的看了一下狐羽笙的方向,曖昧的說道,「我不想讓其他人聽到。」
鳶夜「咯咯」笑著,像蛇一樣扭動著,側著臉貼近了蒲松齡。
蒲松齡艱難的挪動著自己的嘴唇,終於挨到了鳶夜小巧潔白的耳朵。
他湊了過去,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王妃,我...」
鳶夜像是意亂情迷,軟軟的靠在他身上。
「我艹!」隨著蒲松齡一聲大叫,他使出所有的力氣,竟然把鳶夜的耳朵撕咬了一塊下來!
蒲松齡「呸」的一口,將含著血肉的口水吐到了一邊。
鳶夜疼的直打哆嗦,大概從她出生以來,從來沒有人對她如此無禮過。
蒲松齡心想,大概也活不過多久了,隨即狂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你長得美,就可以為所欲為,簡直是笑話!我看你妹妹,勝過你不知道幾萬幾億倍!」
如果說耳朵受傷已經使鳶夜陷入狂怒之中的話,蒲松齡後面補刀的這一句,更是莫名的讓鳶夜氣到五官變形,她咬著牙,似乎恨不得立刻把蒲松齡的血肉一塊塊撕咬下來。
鳶夜嘴唇顫抖著,指著蒲松齡,沖狐羽笙尖聲叫道,「你是死了嗎!把這個爛人給我帶下去,和那個死女人一起剁成餡喂狗!不!不要喂狗!把他們的五魂氣魄擊碎,讓他們比餵了狗還不如!滾!滾!滾!滾!」
狐羽笙面無表情的在鳶夜一連串歇斯底里的「滾」聲中,拖著蒲松齡出了房門。蒲松齡還聽得到鳶夜尖利的大罵聲和呼喊聲,他心裡想,簡直是個瘋女人,陰康王真是撿了個活寶。
蒲松齡又被扔到了漆黑腐臭的地牢之中,郭采真看到他,急問道,「怎麼樣?」
蒲松齡心知此次徹底激怒了鳶夜,他慘淡的一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感覺身體上被鳶夜指甲劃破的傷口劇痛無比,說不出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像是密密麻麻的鑽進了自己的皮膚里、血管里、神經里。他慘叫了一聲,隨後就不省人事。
蒲松齡昏睡過去不知道有多久之後,聽到耳邊有人焦急的壓低聲音喊著,「松齡,松齡,能聽到嗎?」
另外有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惜字如金的說道,「王妃下的毒豈能那麼快解的了?看他命如何吧!」
蒲松齡的嘴中像是含著一塊又涼又苦的硬物,那硬物一點點溶解開來,奇怪的是,隨著硬物的溶解,他身體的麻痹和疼痛之感像是減輕了許多。
蒲松齡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就著幽暗的鬼火,他看到郭采真坐在身旁,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見蒲松齡睜開眼睛,郭采真眼睛之中放出光來,欣喜的說道,「太好了!你醒了!」
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又說道,「牆角的石塊移開之後是條密道,順著密道到護城河外后,沿著西南方向走五里地,有一座破庵,在那裡等我。不出三日,我自會去見你們。」
話音剛停,這冰冷聲音的主人從牢門走了出去。
只聽外面有聲音討好地問道,「狐公子,您看過之後,是不是可以向王妃交差了?」
沒人回答,
只有腳步遠去的聲音。
蒲松齡身體的氣力逐漸恢復,雖然傷口還有痛感,但全身的麻痹已經完全消失。他坐起身來,疑惑的問道,「郭道長,剛才那是,鳶夜的殺手狐羽笙?」
郭采真點點頭,急道,「松齡小弟,你身體好些了嗎?可走的動路?咱們趕緊按狐公子指的路逃出去。」說完就去扒拉牆角的石頭。
蒲松齡做了幾個深呼吸,腦中不自主地出現了《先天無極九經》的《九玄經》經文。說來也怪,這經文一出現,蒲松齡的呼吸好像立刻變得暢通無比。他心想,難道這九經真的有些道道,於是他又默念了經文幾遍,果然,不但全身痛感消失,就連胸口那條血肉模糊的傷痕,也好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果然神奇!蒲松齡沒顧得上再去想九玄經的事,他爬到角落幫郭采真掏那塊石頭,一邊低聲問,「郭道長,我好多了!蔓籮姑娘呢?我們走了,她可怎麼辦?」
郭采真手上動作沒停,說道,「狐公子說蔓籮姑娘她會想辦法。我們在他說的廟庵等著就行。」
蒲松齡狐疑的說,「郭道長,你可有想過?這狐羽笙為什麼要救我們?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先逃出去再說,不會比我們被關在這裡更差了。你說是不是?」郭采真似乎早就思考過蒲松齡問的問題。
也是,蒲松齡心想,鳶夜可能隨時就派人來把自己和郭采真折磨死。到時候說不定不用狐羽笙,換上若干個羅剎惡鬼也受不了。想通了這一層,他更加用力的幫郭采真摳著那塊石頭。
「鬆了,鬆了!」這石塊果然可以鬆動。二人合力把石塊掏出,輕聲放在地上。
從洞口往進去,黑乎乎一片,似乎也是一條很草率的密道。
郭采真催促道,「松齡小弟,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你先走。我還要將這石頭重新堵上洞口,這樣他們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我們從哪裡逃走的。」
蒲松齡也沒多爭論,矮身鑽了進去,迅速的向前爬去。只聽郭采真進洞后,拂塵一揮,那石塊搖搖晃晃了一陣,堵上了洞口。
二人向前爬著,蒲松齡問,「郭道長,這青丘堡怎麼這麼多密道!」
郭采真也不明所以,胡亂猜道,「狐族一向疑心極重,人說狡兔三窟,狐狸只會更多。我猜這王堡之下,除了咱們進來的那條密道和現在這條,還不知道有多少其他密道。」
兩人沒有再多說話,又迅速的向前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