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受控制的力量
今天，一直跟在周聞身邊的那位褐袍司書依舊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
說是這麼說，但他現在的工作，無外乎是守在門口。
這兩天，索琳娜和布麗提兩位大司書十分頻繁地到訪周聞的房間，讓這位褐袍司書有了「周聞是個大人物」的看法。
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兩位大司書出來時，不知為何總是散發著一種大腦被榨乾的萎靡感。
而今天，索琳娜大司書在出來之後，更是跟自己吩咐了幾句話。
「從今天起，我們不會再來了。他有什麼要求就盡量滿足，不過大概率是要借書看什麼的。」
褐袍司書聽著，心中也十分激動。
大圖書館共有七大書庫，不同書庫的司書長袍顏色也不同。
褐色，是工具書庫司書的的長袍顏色。
工具書庫正如其名，是保存各種工具書的書庫。
而其司書分管的工作也正如其名，是到處當工具人的後勤部門，地位不能說低，只能說是永無出頭之日。
但今天，靈書庫的大司書居然給自己安排工作，也許自己的命運會有轉機？
做著這種白日夢的褐袍司書，絲毫沒有注意到索琳娜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同情，就滿腔熱血地答應下來。
在目送索琳娜離開之後，褐袍司書推門而入，而周聞也立刻迎了上來。
「索琳娜說的原來就是你啊，我記得你叫……」
「我出身東方，和閣下一樣姓在前名在後。我姓龔，名聚。」
說起自己的名字，褐袍的龔聚有些黯然。
他絕不會忘記那天，諸位大司書剛看到名字，就把他直接分配到了工具書庫。
「啊對對對，工具先生！正好，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幫忙。可以幫我從向平民開發的大圖書庫借點書嗎？我現在沒有身份證明，連進都進不去啊。」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工作。不知閣下要借什麼書？」
「什麼書都行，至於多少……就先借個兩噸吧。」
周聞說完這句話，龔聚的笑容立刻凝固。
「多少？」
「兩噸啊，我記得這裡的重量單位應該是一致的才對。是不是太多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只要你能讓我進去就行了。」
「不……不用了，這畢竟是我的工作……」
此時的龔聚，以為周聞是要一口氣把接下來一段時間要看的書全部借出來，所以覺得雖然辛苦了些，但不是不能接受。
但誰能想得到，這才是他苦難生涯的開始。
…………
自兩位大司書的突擊訓練結束，已經過去了五天。
這五天里，周聞硬是把這個原本空空如也的房間用書塞滿了。
向平民開放借閱的書本大多沒什麼營養，這也讓周聞的閱讀速度更快了一些。
就是苦了工具先生，幾天下來，他搬了把椅子在周聞門口，變成了能不站起來就絕不站起來的狀態。
幾天下來，周聞借了書就讀，讀完就還，還完再借，可憐的褐袍司書搬運的總量已經難以計數。
不過，一位普通司書便有體力一人搬完這些書，看來這大圖書館確實頗具實力。
現在的周聞，不用這些旁敲側擊的辦法，是無法直接分清一個人的強弱的。
就像人無法分清兩個羽毛孰輕孰重，他現在所接觸的所有人，和自己都有著天塹般的差距，強一些弱一些，看上去都一樣。
不過，
也只是目前而已。
周聞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確認體力消耗殆盡的龔聚正癱在椅子上不省人事，便又關上了門。
一陣光芒出現，整個房間便開始變高變大，而外面看上去則沒有任何變化。
待到這個房間變得如同天地般寬廣，猶格索托斯的億萬光球也完整地在上方閃耀，周聞便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里，除了看書，周聞也會悄悄練習控制力量。
而現在這擴張空間的手段，便是他的成果之一。
光是這一項，他就練了不少時間。
一旦周聞散發出了太多的力量，就會對周圍的一切產生影響。
那些桌椅書本突然長出觸手向自己跪拜之類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不止一次兩次了。
「畢竟這些力量，也不是我自身的。」
周聞看著自己的手，反覆握拳，自言自語。
那外神的宮殿與他融為一體之後，他就能感覺得到，那些外神一直與自己同在，自己也擁有了隨意使用外神力量的能力。
但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力量，就只有一個。
「堅韌」。
絕對的堅韌。
他身體的一切觸感都和常人無異，但是防禦力卻非同尋常。
無論是刀切斧劈、針刺錘打，又或者是火燒和毒藥——任何形式的傷害都無法起效。
畢竟當初一眾外神也沒能對他造成任何形式的傷害，所以有這樣的力量也理所當然。
只是，這樣的能力實在太缺乏主動性。
不過，自己體內那些外神的力量正好可以給自己的弱點做一個補充。
當然，前提是不會隨隨便便毀滅世界。
現在，周聞在確認了這一空間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之後，便立刻準備投入到今天的練習之中。
只是，當他剛剛放出一絲外神氣息的時候，一個個幾十層樓高的膿包就立刻拔地而起。
很快，一個個全身長滿眼睛，脖子連著四顆頭的巨人就誕生了。
它們看見周聞之後，立刻跪下，把自己的四顆頭向地面狠狠砸去。
就在頭與地面將要相碰的一剎那，他們的動作就突然停下來。
隨後，所有巨人像倒帶一樣，全部變回了膿包，又全部消失在地面上。
天空中的光球停止閃耀，周聞也擦了擦汗。
「呼——今天這第一種，長得還行啊。」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對能力的掌控有沒有提高另說，周聞的審美底線，確實降低了不少。
正當周聞要再次開始鍛煉的時候，房間的門卻突然被敲響。
「周聞？我是索琳娜。有一些關於司書考核的事情要說，我進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周聞如臨大敵，手忙腳亂地開始縮小空間，把一切恢復原樣。
當索琳娜走進房間的時候，只看見了堆滿房間的書，和額頭微微冒汗的周聞。
「司書考核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這兩天。在這之前有些東西要親手交到你手上，你現在有空的話，我們馬上去拿？」
索琳娜沒有發現異樣，把要傳達的事項說明了一下，而周聞也鬆了一口氣，跟索琳娜一起離開了房間。
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兩人離開的同時，一團石子般微小的黑泥，也溜出了房間。