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靈書庫
惡魔，和妖精一樣，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精神生命體。
精神生命體沒有肉身，因此不能直接從大氣中首攝取魔力。
但與之相對的，精神生命體擁有極為強大的魔力操控能力。
因此，精神生命體經常用「契約」的交易方式，從有實體的生命身上獲取魔力。
而惡魔在精神生命體之中，也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其原因，就是惡魔所提出的交易，是不平等的。
不僅如此，惡魔還十分擅長在交易內容上玩弄文字遊戲，甚至不惜使用更多的力量，只為看到契約者痛苦的模樣。
惡魔契約者普遍在大陸上的幾乎任何地方，都被視作不祥的象徵。
因此，大陸上幾乎所有的勢力都會拒絕惡魔契約者加入。
但是大圖書館，恰好就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並不會拒絕惡魔契約者的勢力。
索琳娜稍微問了戈登幾個問題，發現他自己對於契約的情況也不甚了解。
一般來說，惡魔契約都是契約者與惡魔直接簽訂的。
而據戈登所說，他的這種「特性」是與生俱來的，就讓事情更加複雜了。
索琳娜沒有多說什麼，但暗自決定要在事後進行一些調查。
畢竟，在整個大陸上，沒有誰比她這個靈書庫大司書更懂精神生命體。
此時，周聞等人也跟著索琳娜來到了靈書庫門前，而隨著索琳娜打開大門，一副超現實的場景立刻出現在三人面前。
說到「書庫」，在周聞的印象中，應該是一排排整齊的書架，和書架上塞得滿滿當當、有序排列的書本。
但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身著白袍的靈書庫司書們在靈書庫這一有限的空間內，手持魂鑄靈器，勇敢地與滿天亂飛的書本搏鬥。
而那些飛在空中的書本也展現出了令人詫異的智能。
其中一本書似乎看出了眾位司書在避免傷害到自身，便用自己的身體當作盾牌，來阻礙司書的攻擊。
同時，另外幾本書抓住司書急於收手，身體失衡的機會，同時從數個方向，幾乎毫無死角地發動魔法攻擊。
但這些攻擊都被旁邊的另一位司書擋下。
兩位司書短暫地對視一眼，又繼續集中注意力，投入了與書本的搏鬥中。
周聞看著這樣的場景，眼皮狂跳。
本來，他還疑惑於為什麼一座圖書館會成為大陸頂尖的勢力。
合著你們這裡讀高級一點的書都要拚命的？
但看到戈登和林賽兩人也和自己一樣驚訝，周聞也明白這裡的情況絕對是特例中的特例。
而索琳娜則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混亂，和平常沒有兩樣，自如地往裡走去。
而隨著索琳娜走進去，更加超現實的場景出現了。
每當索琳娜走到一處戰鬥地點，無論是司書還是那些書本，都自發地停下了動作，等索琳娜走過後又立刻投入戰鬥。
就這樣，索琳娜走到靈書庫中央，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領。
「咳咳，大家聽我……」
索琳娜故作矜持地輕聲開口，但聲音立刻被魔法轟擊的聲音淹沒。
「那個，先靜一靜……」
索琳娜再次開口聲音中有了些許怒意。
但恰巧此時，一位司書手持長鞭樣子的靈器，對空中連抽了三鞭，直接捆住了兩本書。
書不甘的尖叫聲和旁邊司書們此起彼伏的喝彩聲直接淹沒了索琳娜的聲音。
索琳娜額頭青筋暴起，閉上眼睛，似乎像是在忍耐怒氣。
但是，壓制怒氣的嘗試失敗了。
下一秒，索琳娜手中書頁翩飛，凝成比她本人高了不少的巨斧，狠狠往地上一砸。
隨著斧刃砸到地板上，一陣紅色的圓形閃電立場就從她腳下擴散開來。
那立場擴散到周聞等人面前不到半米才消失，而所有碰到立場的司書和書本，都想感電一樣在原地抽搐不止，隨後倒在地上。
這一斧子下來，索琳娜的氣消了，靈書庫也安靜了。
索琳娜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輕聲說道：
「從今天起，通過這次考核的三位新人司書就會在我們靈書庫進行實習。」
「請大家秉持著和平友愛、互幫互助的原則，以前輩的身份與他們相處。」
「聽·懂·了·嗎？」
索琳娜的臉上雖然一直帶著笑容，但是所有的司書都在最後四個字中聽見了「做不到就死」的潛在含義，顧不得還在麻痹狀態中的身體，都拚命站起身來，忙不停地說自己明白。
而此時還站在門口的周聞等人，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震驚。
林賽和戈登的震驚十分直觀，是來自於感受到生命危險之後的心悸。
而周聞則不大一樣。
在立場觸碰到那些書本的時候，即使只有很短的一瞬間，書中都跳出了一個個宛如玩偶一樣，形態各異的小人。
那些小人沒有實體，也並不是遊盪的靈魂，正是那些被稱作「精神生命體」的奇異生物。
但是在第一次見到實物周聞看來，這些精神生命體的存在，像極了自己之前練習外神能力時，沒控制好力量而出現的小小生命。
比起周聞催生的那些，這些精神生命體的力量更弱，但具有更強的自主性。
但是它們都同樣完全沒有自主生存的能力，而且從外貌上看甚至找不出兩個看上去像同一個種族的個體。
無論如何，這些生命體都絕不可能是物質世界自主演化誕生的，而是一些過於強大的存在，對世界造成的突變。
就在周聞開始思索這個世界上其他「神」的存在時，就看見索琳娜向自己幾人招了招手。
周聞很自然地走了過去，林賽和戈登也反應過來，跟著走了過去。
「根據靈書庫的慣例，來靈書庫實習的司書都要自主或者幫助其他司書完成一個課題或是任務。」
看見周聞等人走近，索琳娜開口說話。
索琳娜剛說完，靈書庫的其他司書就沸騰起來。
「我有本新找到的靈書，需要有人在我調查的時候幫忙摁著！」
「我要去隔壁城邦出任務，缺個人搬東西！」
「我要……」
靈書庫的司書們向三人提供了無數的選擇，但除了打雜，還是打雜。
索琳娜瞪向司書，讓他們閉上了嘴。
「這些東西，自己去找工具書庫的司書幫你們。至於你們三人的課題，我已經想好了。」
索琳娜說著，用纖細的手指指向戈登。
「你們要在實習期間，查明戈登身上的惡魔契約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